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到东丰村的见闻(5)(2/2)
钱长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不如去你大哥李志国的那个卖店吧。”
“那也行,估计那里有打扑克的,我们正好去看看热闹。”
果然,他们还没进卖店呢,离着老远就听到了传出来的打扑克的吵闹声。
进了卖店一看,人群分了两伙,打扑克正打得热火朝天。
李志国看到李志强来了,招呼道,“强子,你来得正好。刚才你同学来买啤酒的时候,交了啤酒瓶子的押金,后来你来的时候,拿了两个瓶子过来,他也没把押金抽走。现在你们来了,正好把押金给你们。”
钱长友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自己急着走,就忘了押金这个茬儿。
这个李志国人还挺实在的,他要是不提醒的话,没准儿钱长友就忘了这个事。
那边打扑克的,有一伙人已经分出了胜负,输的人正要给赢的人买雪糕。
乡下的卖店提供给大家休闲的场所,正好也可以借此促进销售,很纯洁的一种互惠关系。
赢的人里面居然有一个是潘振东,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这么闲,在卖店里下棋不说,还呆到现在打扑克。
潘振东接过来打扑克赢的雪糕,一眼看到了钱长友和李志强。他大声招呼道,“来,强子,听说你扑克玩得有一套,和你同学凑成一伙,和哥玩玩扑克吧?”
“行啊,咱们还是赢雪糕的吧,玩大了我可玩不起。”
“放心吧,哥不会欺负你一个学生,咱们就赢雪糕。”
李志强拉着钱长友顶着别人的位置坐下,“钱老大,今天让我们兄弟联手大杀四方,赢得他们心服口服。”
钱长友坐在那里还真有些犹豫,“你们是什么样的玩法,有可能我还不会呢。”
“扛旗升级呗,你不要说连这你也不会,那样的话,我可不叫你老大了。”
钱长友点了点头,“这样啊。我有些日子没玩扑克了,你先带带我,让我熟悉一下,可别指望着头两把就赢啊。”
李志强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我千王之王罗四海在此坐镇,只要你知道牌大小,我们就可以等着吃雪糕了。”
潘振东一手拿着雪糕,一手熟练地捋着扑克,讥笑道,“强子,是不是录像看多了,变的魔障了,要想赢雪糕可不是光靠嘴皮子就能练出来的,我看你还是嫩了点儿,让哥教教你打扑克的诀窍吧。”
李志强很不服气地顶回来一句,“东子哥,可别那么说,想要教我你还差了点儿,你象棋下的那么牛逼,还不是被我老大破了你的局。”
周围打扑克的和看热闹的最喜欢这些揭别人短处的消息了,一听说潘振东引以为傲的象棋输了,立刻有人起哄道,“我说东子怎么今天开始打扑克了,原来下棋下输了。”
潘振东眼中闪过一丝恼色,在不太亮的灯光下,也分辨不清楚他那张红脸膛是否变了颜色,他扔掉吃了一半的雪糕,**地说道,“操,该玩玩去,别在一边凑热闹那么多废话了。强子,赶紧抓牌,让我看看你怎么个厉害法。”
在潘振东的催促下,四个人开始抓牌。
潘振东的对家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子,手指黄黄的,钱长友坐在他身边可以闻到一股强烈的烟味,直冲鼻子。
其实,扑克的玩法各个地方都不一样,差别很大。
记得前世坐火车去大学的时候,坐在一起的人们总在无聊之余凑到一起打扑克。火车还在省内这个路段呢,大家嘴里说的玩法就不一样了,到后来大家干脆玩有一定共通性的“五十凯”。至于在大学里,同学之间玩得更多的是拖拉机,斗地主,偶尔还会有广东广西的同学介绍和引入什么“十三张”与“跑得快”之类的新玩法。
钱长友他们现在打扑克的这种玩法本地叫做“踹呆”,其实就是扛旗升级,从三升到J,抓两个升两级,抓一个升一级,谁先升到J就算谁赢,不过打J的那一把必须赢,否者的话,就会被“钩回”三再重新开始打。
这种玩法很简单,除了靠好的手气抓来好的牌以外,就需要玩家自己去记牌才能增加胜算了。可以说好的记忆力,是打好“踹呆”的唯一法宝,光靠手气的话,仍然有可能被有经验的玩家破坏掉大好局势,最终被踹呆了,打傻了。
正因为这种玩法简单,连小孩子都会打,所以很受欢迎。这也恰恰说明了有时候简单才是最重要的。
打第一把牌的时候,很不幸,潘振东扛旗,小钱同学被抓了。
潘振东边洗牌边笑道,“强子,你同学的技术好像不行啊。”
“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再说了,你们就抓了一个,得意个屁啊。”
“那好,这把就抓两个。”
潘振东和他的对家显然都是玩扑克的老油子,什么时候该出什么牌都非常有分寸,而且打牌的时候还不温不火的。反观李志强就有些沉不住气了,第二把牌,他好像抓的牌不太好,就有些着急出牌了,结果被潘振东抓住机会,用大牌一顿狠砸。最后,两个人如潘振东先前所言,统统被抓了。
