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求活路乞讨为生(2)(2/2)
那中年汉子再次赔笑道:“坛主,我家老婆病重卧床不起,孩子想来买条鱼给他妈妈吃,殊不知你们部下,强卖强要,硬性说我的孩子不是在买鱼,而是在偷鱼,并把我孩子痛打了一顿,坛主请看……”说完那中年汉子把紧抱着孩子胸口揭开,一道道伤痕隐隐可见。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感叹声。
赵坛主向身旁的鱼贩问道:“是这样的吗?”那鱼贩战战兢兢地说:“不是这样的,坛主。这孩子硬要买我们的鱼。我们说今日不卖,有人把鱼都订购了。可是这孩子就是不听,抢了一条鱼就跑,所以我们就……”
赵坛主转过身来,向那中年汉子打量了几眼,说道:“阁下可听清楚了吗?”那中年汉子,脸色一变,说道:“纵使我家孩子真地抢了你们的鱼,也是事出有因的。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你说是不?”
赵坛主冷笑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能见告么?倘若是好朋友,别说买一条鱼,就是一挑鱼,赵某也立即送上,分文不取。”
那中年汉子沉默不语,隔了半晌,才道:“赵坛主,我乃一乡村野夫,姓名不知道也不要紧……”
赵坛主道:“那阁下就不把我当朋友看了?”
那中年汉子并没有答话,身形一起,抱着孩子就向外面冲去,行动十分迅捷。赵海冷笑道:“想走?哼,没门。”只听见“呼”的一掌,便往那中年汉子的背心上击了过去。那中年孩子右手抱着孩子,左手回击一掌,并借着赵海这一掌的力道,身子已飘在数丈之外。赵海并没有料到那中年汉子有这一手,眼见追赶不上,“忽”地一声,一件暗器带着破空之声,向那中年汉子背心急射而去。
赵海发射的是一枚渤海帮特有的暗器,叫“鱼胆神针”,这鱼胆神针是使用海中打捞起来的千年鱼骨磨制而成,然后使用毒性极厉害的五种毒鱼的鱼胆,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才能练成。赵海手劲极大,去势颇急,那中年汉子发足狂奔时,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来袭的鱼胆神针,眼看就要被击中。苏哈鲁正站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围观,眼见那鱼胆针将要射到那中年汉子,心中不忍,一股豪气撞击着心灵,顺手提起地下一只鱼篓,从侧面斜向那鱼胆神针掷去。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虽然小时候练个武,手上并没有什么劲道,只是他所站的位置恰到好处,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那扔出去的鱼篓,刚好罩住那鱼胆神针。那鱼篓在鱼胆神针的威力下,又向前飞了数尺,在中年汉子背后约摸两尺远的地方,落了下来。围观的人群,看见那中年汉子顺利脱险,不免一声惊叹,纷纷向苏哈鲁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那中年汉子狂奔中,忽地听得背后一声响,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鱼篓掉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只见那赵海用手指着苏哈鲁,骂道:“这是谁家的屁股没夹紧,跑出来了这么个小孩,却来理会渤海帮的闲事?”
苏哈鲁刚要接着与他对骂时,苏哈图赶紧把他一拉,止住了苏哈鲁的鲁莽行为。他记得父亲在世时,经常与他们谈到,江湖上帮会众多,每一个帮会禁忌都不尽相同,若是不小心惹上了,往往受累无穷。他不愿苏哈鲁无缘无故地惹上事端,毕竟他们身负父母之仇,便拱手向赵海道:“小弟年幼,不通世故,请老前辈多加谅解。”
赵海怒道:“谁是你们的老前辈?居然敢管我们渤海帮的闲事。”说完右手一挥,向手下的鱼贩道:“将这两个小屁孩,都给老子拿下!”
鱼贩子听到赵坛主的命令,立刻奔到近处,散将开来,将哥儿俩围在核心,一位鱼贩喝道:“小屁孩,没听到我们坛主的话吗?还不束手就擒!要老子们动手吗?”
苏哈鲁一听,火冒三丈,正准备交手时,苏哈图一把拉住了他,只听到苏哈图道:“各位前辈,我们小孩子家不懂事,得罪了。”说完抱拳一揖。那位鱼贩冷笑道:“他是小孩不懂事,那天下不懂事的小孩也太多了。那小孩,你既然做了,就应该承担,没听说过好汉做事好汉当吗?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罢!”
苏哈鲁道:“去你奶奶的,大呼小叫干什么?”
那鱼贩道:“屁小孩,你骂老子,老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咱就把这页翻过去。但你越俎代庖,竟敢管我渤海帮的事,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你画出个道道来吧!”
