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财阀（2/2）

只是面对陈聪这样长久位高权重的上位者的威势，蒋希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敷衍道：“那就好，陈姑娘冰清玉洁，晚辈对她的品行自然是信任的。”停了片刻，他又忍不住问到：“陈……呃，岳父，小婿只是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能否得岳父相告一二？”反正陈灵玉几人都出去了，叫声岳父，想来她们也不知道，只好暗自乞求老天保佑，自己这一声违心的称谓，也只是为了套一套话，当不得真的。

听到蒋希文改口称呼自己岳父，陈聪眼中千年不化的寒冰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嘴角微微上翘道：“老夫明白，你是想问我陈家为何会选择你来做我陈家的乘龙快婿吧？”

果然是个精明又不好对付的老狐狸！蒋希文心里暗自赞了一声，面上还是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点头道：“正是。晚辈何德何能，能得到岳父大人及陈家上下的青睐，真是让晚辈惶恐不已。”

陈聪微微哼了一声，整了整膝间的长衫，慢条斯理地说到：“既然婚约已经定下，那贤婿就不算是外人了，既然不是外人，那老夫就不妨据实相告。陈家看中贤婿，一则，是因为贤婿文采斐然，又能在短短两三年间，白手起家，闯下偌大的基业，这等才干，历数华星下一代众多俊彦，也无人可以比拟；二则，是希望借助贤婿的影响力，以及陈家的实力，在这继往开来的盛世，为我们蒋陈两家，打下一个更大的基业。”

“更大的基业？此话怎讲？”蒋希文头一次听到有人说出这样毫不掩饰的野心，心头暗暗惊，连忙出声询问。

陈聪也没有隐瞒自己的雄心的意思，嘴角挂上一丝不知是自嘲还是回味的笑容，向蒋希文反问道：“贤婿可知道我陈家的历史？”

蒋希文点点头，从开始和陈家接触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打听陈家的情况，对这个蛰伏数百年依然实力雄浑的家族，当然是知之甚深。

陈聪抬头看着天花板，带着一点回忆的神色感叹道：“我陈家自家祖陈杞老祖宗致仕之后，便隐迹于朝堂，专心展商道，历代以来，虽有无数子弟入朝为官，但我们谨记家祖的教诲，低调做人，谨小慎微，如此一来，虽然陈家成为华星国内数一数二的豪门士族，但在朝堂之间，始终难以出自己的声音。直到波旁王朝倒塌，共和联邦制开始兴起，老夫才现，这是陈家重新站出来，并且拥有自己的话语权的大好机会。贤婿，据老夫所知，这个联邦共和制，还是出自贤婿之手吧？”

蒋希文微微叹了口气，联邦共和制度的腹稿，确实是自己当时为了帮助和文中说服江南州府所拟定的，这件事蒋希文没有对外说过，和文中自然也不会四处张扬，可是连这种具有一定私密性的消息，陈聪都能够轻易的掌握，看来陈家对自己的查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更让他惊心的，却是陈聪骇人的政治触觉。从封建王朝统治到资本主义的政治过渡，起码也需要几十上百年的时间，而在这段时期，各大财阀们对政治资源的掌控，应该还需要一个缓冲过程的。就算美国，在南北统一之后，也就是1865年之后，美国政府还算是一个真正民主性和独立性很强的机构，一直到1951年美联储正式至财政部独立出来，才标志着美国政府全面沦为十大财团的利益代言人。而在货币机构没有彻底私有化之前，无论是威尔逊，还是罗斯福，都具有非常大的政治自主性，和当今的美国总统，比如那位著名的黑人总统相比，地位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大家不要奇怪这位万众期待的黑人总统先生为什么说着一套，做着又是另一套，因为谁都知道，当下的美国总统，完全就是个大财阀的新闻言人，他们所做的，从来不是自己的意愿。

在共和体制下，财阀掌握国家的话语权，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这条道路，蒋希文没有能力解决，他也没有这个觉悟去解决。事实上，就算不是共和制，难道普通的民众就真的拥有话语权？好吧，我不想被和谐，这一段咱们略过。

而陈聪，却几乎凭着惊人的政治敏锐性察觉到了民主共和制背后的漏洞，总统人人能做，但是当家作主的人，始终都是外表光鲜亮丽的总统们身后那群财雄势大的门阀财主！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开口，就说出要“拥有自己的话语权“这样野心勃勃的话语；这就是为什么陈家宁愿用价值百亿的”隆裕钱庄“股份，来换取中华星区区几千万的股额；这就是为什么陈家宁可自降身份让陈家四小姐做个平妻，也要牢牢绑住蒋希文的真实意图！

联邦共和制出自蒋希文之手，在这套体系下，相信没有人比他更能懂得利用其中的漏洞！更何况，他跟大总统和文中又走得这么近，就连和文中的妻家，也在中华星占有不少的股份。只要把蒋希文和路家牢牢的跟陈家绑在一起，那么以陈聪的手段，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和洛克菲勒财团、摩根财团一样，让陈家成为在新的联邦政府中拥有重要话语权的大家族，一个商人，如果把生意做到了政治层面，那就已经不是他去找钱，而是钱来找他了。

到时候，相信以陈聪的精明，将隆裕钱庄展成为华星国内实力最强的银行，殊无难处，如果再有蒋希文在一旁稍加指点，那美国政府和美联储的故事，保不准也会再一次在华星国内上演。

蒋希文虽然不是真的天纵之姿，可是他也不笨，从陈聪只言片语之间，陈家这段时间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他已经完全豁然了。陈家蛰伏数百年，终于不甘寂寞，而嗅觉敏锐的陈聪，更是现了联邦共和体制背后的机遇，这个时候，陈家需要一把入门的钥匙，而这把钥匙，恰恰就是蒋希文，还有跟他有着共同利益关系的路家。

事情至此，蒋希文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从陈聪的言语看来，最起码短期之内，陈家和中华星还是盟友，陈聪甚至还希望把自己拉下水，和陈家站在同一条战壕之内。既然有了这层利益关系，那对蒋希文和陈灵玉之间的事情，无论成也好，不成也好，陈家其实都不会太在意，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利用手中的某些东西，将蒋希文牢牢的捆绑在陈家这条大船之上，只是历代以来，联姻无疑都是拉近两个利益集团最好的工具，所以陈家才会自降身份，立下这份婚约。

想明白了这层关节，蒋希文对帮助陈灵玉和她的心上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把握又多了一分，但是在这之前，他还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陈聪相信，即使没有这份婚约，蒋希文和陈家的关系也能长久的保持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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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因为这章写得兴起，出现了一些比较敏感的内容，为了不被和谐，花了很多时间来修改，今天就只能出这一章了，明天的话题更难写，得好好考虑考虑，再不能随着性子写，然后改得自己心烦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