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血火萨尔浒（7）：策略，两翼攻击（1/2）

半个时辰，正白旗先攻的一个甲喇就全完了。

努尔哈赤自打起兵之后，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坐在马上，和皇太极一起看着最后一名建州勇士沿着土墙的尸堆爬上去，守卫的明军甚至没有开枪，就用火铳上的短剑将他扎死。

他的尸体从土墙上滚了下来，墙下堆满了建州勇士的尸体，鲜血将正白旗的旗帜染成了血红。

而那面胸墙，依然如一座高山一般屹立在他的面前。

努尔哈赤从没见过这样的明军，他们身穿统一的灰色军服以及尖顶军盔，手上的火铳射速和杀伤远比普通明军更加犀利，他们还在火铳上装着短剑，用以自保。

正白旗的勇士一度攻过土墙，但是在长枪和短剑的压制之下，他们毫无办法。

这堵胸墙之后，尚还有两座。

对面的明军将领不是他所熟悉的明军将领，那个年轻人就站在土坡之上，被一群人簇拥着，穿着一身鲜亮的连身军服，总是用一个奇怪的物事观察着整个战场。

努尔哈赤已经从这个人的身上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味。

代善，莽古尔泰和皇太极都簇拥在他的身边，皇太极刚历新败，虽然面目紧皱着，但是目光依然冷峻犀利，他并未慌乱，异常镇定，他的目光仍然在远处的明军的阵列之上，似乎是在寻找破敌之法。

皇太极的出色之处就是在如此混乱的态势之中依然能够保持镇静，他人在壮年，精力充沛，而且熟谙军事，是建州不可多得的人才。

努尔哈赤思索着。

不能再继续在正面猛攻下去了，如果继续猛攻下去，那就着了那蛮子的道了。

努尔哈赤毕竟久经战阵，他攥着缰绳，目光盯着那三座土墙，那些土墙限制了步卒的攻击，他们在翻越土墙的时候会遭到明军火铳和长枪的攻击，由于土墙的存在，先登过土墙的士兵甚至无法得到后续士卒的支持，他们被分割在土墙两侧，遭到明军火器和长枪的协同攻击，根本无法集中兵力和这些明军交战，这样遭到那些火铳的连番攻击，就算是精锐的两黄旗的儿郎们，攻破这些土墙，也会费极大的功夫。

对面的那个蛮子算计的很清楚，这么个打法，就算是他手下的八旗攻克了这三道土墙，也必然是伤亡惨重，到时候他还要面对杜松的万余精锐，就算打赢了杜松，尚且还有马林，刘梃。

眼前这个汉蛮就像是那些辽东山林里的野狼，四处乱窜，消耗着猎人的体力，只待时间一到，便会冲出来咬断猎人的喉咙。

大金不是大明，不能硬碰硬，也无法硬碰硬。

但是吉林崖不能丢失，若是吉林崖丢失，明军便会长驱直入。

他得寻思其他的策略才行。

“额驸！”

“奴才在！”李永芳脸色有些苍白，光亮的额头上还有些细小的汗珠。

“你识得对面的那个汉将吗？”

李永芳立刻摇摇头，道：“奴才不识得，他们的旗色并非是辽军，也并非是边军，倒是两翼奴才识得。”

“说说看。”

“看旗色，应该是山东登州卫的指挥使李光忠，还有广西的土司宁肃，大汗，奴才觉得这中间的这支，恐怕是登州卫的神机营。”

“神机营？”努尔哈赤疑惑地问着。

“正是，”李永芳连忙道，“这李光忠在登州的时候，手下有一只前任指挥使凌云留下的神机营，这是各地卫所都知道的事情，由登州卫千户李觉统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奴才当年也算是和这个李觉认识，这李觉，没有这个本事！”李永芳一面看着努尔哈赤，一面看着对面的明军阵列。

“既然不是李觉，那又是何人？大明有这等的人物吗？”

“大汗，奴才在抚顺的时候，听凌家商会的人说过，他们的家里养着一位奇人，莫非是这个奇人搞得鬼。”

“什么奇人不奇人的，”一旁的代善立刻呵斥道，“这个凌家商会又怎么和蛮子的官军扯上了关系。”

“代善，”努尔哈赤呵斥道，“额驸，你接着说。”

李永芳立刻点头，接着满眼抱歉地看着代善，又道：“大汗，这凌家的当主是个丫头，是登州卫前任指挥使凌云的女儿，那凌云和李光忠又是结拜弟兄，大汗，当面这些明军手中火器厉害，又有铁盔衣甲，这可是需要极多的银子的，依着奴才看，怕就是那凌家的奇人出山，且得了凌家的支持才对。”

“凌家！”努尔哈赤咋了咋嘴，双手攥着，脸上青筋爆出，似乎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之前那个姓范的也说过，这个凌家扰了咱们很多的生意，这小丫头，总有一天，一定让她尝尝朕的手段。”

李永芳只是尴尬一笑，不知道该如何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