苏哈鲁也学着那鱼贩的口气,大声道:“狗屁蛋,你这么多人围住一个人,呼天抢地地打,我也就算了。可你那坛主背后用暗标伤人,这也是英雄所谓吗?”周围的人瞧着这小孩学着大人的口气说话,未免好笑,但是仔细一想,那小孩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仍禁不住地喝起彩来。
那鱼贩看众人喝彩,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眼露凶光,走向前伸手往苏哈鲁一抓,说道:“还不跟我走!”苏哈图站在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眼看那鱼贩就要抓到苏哈鲁的肩上,伸手一搁,使了一招“风摆垂柳”,只见他的手掌,上下翻动着,轻轻地一带,把那鱼贩的手掌,隔离开来。那鱼贩神色为之一惊,他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屁孩还会武功。
鱼贩中忽有一人喝到:“小屁孩,你还有两下子,看招!”说着从鱼篓里抽出一把刀来,高举单刀,便向苏哈图的头顶砍落。苏哈图斜身一闪,避过了他这一刀,右臂探出,身子纵起,抓住了他背心,顺手一甩,将他摔了出去。
众鱼贩大叫:“反了!反了!”纷纷围拢上来,向苏哈图哥儿俩围了上去。
哥儿俩两背相靠,背向而立,同时使出香山神拳来。只见苏哈鲁左手一挥,引开正面攻来的鱼贩的扁担,右手一拳正中那鱼贩的腰眼,只听到那鱼贩“哎呀”一声,滚到了一边。苏哈图瞧见苏哈鲁左翼漏出了一个巨大的漏洞,立即移形换步,补上了那个缺口。此时一名鱼贩瞧见了,攻了上来,毕竟他速度慢了一点点,当他挥刀向苏哈鲁砍去时,正碰上苏哈图袭来。苏哈图轻轻一带,只听到“砰”的一声,那人的刀重重地击到了他右边鱼贩的扁担上,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跳出圈外。其它的人见他们十分悍勇,一时都不敢逼近。赵海双手叉腰,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为这一帮不挣气的部下气恼,两个屁大点的小孩都拿不下。
只见赵海长啸一声,双手劲出,他双足尚未落地,掌风已经向苏哈图哥儿俩扫射过来。只见哥儿俩立即两边一分身,还是被他的掌风扫到,两人接二连三地滚了好几滚,才勉强稳住身形。赵海一见,正准备出第二掌时,只听得叮当叮当的一阵铃声,两骑快马自北而南地急驰而来,马上年纪稍大的女子喊道:“住手!”
赵坛主一看,立即住了手,脸色为之一变,道:“是魏小姐师徒俩。”但随即脸色转为高傲:“是魏小姐他们便又咱地?还轮不到他们到渤海帮来呼风唤雨。”
话未说完,两乘马已驰到身前。苏哈图只觉眼前一亮,但见两匹马一黑一白,都是神骏高大,鞍辔鲜明。黑马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身黑衫,身形高瘦。白马上乘的是个少女,十四、五岁年纪,白衣白裤,肌肤雪白,相貌极为俏丽。苏哈鲁忍不住喝了一声彩,说:“好漂亮的姐姐!”那少女向着苏哈鲁这边瞧过来,发现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男孩,浅浅地向他笑了一下。苏哈鲁也傻傻地笑了一笑。但见那少女转过头,对着赵海说道:“赵坛主,什么事动这么大的肝火?”
赵海见魏碧玉问起,也不敢不答,毕竟魏碧玉的哥哥魏东亭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他们的娘亲是当今皇上的乳母,就是帮主郑关东在这里,也得卖她个人情,何况她的师傅恒山女侠柳飞燕在场,据说她的武功与帮主郑关东不相上下,一柄游龙剑使得出神入化,当今武林中,能够在她手下,走上几招的,少之又少。赵海双手一揖,说道:“魏小姐,我们正在处理自己帮中的事,也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两个小孩,胡搅蛮缠,所以我们就只好教训一下。”
魏碧玉虽然人小,毕竟见过大世面,知道赵海话中隐藏的含义:第一,他是在处理自己帮中的事物,外人不宜插手。第二,这两个小孩不懂事,他是替他的家长管教、管教。说出的话,滴水不漏。
魏碧玉正要回话时,只见站在远处的中年汉子说道:“赵坛主,你手下随便打人,你背后暗标伤人,也是你帮中的事吗?这位哥儿俩只是看不惯你们的行径,出手打落你的鱼胆神针,也是人家管教不严?”
