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情（2/2）
罗兰不知道蒋希文为何有此一问，但是他毫不犹豫地挺胸答到：“是的，我爱她！”蒋希文笑了笑，又问到：“我能相信你吗？”
罗兰脸上没有半分迟疑，坚定地说到：“蒋先生，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是一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可是我自己知道，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我的内心，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的坚定和执着，在她面前，天空都失去了色彩，在她面前，我愿意放弃以前所有的荒唐，我有无比的信心，我可以带给她幸福和快乐。”
罗兰的话语终于也坚定了蒋希文的内心，既然没有真爱过，那就应当快刀斩乱麻，也许离开了自己，海蒂才会现另一片海阔天空，也许放开那一段夹杂着崇拜的感情，她才会现前方有一段更值得她去紧握的幸福。
“埃尔文－路易菲特－罗兰！”蒋希文突然提高了音量，对罗兰严肃地说到：“从今天起，我就把海蒂交给你了，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诺言，永远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罗兰脸上渐渐由不安转为惊喜，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一个柔弱的身影忽然闯了进来，带着一点点哭腔愤怒地喊到：“我不是货物，我不要在你们之间推来推去！”
蒋希文大惊，定眼一看，闯进来的可不正是海蒂？此刻她精致的脸蛋已是一片雪白，两道深深的泪痕，毫不保留地印挂在雪白的脸颊上，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因为愤怒和失望而变得无比锐利，那冷冷的目光，直接戳透了蒋希文的脊梁。
“海蒂？”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女孩儿，罗兰心头一阵无由的慌张，看了看同样措手不及的蒋希文，他暗暗叹了口气，退到了一边做出沉默的姿态。
海蒂的喉咙轻轻动了动，带着一丝丝的期望向蒋希文问到：“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把我让给别人？”
蒋希文舔舔嘴唇，有无数话想要解释给海蒂听，可是看看那双绝望中透着期翼的目光，他始终没能吐出半个字来。过了良久，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声，苦涩地问到：“我已经有一个妻子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海蒂的脸色瞬间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这种白，却和先前的白皙截然不同，看起来，更像是面无血色的惨白。
也许一直以来，海蒂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蒋希文有没有未婚妻，她不在乎；蒋希文是不是如她爱着他一般爱着她，她也不在乎。她总是美好的以为，只要自己全心的付出了，那一切的困难都可以克服，一切的阻碍都可以跨越。就算兰西的法律里规定了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就算对方有一个青梅竹马情深意浓的未婚妻，她也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只要蒋希文还没有结婚，自己就可以努力去争取。
可是真正等到事到临头了，等到蒋希文问出这一句话了，她才突然现自己好无力，自己以前的想法好自以为是，对方已经有一个妻子了，自己还能嫁给他吗？
兰西的法律决定了自己不可能嫁给一个有妇之夫，而家族高贵的血统也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做别人的小妾，还能怎么办？改国籍么？除非自己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否则古板而又固执的父亲绝对不会同意这样荒唐的建议；抛开世俗的名分，做她的地下情人么？那自己甘心吗？没有名分的爱情，就好像没有墓碑的坟墓，一直到死了，都只是个孤魂野鬼，那这样的爱情，争取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刻，海蒂犹豫了。她很想勇敢的大声对蒋希文说，“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她能说吗？人活一世，总有太多太多的牵绊，总有太多太多的顾忌，只有真正放下一切的人，才能毫无顾忌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人们眼中的坏人。
我不是一个坏女人！海蒂在心里对自己大声的呼喊。她退缩了！勇气一点点从她的心底流逝，看着眼前沉默无语的蒋希文，海蒂突然明白，自己的追求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厢情愿，没错，自己依然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那有什么用？自己放不下世俗的言论，放不下父母的期许，放不下太多太多，纵使自己再如何用力，可是却挣不开这沉重的枷锁。
慢慢转过身去，海蒂没有回答蒋希文的问题。脸上的泪痕已经在犹豫中被风吹干，而心中的伤痕，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彻心扉。或许罗兰说得对，自己的爱，只是在自己的幻想中出土芽，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对方的灌溉，这段一个人的爱情，是时候划上句号了。
海蒂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间，站在房门外的蒋诗愔两姐妹，一脸担忧和同情，只是站在她们的立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伤心的女孩，难道告诉她，自己愿意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她？
看到海蒂萧瑟的背影，蒋希文心头沉甸甸的一块石头放下了，却又升起另一股担忧，转过头看看旁边同样挂满了忧虑的罗兰还在呆呆的张着嘴巴望着，他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罗兰手上，对着海蒂的背影向他扬了扬头。
罗兰被一掌惊醒，愣了一下，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快步追了出去，片刻后，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哭泣声和低低的安慰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蒋希文紧绷的神经才松缓下来，看了看走过来的蒋诗愔，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到：“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蒋诗愔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回到：“要不是突然回来，还斩不掉你这一缕情丝呢。”
蒋希文干笑一声，颇为感慨地念到：“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蒋诗愔小嘴又悄悄翘起了，只是这一次，她的二指禅在临近蒋希文的腰间之时又缩了回去，海蒂离去时落寞的背影，依然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未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