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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医生查房的时候,孟驹已经给赵燕喂完了早餐,两人一人一本,正看着昨天买的小书。
两个医生带着三个实习医生,加上病人,陪护,房间显得有些拥挤了。
医生看了下房间里面的人,说道:“病房的男士们,请先出去下,我们要给病人做检查。谢谢合作。别走远了,到时候会叫你们进来的。”
孟驹,老头头,小男人,三个人走出了病房。站在门外。
一个实习医生将病房的门关上了。
“正好抽支烟。”孟驹拿出烟,递给老头头。老头头摆摆手,“谢谢,我不抽烟。”
孟驹递给小男人一支烟,小男人接过烟,掏出打火机,给孟驹点上,然后给自己点上。
两个人走到不远处的吸烟点去了。
“昨天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们回来的时候我睡着了。”
“半夜两点多。回来的时候,人都脱虚了。”
“看你丈人去你怕不怕?”
“丈人本人我不怕。只是怕她走不起,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还有两个多小时的山路。要是走不起,我怎么办啊?”小男人狠狠地吐了一口烟。
“那你现在要给她吃点鸡汤什么的,补下身体啊。”
“我妈等下会送鸡汤来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感觉我自己就是一个杀人犯。”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真羡慕你结婚了,老婆怀孕了,能光明正大的生下来。你不知道,医生说了,是个男孩。多可惜啊。”
孟驹听了,吓了一跳。他只是因为是一个男孩而可惜,而不因为是一条生命而可惜。难道女孩就该打掉?如果,他丈人在十九年前因为是个女孩而打掉了,哪他现在不是没有女朋友了?
“别羡慕我。以后注意,工作的时候记得穿工作服。”
“可是,我不喜欢穿。多了那层膜,少了那种感觉。”
“我从来没有用过,不知道有什么不同。”
“你没有嫖过妓吗?**是必须要戴套的,免得中毒。”
“没有。”
“你真神奇。这个都不知道。能叫男人主动戴套的人,就是妓女。我第一次戴套就是妓女教我的。”
老头头走过来,对孟驹说:“医生叫你进去。”
“谢谢。”转过头,对小男人说:“我先进去,等下聊。”
孟驹走进病房,医生问:“你是赵燕的爱人吧。”
“是。”
“我告诉你,你爱人怀孕了。hcg绒毛膜促性是3o2o,能肯定你爱人怀孕了。我们还需要对你爱人进行保胎治疗,可能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你昨天交的钱用完了,你今天还需要再交些钱。”
“行。”
“你可以出去了,我们还要做检查。男士在这里不方便。”
“好。”孟驹走出病房。
小男人问道:“医生怎么对你说?”
“医生叫我去交钱。估计等下就要叫你了。我去交钱了。”
孟驹交完钱回来,走廊已经没有人了。
他走进病房,赵燕手上已经打了吊针,躺在床上在看书。
小男人的妈妈送鸡汤来了。小男人正在给小女人喂鸡汤。小女人一脸的疲惫,仿佛没有喝汤的力气。她头凌乱,神情呆滞,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苍白的嘴唇上,一滴欲落的鸡汤,好像是泪水的延续。
小男人的妈妈对小女人说:“妹儿,你要吃啊。你这个是小产,相当于坐小月子。你要多吃呀,要保养好你的身体啊。”
小女人“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眼泪,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抢天哭地的道:“我的儿啊!”突然,两手抓住小男人胸前的衣服,大骂道:“狗日地,还我儿来。”
小男人不躲不闪,一动不动,仍小女人的手,在他身上挥舞。“***。这个就是你说的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你只知道干干干,日日日,你就是一头性情动物。”
病房里的人,好像都没有听见小女人的嚎啕,没有人劝慰小女人。大家都默不作声。装作没有听见一样。
年轻的妈妈,抱着新生的孩子,露出鼓胀的Ru房,硕大的**,塞不进孩子的嘴,小孩饿得哭,妈妈急得哭。
老婆婆轻声对老头头说:“四天了,怎么还没有来啊?”
老头头小声的说:“从广东到这里,有一千多里路呢。”
“又不是走路,他们说坐火车的,该到了。别不是听说咱们闺女生了一个女儿不高兴吧?!”
“是男是女,也是他们家的孩子啊。”
“我急死了,他们再不来,咱家的母猪要生了,我要回去了啊。”
“你这个婆娘。是你的猪仔重要,还是咱闺女重要?”
“咱闺女。可是,要下崽了啊。”
“你只记得你的猪。咱闺女不难受吗?”
“我也难受。可我那一窝猪仔呢,怎么办?”
“爸妈,你们别说了,我听见了。”年轻妈妈说:“妈,你回去吧。屋里还是需要一个人在家的。我现在没有事情了,自己可以下地了。不要紧的。”
老婆婆咬了咬牙,坚决地道:“再等一天吧。”
年轻妈妈的泪水,无声的流下来了。
不知道她是为什么流泪。
人,总是在伤心的时候才流泪。心伤透了,便没有了泪水,只剩一颗坚韧的心了。
小女人已经停止了哭泣,在大口大口的喝着鸡汤。她确实太累了。
天黑后,年轻妈妈的老公来了。在年轻妈妈的床头坐了一夜。没有和年轻妈妈说话,也没有抱他的女儿。天刚亮,走了。没有人送他。
经过一夜的休息,小女人的精神好了很多,已经在房内走来走去了。少了当初的臃肿,身材便凹凸有致了。她开始在催促小男人了,“走啊,我们买礼物去啊。买个大生日蛋糕,不贵,又好看。”
小男人赖床地道:“等下嘛,等我妈妈给你送吃的了,我们再出去买啊。现在还早着呢。”
“不早了,都快八点了啊。”
“那也要等到查房了。医生说还要给你开些药,带回家吃。”
“想早点回去,又怕回去啊。”小女人依然在房内不停地走。
早上十点钟,小男人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小女人也收拾好了病房里面的东西。两人一一的给大家告别。
下午,老婆婆也回家了。老婆婆实在是放心不下家里的母猪,还是回家了。
又隔了一天,小孩的奶奶,和小孩的爸爸,接年轻妈妈和小孩回家了。一家团聚了。
小男人和小女人住的床,住进了一对中年夫妇。女人的肚子里面长了一个瘤子,明天要开刀,把瘤子取出来。
孟驹每天给赵燕做饭,喂饭,端水洗脸,擦身体。他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这个可能就是人说的“熟能生巧”了。赵燕已经不说,“老公,饭掉脖子里面去了。”
赵燕是这样说的。“老公,今天的饭煮熟了吧?别又让我吃了拉肚子哦。那样就是麻烦你自己哟”
“今天的饭,熟了。上次的饭,我也吃了,我怎么没有拉肚子呀。是你太娇气了吧。呵呵”
“别说拉肚子了,快吃饭。大口吃。”
“好,你快喂啊。”
中年夫妇去手术室做手术去了。不久,中年男人回来了,一个人默不作声的躺在床上。
孟驹问道:“大叔,阿姨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痛苦地道:“我不知道,进手术室了。医生说手术有风险。叫我签字,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紧张的连‘夫妻’两个字都不会写了。我真害怕啊。”
孟驹安慰他道:“大叔,你不要着急,会好的。手术做了。病也就好了。”
中年男人道:“希望是吧。”
“我明天检查了。就可以出院了。到屋里养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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