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章 成了(1/2)
公寓很普通,一室一厅,基本的家具都有。比起美国家庭的住宅是差了点
写字台上放着一台崭新的打字机,灰黑色,牌子没听说过。旁边地下是一箱打印纸,箱子上面放着两盒色带。
终于过得像个人样了,范含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自己不是值得有关部门重视,恐怕也不会如此轻松的就进入美国社会。
社会?
这么说太勉强了,除了“三公一母”以外,自己谁也不认识。巴杜瓦这家伙还算可以,待人接物都有一套,玩情报的嘛。佛赫热态度不怎么样,恐怕是经常和罪犯打交道练出来的,他们处理的罪犯应该都是最难缠的那种,一般的有警察管。斯内克不说了,这家伙平时工作就是欺负难民吧,趾高气昂惯了。玛丽,好姑娘,有空得赶紧谢谢她。对了,还有张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巴比伦塔》的稿费也就够活一个月的,看来自己必须“勤奋写作”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范含狂写狂翻译,弄出来十个短篇科幻。故事够好,就是英语够臭,让杂志社的编辑改bug改得不亦乐乎。不管怎么样,手里算是有点闲钱了。
有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玛丽约出来吃饭。
美国人怎么表示感谢范含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自己还没混成美国通呢。按照中国规矩,首先就是请一顿饭。范含对西餐很不感冒,所以,拉着玛丽去了唐人街。
这会儿唐人街里面说国语的还是极少数,不过饭馆招牌都是汉字,菜单都是中英文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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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去唐人街了,”巴杜瓦说,“接头?”
“我说过他是个语言大师吧,”斯内克说,“赚稿费居然这么轻松。”
“编辑说他的作品在美国也算顶尖的,就是英语水平太差。”佛赫热说,“编辑部里有个华人干脆直接要来中文原稿打算替他翻译。”
“什么机构能培养出这种特务?”巴杜瓦很不理解,“该有的本事没有,素质倒是挺高。”
“真要是知道了就不会这么费劲了,”佛赫热说,“问题就是不知道。”
“对了,你还跟着我们干嘛?”巴杜瓦看着斯内克,“现在应该没有移民局的事了。”
“头儿对我的报告很不满意,”斯内克摇摇头,“打回来重做。”
“这又不是你的责任,”佛赫热说,“我们拿他也没辙。”
“我惹头儿生气了,”斯内克说,“现在已经立了专案让我负责。”
“调查这个人?”巴杜瓦说,“你们人手很充裕?”
“我本来就是出来办事的人员,不是坐办公室的。”斯内克说,“现在明摆着搞不定这档事别想干别的。”
“那就是被拴住了,”佛赫热说,“加薪晋升都没戏了吧?”
“专案组不撤销就没戏。”斯内克说。
两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斯内克。
“跟这家伙斗,看来你还不是个儿。”佛赫热说。
“拿干薪等着退休吧。”巴杜瓦说,“谁让你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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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么?”范含问玛丽。
“好吃。”玛丽回答。
范含吃了一口,勉强咽了下去,伸手招过来一个服务员。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范含对服务员说。
“你们这是中餐么?”范含对经理说。
“是啊?”
“我怎么就没尝出来呢?”
“呃……您知道……我们一般都卖给美国人吃的。”
“我是华人。”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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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暗号?”巴杜瓦问,“确认身份?”
“别问我,我不是干这行的。”佛赫热说,“这种场合我就是一跟班。”
“不扯上你怎么录音?”巴杜瓦说,“让国会知道了又是一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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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端上来的菜,范含觉得好吃,玛丽却不这么认为。
众口难调啊,范含长叹,看来只好委屈委屈自己了。
酒足饭饱之后,范含陪着玛丽逛唐人街,买了一大堆小摆设,当然,范含掏钱。
“要不是你陪着来,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好东西。”玛丽说,“以前也来过,但总是感觉没买到点子上。”
“呵呵,我就这点好处么?”范含笑着说。
从小在北京长大,范含对于中国民间的这些小玩意儿非常熟悉。在玛丽看来,范含今天根本就是来采购的,花钱大手大脚,把感兴趣的都买了。自己算是挡了同胞们财路了吧,范含想,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刀刃上,每次砍价都是刀刀见血,罪过罪过,很可能已经被当成是汉奸呢。
下午,出了唐人街之后,找了间咖啡馆坐下来聊天。
“java?”范含看着牌子上的名称。
“是啊,很好喝的。”玛丽有点奇怪,她知道好喝就点了这个。
“不是好喝不好喝的问题,”范含解释,“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爪哇啊,美国人第一反应是一种咖啡的名字,应该就是出产在爪哇岛的。范含的第一反应就是印度尼西亚,一半人口是爪哇族,官方语言是爪哇语,首都雅加达就在爪哇岛上。
“对不起,”玛丽也明白过来了,“换一种吧。”
“这和你没有关系,”范含说,“我来一杯红茶吧。”
“redtea?”
