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夜战2（2/2）

“杀敌之刀有很多，但是家传宝刀就这么一把。瑛儿聪慧过人日后不管是科场扬名或真是弃文习武也都是能大有作为的。不过切记无论如何休玷污了这把宝刀。还有这是本宗的公文信物，若到了京城记得告诉本宗老爷爹爹是为杀鞑子而死。”说罢贾珉对着众人深深鞠一躬，贾夫人早已泣不成声，身边多名护卫也垂下头来。贾珉鞠躬完毕便回身上马，高举长枪大声喊道：“儿郎们，都道鞑子兵马狠，不可敌。可我贾珉偏偏不信，今日非要骑对骑冲上一冲。此间众人都是大家伙几十年的一家子，我们真冲乱了鞑子大队，这里的众人就能活下来。真男儿铁汉子的，就跟我一起冲。”

说罢当先单骑纵马就直直的向鞑子大队冲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句：不就是个死么，咱们也不是怂人，反正要死何不好好杀他一个痛快。原本身后近百骑均自胆寒，此刻见大少爷如此胆色，一时间竟然将士气提了起来，于是当前人马也立马横刀嘴里呼啸着跟随贾珉冲了上去。

阿拜本来远远看见营地里乱成一团，已经料定又是一场无聊的一边倒屠杀。不想竟然对面有几十个有马的骑士不早早离开反而冲将过来，一时间倒也楞了一下。

“嘿嘿，有趣有趣，这群汉人不简单啊。居然敢和咱们女真铁骑对冲，当真有趣。也罢，我本自还担心这些骑马的四下乱串开来，一时间不好收拾。他们竟然有胆子冲上来，倒也省了我们的事。将士们，与我杀光这些汉猪，中军冲阵，两侧包抄营地。不要俘虏，一个不留！”说罢拔出砍刀，也是率先冲了上去，身后无数八旗骑兵也抄起兵器一齐叫嚷着催马加起来。

说话间，两支人马就如同两股激流一样狠狠的撞到了一起。一瞬间就有几十余骑落马，竟然是鞑子落马人数远多于贾珉的护卫。这骑兵对冲，马力非常关键。鞑子大军马不停蹄的赶了近百里路，再加上先前数场大战，是确确实实到了强弩之末。人或许可以靠意志和杀意支持，但是马不行。这一撞上便立刻显了出来，鞑子骑兵大部分的马都没有提起来。况且贾珉一边地形上占了一个不小的便宜。他们是顺着一个小斜坡冲下来，而鞑子是逆着冲上去。一前一后两个便宜加一起，第一次交锋竟然是鞑子完败。

贾珉挺枪直直的将一个鞑子捅了个对穿，顺势松手越马而过再从鞑子后背心抓住长枪拔了出来。一个扭身躲开一边从正面砍来的马刀，回身用枪尖在对方的马屁股上狠狠扎了一枪。战马吃痛，前腿腾空而起把背上的骑士甩了下来，倒地的骑士还没及起身便被塌成了肉泥。贾珉并不停留，继续前冲左刺右扎几个来回，便将鞑子军阵穿了个通透。贾珉透过敌阵之后回头看去，现紧跟自己的骑士竟然并没有少几个。众人回顾左右一时间反倒有点不敢相信，据说不可一世的鞑子，竟然在自己身上吃了亏。

同样透着而过的鞑子大队，竟然也愣住了。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在冲阵的时候就将这些胆敢和女真铁骑对冲的汉猪全部砍杀当场，然后现在是举刀杀向前面那些乱窜的老弱了。鞑子的阵型这时出现了一些混乱，在军阵中间的骑兵是和贾珉他们实实在在碰撞而过的，他们眼看着自己的袍泽被对方砍倒，现在着急着想回去报仇。而两侧的骑兵本来的责任是包抄整个营地，不让营地里面的人逃脱，所以他们想继续前进完成他们的任务。于是很正常的鞑子的阵形出现了两侧和中军脱节的情况。

贾珉是何等的机敏，一眼便看了出来。立刻纵马大喊：“儿郎们，鞑子也不过如此。随我去再杀他一阵。”说罢带队向斜刺里冲去，鞑子两侧和中军出现了脱节，这里就是搅乱这支队伍最好的切破口。两侧的鞑子骑兵继续向前奔去，而贾珉带队从后面斜着切了过来。两侧的骑兵顿时被搅乱了，贾珉带队又杀了一个通透。站定以后贾珉回马又带队向一直在后面追赶来的中军大队杀去。本来中军透阵以后再往下应该是从上而下的优势，但是两侧的脱节使得贾珉冲乱了侧翼再次回到了坡顶优势地形。再往下的时候虽然贾珉队伍早已气喘吁吁但是鞑子大队也经过了两次对冲也疲惫不堪。这次的对冲依然是贾珉占了上风，再次透阵而过，鞑子还是没能困住这支骑队。连续三番冲阵，鞑子一方已经倒下了近百骑，而贾珉身边依旧还有五六十骑。这要是换在大明的军队里，已经是泼天般的大胜。

爱新觉罗·阿拜毕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几番对冲失利若是阿敏褚瑛等人，或许已经恼羞成怒不顾一切的再次动冲锋，一定要致这群汉人骑士于死敌。但是阿拜不是阿敏，他感觉到了八旗兵马久战已疲，继续对冲或许可以杀光这些汉人。但是八旗子弟的伤亡明显还要增加，用八旗军的命换这些汉人太不值得了。

这也是八旗将领一直以来战争中一个顾虑的地方。女真人太少了，满丁满口且不足十万。很多时候八旗将领战斗时优先考虑的不是消灭对方，而是减少自身损失。今日的损失太大了，一个平民营地居然换了百余名女真勇士，太不值得了。阿拜不愧是满清崛起时难得的名将（努尔哈赤的儿子中确实有好几个极能打仗的，但是以后三百年不仅爱新觉罗家族就是整个八旗子弟也没有再出过一个像他们祖辈那样的名将，康熙时期平三藩已经是汉人唱主角了，即使如此也是吴三桂犯了重大失误的前提下才勉强得胜。至于以后的什么平定葛尔丹之类完全是凭借举国之力暴兵平推过去的。）在正面对战不利的情况下很快便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这群汉人骑士绝对不是打着消灭眼前这些八旗骑兵的主意。他们这样拼死进攻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给后面那些老弱寻找逃脱的机会。或许不止是老弱，老弱在这茫茫雪原绝对逃不开多远，莫非还有什么重要人物在营中？这才使得这些汉人骑士不顾一切的想拖住自己的队伍？一个疑惑显现在了阿拜的脑中，不禁让他回过头再次把目光扫向后面乱成一团的营地。

果然，不远处的营地外侧，十几名骑手正护卫着数人乘着刚才的混乱向南一路飞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