“你……”赵海看那中年汉子揭穿了自己的行径,十分恼怒,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魏碧玉向那地下鱼篓上的鱼胆神针看去,她的师傅恒山女侠柳飞燕悄声对她说道:“碧玉,这鱼胆神针是用五种最毒的鱼胆浸制而成,得浸七七四十九天,伤人后,立即见血封喉,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被鱼胆神针击中后而活命的。”
“呃”魏碧玉应了一声,然后高声喊道:“是谁用这毒针的?”话声甚是清亮。
赵海一听,微微冷笑,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单刀刀柄,说道:“魏小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渤海帮使用什么暗器,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他语气中软中带硬,显然没有把魏碧玉放在眼里,之所以理他,完全是看着他哥哥和师傅的面上。
魏碧玉冷冷地看了赵海一眼,说道:“这毒针就是你使用的吧?”
赵海也冷哼了一声,说:“魏小姐,这世上还没有别的帮会,会使用这个鱼胆神针吧?”说完不等待对方回答,迅即地用鱼胆神针向魏碧玉射来。只见魏碧玉马鞭一振,鞭梢迅速地卷上鱼胆神针,用力一斥,鞭上卷着的鱼胆神针疾飞而出,只听到呼呼的风声,“拍”的一下,鱼胆神针钉在十数丈外的一株老槐树之上,手劲之强,实足惊人。
苏哈图哥儿俩一瞧,原来这姑娘不但漂亮,而且武功还好。苏哈鲁忍不住高声喊道:“漂亮姐姐,好功夫!加油……”魏碧玉朝苏哈图哥儿俩这边瞧过来,看着哥儿俩为自己刚才的一斥,欢声雀跃,仍禁不住地朝他们一笑。
赵海看见自己斥出的鱼胆神针,被魏碧玉斥飞了,未免恼羞成怒,拔出腰刀,劈头盖脸地砍将过来,口中依然说道:“逞甚么威风?”魏碧玉瞧那赵海的刀朝着自己的头砍来,把马一带避过这当头一刀,然后提起马鞭,也向赵海的头部袭来,口中却说道:“我就是要逞这威风!”
赵海见对方的马鞭朝自己头部袭来,举刀便格。不料那魏碧玉的马鞭忽然斜出向下,直攻他的下盘。赵海急忙跃起相避。魏碧玉等的就是他这一跃,只见马鞭上舞,“倏”地一下缠住了他的左足。赵海也好生了得,毕竟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要是别人左足被缠住了,未免惊慌,但他依然镇定自若,只见他顺势在马肚子上一点,接着马匹的一跃之力,顺利地把缠住左足的马鞭展开。此时众鱼贩攻了上来,只见魏碧玉的师傅恒山女侠柳飞燕,大喝一声:“谁敢动!”众鱼贩摄于她的威名,纷纷后退。
魏碧玉道:“赵坛主,你还要打吗?”赵海冷哼一声,并没有答话,只见他暗运真气,忽地一掌向魏碧玉袭来,等到在旁略阵的师傅恒山女侠柳飞燕发现时,已经晚了,眼看魏碧玉就要被赵海的掌风袭到,殊不知那白马很通灵性,“呃”地一声长嘶举起双腿,迎击了赵海的这一掌,只见那马被赵海的掌风击得连退了两三步,身形才稳定下来。
坐在马上的魏碧玉也惊出了一声冷汗,她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忽”地又是一马鞭,向赵海袭来。这回赵海留了点神,在马鞭将要袭到时,向左一偏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接着“呼”地一下,向马脚上砍去。魏碧玉在马上瞧得真切,在刀将要砍上马脚时候,她大喊了一声:“着!”鞭子缠住了赵海挥刀的右手,然后用力一摔,只见赵海像一只大雁一样向河中飞去。在将落未落时,只见赵海来了个“鲤鱼打挺”,可惜他没有瞧见自己落下的位置,只见水花四溅,霎时间沉入水底,引来岸上的围观人群一阵讪笑。
魏碧玉骑着马来到苏哈图哥儿俩面前,翻身下马,一抱拳说道:“小妹魏碧玉,你们……”
苏哈鲁也学着魏碧玉的样子,抱拳说道:“小弟,苏哈鲁。”然后指着他的哥哥苏哈图说道:“这是我的哥哥,苏哈图。”
魏碧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师傅恒山女侠柳飞燕。苏哈鲁瞧了瞧柳飞燕,天真地问道:“你的武功真是她教的?”
魏碧玉笑着点了点头,说:“后会有期!”然后飞身上马,只听到“驾”的一声,两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