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不如杀人（1/2）

当那头两人高的黑熊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石头并没有退缩，它站在少年身前冲着对方怒吼着，显然想试试蚂蚁和大象到底谁更厉害。黑熊并没有理会这只可爱又暴躁的小宠物，那双赤红的眼睛盯着秦牧野，口中出让人心颤的闷吼声。

秦牧野猛然将标枪掷出，迎向奔跑间地动山摇的黑熊。处于狂暴状态中的黑熊完全无视来势甚急的标枪，任由它刺穿自己的腹部，庞大的身躯只是轻轻摇晃下，随即以更加猛烈的姿态向少年撞去，宽大的熊掌当头拍下，直取少年的天灵盖。

诡异的状况瞬间出现，仿佛时光静止般，黑熊猛然停住脚步，它依然保持着奔跑的模样，那肥厚的右脚掌离地半尺悬着。少年眉头微皱，双手牵引间透明的光线将黑熊紧紧缠绕住。尽管这头被人激怒的野兽在拼命的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这光明的包围。

望着黑熊张开血盆大口却不出声音的模样，秦牧野第一次从野兽的眼睛里看出原本应该属于人的情感。恐惧，愤怒，还有绝望，如此鲜活地表露在他面前。少年没有让这种痛苦存在太久，右手按上黑熊的胸口，精气从掌心吐出，震碎了黑熊的心脏。

撤去精气的缠绕，黑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今天的后山显然生了大事，否则这些野物不会如此反常，正当秦牧野皱眉沉思时，一股强烈的精气波动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硕大的光团升上半空，毫无预兆地爆炸开来，引来四周那些藏匿着的野兽惊恐的叫声，半空中四溢的光线如流霞飞舞，即便是离的很远，少年身边的参天大树也被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这是修行者之间的战斗！

看见如此威猛的气势，秦牧野第一反应是老头在和人交手，想都未想便迈步向那个方向奔去。仿佛感应到他体内气海中高运转的精气流动，山野间气息变得激动起来，欢快地围绕着他的身体鸣叫着。他现在还没办法像老头那样做到瞬间十里，却也能在眨眼之间翻过山头，接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则是一块空地。

山下原本碧绿的草地被人为摧毁，站在空地中央的是两个如出一辙寂寞的中年男人。

房暮山整个人被光明所笼罩，刚才为了应对大统领那次杀招，他不得不用上这些年参悟的空字诀，由此引的精气震动足以令山崩地裂。当他看到少年出现在山巅的身影，忽然长身而起，径直冲向大统领，人在空中左拳猛然击出，砸向大统领的面门。

好快的度！好犀利的拳风！

大统领双臂一错，想要硬架对方的近身拳击，然而在两人靠近的刹那，他看见房暮山脸上闪过一丝奸诈的笑容。

“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年到底悟出什么样的神通？”房暮山度越来越快，已经看不清他的人影，然而那把猥琐的嗓音不时在大统领的耳边响起：“九字真言中，我最喜欢这一式，可惜一直以来没个好对手让我尝试下，今天算你走运了！”

“缠！”简单有力的一个字，如同钢珠般砸在地上，房暮山的身影忽然变慢，一身霸道无匹的精气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拳脚连绵，如冰晶河的流水般没有尽头，招招攻向大统领的身周要害，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反击，甚至连想要动用无名匕的机会都找不到，因为房暮山的攻势连绵不绝又极其猥琐，隐约间更能感受到他的精气正在蓄力，随时都能爆出致命的力量。

秦牧野呆呆地看着空地上缠斗的两个人，房暮山慢悠悠的动作和大统领快到看不清身影的招架达到完美而又极致的融洽。无论是精气之间动人心魄的激烈碰撞，还是让人眼花缭乱的近身搏斗，都是那样壮观瑰丽。修行十四年来，除了在打猎的时候试试身手，他还从来没有和人交手过，更没看过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当然，这不包括老头对他惨无人道的虐待和羞辱。

武略十二年的春天，在怒山之中洒满阳光的小山头上，秦牧野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一扇门，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回村救人！”房暮山忽然变得严肃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惊醒沉醉在内心震撼中的少年。大统领此时也现了少年的存在，顿时明白房暮山为什么会用这套很猥琐的招式，断然是不想自己腾出手对付山头上的少年。

秦牧野马上明白房暮山话中含义，头也不回地向后山村的方向飞奔而去。他并不担心房暮山的安全，虽然这老头好吃懒做性格猥琐脾气暴躁没有一处优点，但是少年相信他的实力，这是一种盲目的崇拜，来自于十四年日夜相伴的了解。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秦牧野宁愿被老头揍一顿也不会去打猎，这个养育他长大的小山村，留在他脑海中最后的模样只是一片火海。站在那棵孤单矗立很多年的老槐树下，一股撕扯心肺的痛楚在蔓延，冲上他的脑门，悲愤到无法喊出口的怒火燃烧着他残存的理智。

似乎可以想象这些与世无争的村民的惨状，也许他们正准备出门干活，也许老人正在逗弄可爱的孙辈，也许女人正在和自家男人唠叨着家长里短，可是屠刀的降临轻易地改变这一切，他们被击杀，连小孩都没有逃脱。随着火把的抛洒，这个美丽安宁的小山村变成了一片火海。

石头吐着舌头跑到少年身后，熊熊火光映照在它的眼睛里，大黄狗猛然扑住少年的脚，低声地呜咽着。

秦牧野并不成熟的脸庞泛出惨白色，平素炯炯有神的双眼也黯淡了光芒，他望着面前的惨景，那些隐隐约约闪过的黑衣人依然在挑弄他紧绷的神经，让他一点一点握紧双拳，随着体内气海的运转，精气逐渐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