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遭变故鳌拜圈地(2)(2/2)
康熙走上殿阶,索尼带头走上前撩袍跪下,其余大臣也都长跪在地。索尼带头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一回头,发现鳌拜竟与自己并列在前,于是低声而严肃地说道:“鳌公,请自爱!”鳌拜对待遏必隆、苏克萨哈俩顾命大臣可以不予理睬,但是对待索尼却不得不忌惮三分,想当年皇父摄政王多尔衮在世时,都让他三分,别说是当今的鳌拜了。鳌拜见索尼斥责,也就只好忍气吞声地跪退了半步。
“众爱卿,平身!”别看康熙年幼,但他确实知道皇帝的威严,特别是在这种场合。纵使是鳌拜,也不敢当场据傲。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亲政,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看到,倭赫奏鳌拜圈地一事大臣们的反应。毕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够看出谁忠、谁奸。
索尼领着众臣议论着国家大事,康熙也煞有介事的听着,间不冷丁地提出几个问题,此时索尼就会祥祥细细地做出解释,告诉康熙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在索尼的解释下,康熙也能够知之**。先皇说索尼是可以依靠的股肱大臣,确实不假,可惜他已经年事已高,又经常病重。只要索尼在,鳌拜便张狂不起来。
快尽散朝时,康熙还没有听到有人把倭赫的奏折呈上来,当下他十分纳闷,免不了向倭赫投去了责备的目光。倭赫感觉也十分蹊跷,明明自己把奏折交给了上书房,怎么会没有人呈上呢?他那里知道,遏必隆为了拍鳌拜的马屁,早就把倭赫的奏折拿下了。
傍晚,倭赫侍奉完康熙,刚一出宫门就被鳌拜的人盯上。倭赫本可以呆在宫内不出来,只应为与穆里玛一仗伤了自己的身体,康熙特命他回家修养。鳌拜侍卫队的人马盯着倭赫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至今未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今天终于等到了。只听到鳌拜的侍卫队长严峰高拦住倭赫笑道:“倭赫侍卫,鳌公等你很久了,请!”并用手做出一个请的架势。这严峰高不是别人正是天山门人欧阳啸的掌门大弟子,鳌拜的师侄,天山门的“冰雪真气”已经练到了第五重,在当今武林来说,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倭赫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一个练到第一重的穆里玛就使自己意外受伤,更别说练到第五重的严峰高了。但是倭赫毕竟有骨气,否则也不会得到顺治、康熙两任皇帝的喜欢。只见他沉声应道:“多谢鳌公,小的奉皇上之命,另有别去,改日再去登门拜访鳌拜大人!”
等了多天的严峰高哪能被倭赫一句话就打发了,说道:“看来倭赫兄是不给鳌公面子了?”
倭赫敢忙说:“哪里、哪里……只应小人确实有事,只好改日前去拜访了。”
“兄弟们,看来我们只有硬请了。”严峰高立刻变了脸,大声说道,“上……”一群侍卫迅速地把倭赫包围起来。倭赫气急,狂笑道:“大胆严峰高,你敢在天子脚下抓人吗?”
“上,天子脚下要抓的就是你!”严峰高强词夺理道。众侍卫也大声叫唤起来:“反了!反了!居然敢违抗顾命大臣鳌公的命令。”纷纷跃下马来,向倭赫围了上去。
倭赫毕竟前几日与穆里玛相斗时,就已经受过内伤,今天又遇到强敌,只好倚墙而立,让自己的前方对着敌人。一名侍卫向前逼近过来,倭赫手起刀落,便劈了过去,只见那名侍卫“哎哟”一声,活生生的一支手,应声落地,可怜那侍卫哀嚎着,搂着那空空的手臂,嚎叫着,那砍落下来的手臂还兀自在地上,跳过不停。紧接着倭赫把钢刀一横,斜斜地削了过来,又有一名侍卫被他拦腰斩死。其他人见他十分悍勇,一时都不敢逼近。严峰高双手叉腰,骑在马上掠阵,说道:“楞着干吗,给我杀他,要活的。”
这时倭赫又将一名侍卫右腿砍断,这侍卫倒在血泊之中,大声呼叫喝骂,声音十分凄惨。严峰高一见十分恼怒,长啸一声,腰刀出手,跟着纵身下马。在他双足将要落地而尚未落地之时,刀尖已经向倭赫刺来。倭赫只感觉到有一股劲气向自己袭来,慌乱之中使了一招“顺手牵羊”,总算避开这一刀。倭赫哪里知道,严峰高的这一刀中,暗含了七、八个变势,招招厉害,倭赫纵使没有受伤想接下他这一刀,就算万幸,何况是受了内伤。只听到“拍嗒”一声,倭赫的单刀已经掉在地上,严峰高的刀正对着倭赫的颈部,冷笑道:“倭赫兄,请吧!”
第二天五更时分,康熙醒来时,用青盐水漱了漱口,在庭院中打了几圈“布库”,出了一身汗,睡意全消。他挑选了几个爱吃的糕点,胡乱吃了两口,便起驾乾清宫。这时御前带刀侍卫魏东亭前来报告,倭赫昨晚被鳌拜抓起来了。康熙暗自心惊!
待到乾清门时,以杰书为首的大臣们,一溜儿地在下面跪着。代替病重索尼出席早朝的资政大臣索额图,也肃立在三位辅政大臣身后。康熙用眼扫了一下,在两排御前侍卫中,独独不见了倭赫,这证实了魏东停的报告,心下顿时火起,他重重地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座了下来,勉勉强强地听着奏章节略。索额图一边读,一边给康熙详细讲解,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康熙端坐着,盘算着如何开口问倭赫的事。鳌拜早就听得不耐烦,对索额图吼道:“啰里啰唆,谁叫你讲了?皇上难道不及你?”
