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盛离家之车祸(1/2)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满达就在家里找起兆盛的麻烦来。青湾的钟寡妇说只要核桃湾的屋归了满达一个人的,她就和满达离婚。满达听得心里非常高兴,不一会他又觉得有点憋屈了,自己是长子,家里却住着四个人,而兆贵只是老二,却一个人住一栋房子,这太不公平了!满达想要不是因为兆盛他们住在这房子里,自己可能早就结婚了。
“你们给我到外面坪里和兆贵住去。”一天晚上满达和兆盛喝了二两酒吵了起来。
“凭什么你叫我们出去我们就出去!我不干。”兆盛一点也不让步。
“凭什么?就凭我是长子!以前妈在世,我让你们待在家里,那是孝敬咱妈。为了咱妈这些年我耽误了自己的年纪,还让你们跟着我吃跟着我穿,你们一点也不懂的感激,这日子也该有个头了吧!”满达愤愤不平地说,委屈之情溢于言表。
兆盛听了火一下就冒了出来,“你倒是把自己说得更圣人似的。咱爸去世的时候,我提出要分家,你死活不肯分,还说咱两兄弟相依为命,你嫌二哥太懒你把他赶到坪里一个人在老房子里自生自灭。以前不跟你吵是怕咱妈寒心,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还有!……咱妈是你养的?你是怎么样的,靠你在地里刨食养活的,还是在牌桌上挣来的钱养活的。你有本事说个明白!”
满达像个好斗的公鸡似的站起来用手指着兆盛说:“你少啰嗦!你最好是依了我的意思。你们要是不让我好过,我保证你们也不会好过。”
“我就是不到坪里去过,你能拿我怎么的!”兆盛眼睛通红,火光里阴沉着脸,样子很吓人。
从这天起,两兄弟就打起冷战来了。到了年关时候,核桃湾的半山上一点年味也没有,兆贵和映红一个也没回来。除夕的时候满达直接跑到钟寡妇家里过夜去了,兆盛、李叶兰带着印宇在家里守岁,冷冷清清的,就这样鼠年来了。
过完年兆盛闷闷地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在家里实在是憋屈得慌。他跟李叶兰说他在家里呆不下去了,他要上北山王英那去讨生活,看那些出去了的人都过得挺好,比在家里强,他想带上李叶兰,可是李叶兰怀孕了,出远门不怎么方便,而且印宇还小带上儿子实在不方便,把儿子交大哥管他又不放心,于是只得让李叶兰在家里,独自个来北山找润五。
兆盛在北山下了火车,好家伙,才几年不出门,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翻了个样,街道上密如网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整座城市像是个迷宫似的。
兆盛在人流中这儿打听那儿问路的,竟迷失在北山这座大城市里了。几年前城市还不如现在发达,马路上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车辆,更没有什么修什么天桥啊地下通道啥的。他也就不知道去走那些通道,在马路上穿过来穿过去。车子嗖嗖的从身边擦过,好几次差点撞到他。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骂到,“你他妈的找死啊。”兆盛愤愤的骂回去:“你狗日的骂谁呢?有本事你来撞……”
“砰!……”
没等他骂完,后面突然有一辆车撞了上来,兆盛一下子往前飞出了四五米远,血从身体下面流淌出来,虽然小车立即刹车,但还是从兆盛左腿上碾了过去,生生把他的小腿给碾断了,兆盛发出一声惨叫,晕倒在马路中央,四个轮子在马路上留下了四条长长的轮胎印。
车子停了,车门打开后,司机摇摇晃晃的爬了下来,他浑身冒着酒气,脸通红通红的,带着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司机走上去查看,喊了几声,拍了拍,兆盛都没有反应,司机脸上布满了惊慌,酒意早醒了大半,把手在兆盛鼻子前放了下。
“还有气!”
司机嘴里碎碎叨叨,“医院……得马上送医院……”,他绕道后面托起兆盛往车上放,这时他才注意兆盛着地的那一面已经是血肉模糊,衣服上全是血,头上有块陷了下去,左小腿弯成九十度。司机把车发动了,他这时内心是极度奔溃的,“医院……去医院……”,慌慌张张地闯了两个红绿红,快到医院的时候又差点追尾。刹住车后,一个念头从他脑子里冒出来,“要是把这个人救活了我得赔多少医药费啊……没事的,看他这样子估计也就不过来了……要是他家里人找上我了要我赔钱该怎么办……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要是把他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扔了……不不不,我怎么能这么想,人命关天,我还是得送他到医院去,不然我的良心就是被狗吃了……”
司机再度发动了车子,脚踩油门在马路上飞快的前行。前面拐过一条街,又拐过一条街道,十多分钟后车子开出了市区,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车子一直开着,直到天都黑了下来,司机都不知道这是开到哪里了,“差不多了吧”,说着拐进一个漆黑的巷道,猛地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兆盛从后面的座位上滚了下来,啊的叫了一声,仍旧晕死过去。司机打开车门转到后面来把兆盛弄下了车。“朋友你可千万别怪我……是你自己命不好……”司机又朝四下里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拔腿就蹿上了车,他颤抖着双手抓住方向盘,发了一会怔,头上直冒冷汗,“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看见……”倒过车后脚踩油门,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可怜的兆盛出来讨生活,却讨了一场车祸,更没想到肇事者会如此对他。
第二天清晨,一个乞丐出来乞讨,看到了浑身血迹的兆盛。
“喂,年轻人,醒醒!你还活着吗?”老乞丐蹲下来拍拍兆盛,轻声叫唤着。
这一叫唤,把兆盛的三魂七魄又给召唤了回来,兆盛的眼睛微微睁开了,透过眼缝兆盛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医院……送我上医院……”兆盛又晕死过去。
“这人饿坏了。”老乞丐去早餐摊上买了一碗紫米粥,掰开兆盛的嘴一勺一勺的喂了下去。喂完了就走了,每到了吃饭的点老乞丐就端了一碗粥过来给躺在路边的兆盛喂下去。
兆盛在大街上昏睡着,一连被老乞丐伺候了两天,终于慢慢好转,醒了过来。他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上痛得不行,他完全清醒了。
“头好痛!……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么躺在地上了,我不是在马路上吗?”兆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想爬起来,“啊!……”刚一动腿,他就抱着腿龇牙咧嘴地叫了起来,原来他的左腿已经被车给碾碎了。他每动一下腿都会有一种钻心痛的感觉。
“你这是怎么了?年轻人!。”老乞丐就坐在他旁边。
“我也不知道。我在马路上走着走着,后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就成了这样子。我也不知道我招谁惹谁了。”兆盛有气无力地说,“我是出来讨生活的,可我现在成了这样,我该怎么办啊。”说着兆盛眼泪水都掉了下来。
“外地来的?我也是外地人啊。”老乞丐听了说:“你真可怜。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一个老叫花子能帮我什么?”兆盛捂着疼得快裂开了头说:“大爷,不用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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