其实,钱长友这两把牌的确非常不好,牌小不说,牌还总连不上。不过也正好借此机会,让钱长友得以留心对家打牌的特点,同时回想和琢磨打牌的规则。
潘振东洗牌洗得叭叭响,得意地笑道,“强子,这次没话说了吧。”
李志强不耐烦地挥挥手,依旧嘴硬,“操,头三把,没好牌。”
“那行,咱们接着来。”
第三把牌的时候,钱长友的牌有了起色,同时规则他也熟悉了,打得比较顺手,但对方的牌更好,结果跑了钱长友,抓了李志强。
潘振东不依不饶道,“强子,可过了前三把了,你们还在打三呢。”
李志强调整了一下身体姿势,朝着手心吐了一口吐沫,“别着急,没看我老大打牌的状态越来越好了么。”
潘振东把牌一放,再一抹,弄出一道长长的整齐的线,他一边示意抓牌一边说道“好,那就看你的老大怎么救你吧。”
现在没有人买东西,李志国也跟着看起热闹来,他站到了钱长友身后,插口笑道,“我说振东,跟两个小老弟打牌,那么较劲儿干啥,玩得高兴就行了呗。”
潘振东边抓牌边闷声道,“赌场无父子,虽然只赢雪糕的,那也不能马虎了。”
钱长友的牌是越打越好,虽然李志国的手风有些不顺,但在钱长友的极力配合下,两人和潘振东一伙极力周旋,很快就打到了八,不过潘振东他们这把已经打到了J。
潘振东眉开眼笑起来,“强子,把买雪糕的钱准备好了。”
李志强哼了一声,朝钱长友说道,“老大,咱俩虽然初次合作打牌,可也已经配合得很顺手了,争取这次他们打J的时候把他们钩回到三上去。”
钱长友微微笑道,“没问题,瞧好吧。”
这貌似最后一战的牌,气氛有些压抑。钱长友手很稳地抓牌,看到李志强脸上略带紧张的样子,暗自叹气,有必要这么紧张么,太执着于胜负很有可能影响到挥水平。
钱长友这次的牌出奇的好,三个Q,四个二,一串联牌,再加上几张不太小的单牌,有恨大的可能扛旗,不过如果李志强被抓了,这把J还得重新打。
打了几张牌,潘振东扔出来一张a,嘴里唠叨,“二都在谁手里呢,再不管的话,我可就要扛旗走了。”
钱长友毫不犹豫地拆出来一张二管上去,潘振东摇了摇头,笑道,“管不上,你接着出牌吧。”
这时候潘振东的对家甩出来三个十,管上了钱长友的二,钱长友点头让他继续出牌。
就这样,钱长友用拆开的二把对家的大牌纷纷引了出来,李志强也趁机打出一些散牌,等他打出第四张二的时候,潘振东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最终,这把牌被李志强扛了旗,钱长友也跟着打完了手中的联排,生擒了潘振东两人。
李志强兴奋地大叫,“哈哈,钩回去了,钩回去了,他们又得打三了。”
李志国拍了拍钱长友的肩膀,“小老弟,你这牌打得真有道啊。强子,你同学叫什么?”
“他叫钱长友,是我老大,人家学习学得好,篮球玩得好,歌儿唱得好,没想到牌也打得这么好,真不愧是我老大。”
钱长友朝着李志国笑了笑,心中在想,李志强这小子最近总是围着自己叫老大,也不知道是个人崇拜,还是录像看得多了被荼毒了。
潘振东缓缓点上一只烟,哼了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闷声不响不咋呼的人最有心眼了。”
李志国笑道,“没有心眼,那怎么打牌啊。”
钱长友淡淡地问李志强,“强子,咱们还有几把打到J?时间不早了,争取尽快拿下吧。”
李志强居然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现在是打八,下把打十,再下把打钩,大下把再扛旗的话,我们就可以吃雪糕了。”
接下来,钱长友和李志强二人可谓是气如长虹,势如破竹,连赢了两把,一下子打到了J。
这时候,另一伙打牌的已经打完了,看热闹的都聚到钱长友这一边。而潘振东等人打牌已经打出了火气,牌是摔得越来越响,叫牌声也是越来越高,李志强和他们对着干,脸上都淌出了汗珠,现场气氛火爆之极。
不过钱长友仍然是保持着慢悠悠地出牌的状态,他可怕使劲摔牌摔到手,大声叫牌哑了喉咙。
最后,钱长友和李志强再次生擒潘振东二人。
潘振东扔下手中的残牌,掏出十块钱来递给李志国,“不就吃雪糕么,我还请得起。”
钱长友笑呵呵地说道,“这次振东大哥请大家吃雪糕,我们可谢谢了,有机会的话,下次我也请大家吃雪糕。”
潘振东干笑了几声,忽然又掏出十块钱,“今天玩得真***痛快,在场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一人一块雪糕,我请了,志国,看看钱够不够?”
李志国笑着再次接过来钱,“够了,够了。”
李志强丝毫不客气,拿了四块雪糕,给了钱长友两块,便跟李志国道,“大哥,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上学,我和我同学先走了。”
李志国点了点头,主动和钱长友说道,“钱长友,有时间的话,常和强子来我这里玩。”
钱长友对李志强印象很不错,自然很客气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