第三十章 无所事事（1/2）

临近秋分，早上六点的时候，布满红晕的日头刚刚从地平线升起.enxuemi.netbsp;文苑四舍的楼下，一队士兵静悄悄地站立着，他们就是给望州大学新生军训的教官们，正等待着来接他们回部队的军卡。习惯使然，就算没有人监看，他们也整整齐齐地立定着，也就偶尔小声地交流几句。

突然，静好的晨色中，一队“绿军装”远远地向他们走来，总共四十来个男生，貌似是来给某个教官送别的。

一个皮肤黝黑的士兵用肩膀轻轻地顶了下乔山，轻声问道：“嘿嘿，班长，你说，这是谁带的连哈？这孩子们这么讲义气，来送谁的呢？”

微笑着点了点头，乔山骄傲地回答道：“是我的十三连！”

来到了那栋宿舍楼前，四十多名男生在杨洋的指挥下规规矩矩地站好，然后三个带头人——杨洋、成事达和我，提着大包小包走向一脸严肃、站在教官队伍前头的乔山。

“连长……”

在众教官惊羡的眼神中，乔山也不再矜持，迎向我们，清了清嗓子，质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军训不是已经正式结束了么？”

撑紧双腿，用力地挺着脊梁，杨洋认真地说道：“报告连长，我们是来送您的！”

分别捶了下三个人的胸口，乔山的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和不舍，笑骂道：“臭小子们！玩什么煽情呐！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喉咙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我沉声说道：“连长，十三连没有散，会一直活在我们的脑海里，我们，也不会忘记你……”

抬头向对面站得笔挺的队伍望去，乔山低声说道：“我也不会忘了你们……”

杨洋递过颇为沉重的一个包裹，说道：“连长，这是大家送给您的土特产，嘿嘿，是我们孝敬你的，俺们也知道部队规矩多，但希望您一定不要拒绝我们的一番心意。”

伸手接过包裹，乔山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我接着递了个包装很是精美的纸盒和一个信封，解释道：“连长，这信封里装的是大家的祝福留言，这纸盒里的是女生们凑钱给您买的一套西装，呵呵，她们怕舍不得您啊，就没敢来送你。她们总结了两句话要我转达给您，第一，等您回部队了一定要穿这套西装拍照传给我们，她们想看看连长究竟可以多帅；第二，她们说……她们不会忘了你，她们会想你的，希望你也不要忘了她们。”

眼圈泛起闪闪光芒，乔山低头头嘟囔了一句“傻丫头”，复又抬头笑了笑，说道：“好！”

身材肥胖的成事达从肩上卸下一个大包，见乔山两只手都拿了东西，便将包包放在乔山的脚边，说道：“这里面是男生们送给连长的小礼物，有三条香烟、两瓶烧酒、一套子弹打火机、十三条领带、两双皮鞋、两条衬衫，这个，我们男生们只总结了一句话转达给您——少喝酒、少抽烟、早娶媳妇、早生娃，还有生了孩子要通知我们，还有……”

艰难地别过头，忍住了心酸，却没忍住眼眶里的液体，一滴男儿泪静静地滑过乔山刚毅的脸庞……

“好……”

仿佛是不声不响的，一辆威武的绿皮军卡已经停留在一边，其他的教官们已经上车了，都坐在卡车车厢静静地望着、等着。

不能再多做停留了，乔山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已经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对着对面的人群招了招手，喊道：“兄弟们，都回去吧，你们……给我保重！”

拒绝了我们三人的帮助，乔山佝偻着身子抓起了地上的包包，一步一步向卡车走去，“噌”地一下跨上车厢。在车门边背对着我们站立了几秒，乔山突然转过身，却已是泪流满面，高高举起握紧的右拳，乔山歇斯底里地出一声怒吼：“十！三！连！”

四十多名男生整齐地站在卡车后面，自觉地整齐地举起自己右拳，跟着喊道：“十！三！连！”

连长已经走进车厢里头了，再看不清他的身影，也许他正坐在一角低头沉默，也许伏在战友的肩上抱头痛哭……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的泪愈加震撼人心、打动肝肠……

绿军卡缓缓地启动了，开始向前爬行，不由自主地，四十多个男生一边高喊着一边追了上去，怀着沉重的情绪，迈着沉重的步子……

“连长，保重！”

“连长，雄起！”

“连长，顺风！”

“连长，……”

最终，那抹绿色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一路向北，消失不见……

站立在晨风中，一个个男生们耷拉着脑袋，若有所失，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杨洋仰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开口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精神不振地喊道：“大家都散了吧，该回去的回去了，肚子饿了的跟我去吃饭，今早我请大家喝粥！”

总算恢复了些许，一伙人向南苑方向走回去，打算再补一觉；一伙人吵吵着要杨洋加几个菜，稀稀拉拉地向莘子园赶去。

正低头望着地面愣出神，一只大手拍了下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是喊着要请大家喝粥的“杨大将军”。

“怎么，心情不好哇？”

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哼唧道：“嗯……”

憨厚地笑了笑，杨洋“诱惑”道：“走吧，我独家赞助、请你吃肉包子！”

苦笑着晃了晃脑袋，我说道：“将军，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我没什么胃口……”

一脸困相的常青儒走了过来，拉了拉杨洋的衣袖，打着哈欠说道：“杨洋，让他一个人清静清静吧，走，请我吃包子去，饿死人了……”

“滚蛋，就会勒索老子！”

“诶哟喂，厚此薄彼啊？”

“…………”

空荡荡的道路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一脚踢飞一个变了形的易拉罐，狠狠地出了口恶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惆怅个什么劲？难道骨子里，我就是个很感性、很重感情的人么？摇了摇疼痛的脑袋，我举步漫无目的地走去。

也许，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人总是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各种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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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麻衣带着常子、彬舞还有彬舞的“家属”——小清去了电子城，说是要帮他们买电脑。本来作为6o6的“领头大哥”，我本应该陪他们一起去的，但我实在提不起兴致，怕去了也会影响大家的心情，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理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