索额图忙赔笑道:“鳌中堂,臣是遵循太皇太后的懿旨。给皇上讲解事情来龙去脉,是臣……”鳌拜还没有等他说完,便道:“这些奏章早已发出了,还讲什么!”
康熙见鳌拜抢白索额图,实际上是给自己难堪,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于是岔开话题道:“索额图,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索额图赶忙跪下磕头道:“托皇上洪福,这几天强多了。”
“呃,那很好。回去替朕问候他,说朕十分想念他。”说完康熙眼睛一红。是呀,康熙确实应该想念索尼了,如果有索尼在鳌拜敢如此荒唐对待自己吗?接着康熙道:“需要什么药,跟太医院说一声,就说是朕说的。”
索额图瞧着年幼的康熙,居然如此地体恤臣民,不仅落下泪来,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康熙顺利亲政。于是叩头谢道:“多谢皇上隆恩。”
鳌拜看见康熙与索额图互诉衷情,十分嫉恨,说道:“皇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奴才就要告退了。”还没等皇上开口,鳌拜便欲转身离开。
“慢着,朕还有话要问。”康熙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说,“怎么没看见御前带刀侍卫倭赫呀?”
按照清朝祖制,未亲政的皇帝其政务的处置,是由辅政大臣来完成的,皇帝只需要知道这些事情就可以。康熙这会儿问起倭赫的事来,遏必隆未免感觉到有些意外,“这……”他把眼睛瞄向鳌拜,鳌拜并没有说话,把头挺得高高的。于是遏必隆只好说道:“启奏皇上,据鳌大人调查,倭赫等擅骑御马,使用御弓,此乃大不敬!据说倭赫等已被、以被……”
“以被什么了?”康熙不耐烦的问道。
“以被……”遏必隆小声嗫嚅着,眼睛却看着鳌拜,仿佛在说:“皇上你可别怪我,这一切都是鳌拜做的。”康熙也瞧出了端倪,正准备问鳌拜时,鳌拜却抢先开口,冷冷地说道:“皇上,这等小事,何劳你费心。根据先帝遗制,臣等已经裁定了!”
康熙一听更加来气,忽然声音提高了八度,说:“鳌拜,我的贴身侍卫出了问题,朕问一声也不成吗?”
众大臣听到了康熙的弦外之音,大气都不敢出,鳌拜却想:“***小屁孩,老子要把你当皇帝,你就是皇帝,老子不把你当皇帝,你还是皇帝吗?这次若示弱,那以后还辅什么政?最重要的是这一般狗奴才,以后将如何看待自己。”他扫视了一眼跪在金銮殿前的众大臣一眼,冷哼了一声,瞧着康熙说道:“皇上,根据祖训,这等小事都是我们做臣子的份内之事。不过这次倭赫之事不妨破例。”
康熙虽然年幼,但他还是听出了鳌拜的意思,也就是说倭赫这件事,既然皇帝问起了,做臣子的当然需要回答,但是根据祖制,没亲政的皇帝是不能够过问此事的,这一次就破下例,下次再问起来,就别说我们做臣子的不回答了。
康熙冷笑道:“既然这次破例,那请问倭赫是个什么罪名把他逮起来了?”
鳌拜昂首回答道:“回皇上话,倭赫等擅骑御马,使用御弓,任何一条都是欺君之罪,应该弃市;他的父亲飞扬古教子无方,出言不逊,有碍朝廷公允,应一并弃市!”
所谓“弃市”在清朝就是处死的意思。康熙绝对想不到,自己的股肱大臣、贴身侍卫,仅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免一阵慌乱,急声说道:“不可,飞扬古乃内廷大臣,其子倭赫素来深受先皇宠爱,先帝殡天不久,就杀死他心爱之臣,后人知道将如何评价朕?”康熙的本意是想抬出顺治皇帝来,想鳌拜放过飞扬古和倭赫一马,谁知鳌拜根本就不买帐。只听到鳌拜说道:“皇上,已经晚了!昨日臣等经过议定,已经把他们行刑了!”
“啊……”康熙目瞪口呆地坐立在龙椅上,半天说不出话来。金銮殿下面的群臣也惊出了一声冷汗,只听到苏克萨哈叩头奏道:“皇上,杀倭赫之事,臣等并未议定,此乃鳌中堂独自决定……”苏克萨哈还没有说完,鳌拜就打断了他的话语,冷哼一声,说道:“皇上,当时遏中堂说起倭赫擅骑御马时,苏中堂并没有反对,反而说倭赫胆大包天,罪该当诛。这会儿臣冒天下之大不韪,替皇上诛杀了倭赫等,怎么苏中堂反而说不知道了?”
苏克萨哈顿时语塞,一连回答了几个:“你、你、你……”鳌拜把马蹄袖一甩,说:“苏中堂,有什么高见吗?”正在剑拔弩张时,孝庄皇太后走了进来,说道:“哟,今天的朝议怎么这么热闹呀?”鳌拜顿时默不作声,他知道这个婆娘的厉害。“鳌拜和遏必隆,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不奏而诛杀大臣!”听到孝庄皇太后咄咄逼人的话语,鳌拜和遏必隆趴在地上也不敢做声。最后孝庄皇太后冷哼一声,拉着康熙的手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