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沂水舞雩（2/2）

忽然，一阵欢闹声响起，大街上众人识趣的分散在两侧，只见远处一支队伍欢腾而来。

沐子鸣拉着碧瑶的手，站在一侧观望。

队伍最前面的那十几个瘦小的身影，脸上带着滑稽的面具，带这种面具的一般都是小孩。

他们正领着后面的队伍往镇外行去，一路跳着别扭的舞姿，十分滑稽，路人齐齐笑出声来，只是那些小孩并不恼怒，反而跳得更欢，众人的笑声也就更大了。

小孩之后，便是一队笙箫器乐组合，看面具，分男女各一组，身体整齐的一摇一摆，节奏配合得不错，众人鼓手合着拍子。

碧瑶似乎玩得特别起兴，双手也跟着他们拍了起来。

器乐队后面是二十八个魁梧大汉，抬着一面狭长的木板，木板上八个苗条女子穿着广袖古装轻舞。

之后，就是行人跟随在后面，一路出了镇外的沂水边。

沂水边上搭了一座木制祭坛，祭坛呈八角形状，中间摆着一个四角方鼎，方鼎中插着三支大清香，方鼎旁还伫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面具祭师，只听他声音浑浑，诵念着：四方灵神，八......

沐子鸣听得不太清楚，便拉住一个路人，询问了祭祀的事情。

原来，他们现在进行的是一场求雨的祭祀，名为“沂水舞雩”，首先由祭师祷告四方八域，然后由八个女祭领舞求雨。

祭师诵念了一段不短的祷告词后，八个女祭分立八角，祭师站中间，一声令起，女祭广袖轻舞，姿态绰绰，而祭师则围着方鼎跳着滑稽的舞步，这诡异的画风差点让沐子鸣笑喷出来。

由于这祭祀要持续到傍晚，所以他们的动作摆动倒也不大，祭坛上跳着舞，坛下也没有静默，众人开始围着祭坛游转。

沐子鸣被迫的跟着身侧的人以顺时针的方向游转，而且双手不时的高举，口中呐喊。

这怪异又呆傻的行为，沐子鸣本有些抗拒，只是见碧瑶玩得不亦乐乎，也放开了心。

许久过后，原本转动的队伍忽然向外围退去，沐子鸣一脸迷懵的跟着人群后退，只听一声吼笑，人群中窜出了无数人，见其面具，便知是女子。

刚好，碧瑶也在这群人中，之前见碧瑶和一个面具女嘀嘀咕咕的，想来就是为了熟知规矩。

一身水绿的身影，翩然而舞，似游龙惊鸿，柔顺的黑发，暖风轻挽，似柳絮飘飘，令人遐想霏霏，腰间上的金铃，晃动间金光灼眼，清脆的叮当声回荡他心间。

沐子鸣怔了下，赶忙问了身边的人，得知，这些女子都是未婚待嫁之人，场中如有未婚男子，可以上前挑选一个女子，与之共舞，女子如有回应，就代表接受那男子。

不过，能跑出来独舞的女子，早在祭祀前就应该和心仪之人约好了，穿戴各自准备的标志物，这样就不会认错人。

沐子鸣心中大定，此刻他竟期待着接下来的号令，急促的想窜出去，与她共舞。

没多久，一声令下，沐子鸣便窜了出去，找上碧瑶，手足舞蹈的跳着难看的舞姿。

碧瑶忍不住笑了，舞姿都被带乱了，随后便开始教导他怎么跳。

可沐子鸣似乎脑子不开窍，就是跳不好，等傍晚结束后，碧瑶埋怨了他一句：“都是因为你，害得我也跟着你乱跳，哈哈~”，便抛下他，朝场中跳得最好的女子跑去，估计是去请教如何教一个白痴怎么跳得好看。

沐子鸣有些郁闷的坐在一旁注视着碧瑶那里的情况。

一个人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道：“小兄弟，跳得不错。”

“额，呵呵~”沐子鸣挠着头，尴尬的笑了几声，心里想：估计场中就我们两个跳得最难看，才让你印象深刻吧。

听他说这话，沐子鸣估计应该是一个已经成过亲的中年男子。

“这位...老兄，今天的祭祀没求来雨，怎么他们都那么开心？”

中年男子半仰着身子，道：“是啊，其实每年的今天都没下过雨，不过那又怎样，该开心的时候就得开心，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更要珍惜了。

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了，我们只有握住身边的幸福，才能开心下去。”

沐子鸣看着不远处的碧瑶，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看着她时不时转过头来，透过面具，看到碧瑶笑眯眯的眼睛，他的心里就十分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