“blacktea,”范含想起红茶的正确译名,“汉语里都是叫‘红’茶的。”
红茶端上来,范含喝了一口,还成。
对了,冰红茶,范含想起原来国内满大街卖的那种瓶装饮料。
在范含的强烈要求下,第二杯红茶就是冰镇的,加了冰块和砂糖。
嗯,差不多是这个味道。
“哎,还真好喝。”玛丽很惊奇,“华人都是这么喝的?”
“至少我自己偶尔是这么喝的,”范含回答,“华人家里随时都有冰块的不多。”
“你可以去申请专利啊,”玛丽说,“不用写稿这么辛苦了。”
“这也能申请专利?”范含忍住没说自己‘写’稿并不辛苦,“太简单了吧。”
“再小也能申请,哪怕对别人的专利有一点点改进都行。”玛丽说,“美国相当鼓励发明创造呢。”
“哦。”范含有点动心了,“可是我怎么申请?又没有正式身份。”
“这倒是个问题,”玛丽说,“哪怕你有个护照呢?世界各地留下来不回国的人也不少。”
“嗯,”范含同意,“看来得尽快弄一个,现在干什么事都不方便。”
一天下来,花的钱相当于玛丽一个月薪水。
“你真大方呢。”
“住院费就比这个多,我又没有保险。”范含说,“在医院里真是承蒙你照顾了,这点事是应该的。”
“我照顾什么了,你又没什么病。”玛丽笑着说,“对了,为什么要你自己掏钱?斯内克他们不管?”
“丫把帐单寄到我家去了,昨天刚付完帐。”范含说,“再说移民局又没有义务替我报销。”
大包小包都塞进出租车后备箱,玛丽坐在车里和范含挥手道别。
“再见。”
“肯定会再见的,”范含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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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看电视新闻,范含发现昨天去的唐人街餐馆被搜查了,地下室里面发现几名非法移民。
“你******怎么这么不地道!”范含抓起电话就骂巴杜瓦,“我干什么了?吃顿饭你们还这么大惊小怪?”
“其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管逮特务。”巴杜瓦说,“斯内克负责逮非法移民,佛赫热负责逮容留非法移民的老板。”
“你逮着特务了么?”
“没有。”
“根本就没有!”范含说,“我又不是去接头的。”
“真遗憾呢,”巴杜瓦说,“你赶紧找人接头吧,早逮着我们早交差。”
“那还真是错怪你了,”范含口气一变,“有件事拜托你帮忙。”
“什么事?”
“帮我办个正式身份,能在美国签合同的那种。”范含说,“现在干什么都不方便。”
“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的同事么?”巴杜瓦,“就这么随便得让我帮忙?”
“我又不认识别人,”范含说,“你们专心的应付美国人民的威胁,我专心的丰富美国人民的文化生活,咱们应该是合作的关系呀。”
“真是大言不惭!”
范含也怀疑,自己的脸皮是不是确实厚了一点?不过转念一想,许多事情巴杜瓦他们也拿不了主意。上边不同意的话,自己怎么会过的像现在这么滋润?反正最后的决定权利在上边,自己只要提要求就行了,不成的话自然会驳回来。
“以前你们收容犹太人的时候又不是没干过,”范含说,“把你们对同胞的同情心分一点在我头上就成。”
“就是犹太难民想在美国定居也得过一阵子呢,”巴杜瓦说,“你才来多久?”
“他们都是怎么个定居法?”
“宣誓效忠,成为美国公民呗。”巴杜瓦说,“待够年头没什么问题就能申请。”
“我不想当美国人。”
“那你先弄个护照,然后办绿卡吧。”巴杜瓦说,“或者找印尼使馆证实一下身份也成”
“我他妈才不去求那帮孙子!”
“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巴杜瓦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范含也清楚巴杜瓦他们也不是手眼通天,况且从说话口气来看,不像是和调查对象说话。“弄”个护照?真当自己是朋友似的出主意?呵呵,自己可是北京人的性格,口气,这些天来笑骂并作,很容易就能套上近乎。听说各国半公开的间谍之间交往也都是很客气的,毕竟大家各为其主而已。
“好吧,”范含说,“新加坡在洛杉矶又没有领事馆?”
“现在还没有,”巴杜瓦说,“你去找他们?”
“试试吧,”范含说,“我不想往中国内战里面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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