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夜半箭楼传警讯（1/2）

最后一批使者走后不久的一天深夜，天上有星无月。终南坞外有一群穿着黑色夜行紧身衣的夜行人，从堡外北面小路上迅速靠近坞外围的防护墙。他们一行有六人，身形高大，动作敏捷，头上戴一个黑色头套，只露出一双精光湛湛的眼睛。终南坞东西长二千四百米，南前宽一千二百米，周围有高两丈余、由大青石开凿的石砖砌成的围墙。秦亡后，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各地势力乘势而起，各自拉拢了一支军队。为了争夺地盘和人口，这些势力互相混战，有些势力在混战中发展壮大，建立了政权。更多的势力被消灭，有生力量充实到胜利者队的队伍。两百多年来天下先后有十六个国家建立，这些国家为了统一天下互相间经常发生战争。战争的破坏是巨大的，很多地方人口十去其五，大批难民流离失所，很多良田荒芜后杂草丛生。一些大户和亡国的官吏为了自保，相邀关系比较好的亲朋或昔日同僚选择地势比较险要、易守难攻的地方，或对峙政权的中间属三不管的地带建立土城堡，这样就可以不受乱世影响在城堡内休养生息，保存和发展自己的势力。终南坞就是众多这钟私人城堡中的一员。这种高度的围墙阻隔世俗的军队的进攻是有效的，但对身怀绝技的武林中人来说，这种高度的墙显然难不倒他们。这一群夜行人就是这种身怀绝技的武林中人，他们来到坞北门箭楼下，准备从这里上去进入坞内。

箭楼内挂有点蜡烛的灯笼，但它的光透过米黄然的纸后，能照亮的范围很小，只是在夜空中起一个标志的作用。这两人来到箭楼下后，其中一个身材比较单薄的人越众而出。他用手摸了摸墙砖，又仰首向箭楼上看了看，然后把一卷绳子挎在左臂上。准备停当后，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双膝微弯，双臂伸后如大鸟，然后轻飘飘的如一片被疾风卷起的枯叶向上飞去。不过几息功夫，他就无声无息的落到了箭楼前平台上。他脚一落实地，迅速在地面打了一个滚，在两米开外站定。然后迅速向箭楼内看了一眼。只眼箭楼内灯笼下坐了两个人，看样子是更夫，在小声的说着话，他们身侧是一个计时的沙漏和一面报时用的大鼓。那夜行人看到有人后迅速闪到箭楼外阴影里。那楼内两人突然站了起来，左侧那人拿了木槌去击鼓“咚！——咚！——咚！”，那大鼓雄浑的声音一慢两快响了三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去很远。箭楼前那夜行人显然没料到里面的人会突然击鼓，还以为被发现了，右手扣着的几枚透骨钉正要发出。这时见箭楼内另一个人向坞内在喊了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夜行人这才明白，原来是三更天到了，他们在打更报时。信亏没有发出暗器，否则又要多费一番周折。这声坞的东、西、南三方也相继传来更声和更夫的提醒声。

下面四人见上去那人一刻钟过去还没有把绳放下来，后又听到鼓响，以为他在箭楼被发现了踪迹。其中一个是急性子，他转身往后跑了几步，然后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向上大声喊道：“刘同生，你上面怎么样了”。他这一声喊得有点鲁莽，那两个更夫立时便有了反应，一起从楼内蹿出，想看个究竟。被称为刘同生的人见同伴刘田子喊叫声暴露了行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手中捏着的透骨钉向两人打了过去。这是他的独门暗器，因为专研轻身功夫，他不知不觉放松了其它功夫的修炼，有一次去执行任务，被人在心窝上击了一掌，幸亏当天他内衣袋装了一本书，刚好盖在心窝上，这才没有被当场送入西天，后来他凭着高明的轻身功夫逃出重围回到大同国。后来他拜大同暗器名家曹轩为师，学了发暗器的技巧。

刘同生那料到那两个更夫也是个练家子，他的透骨钉刚一发出，那两人变戏法地每人手持一条布匹，向暗器来的方向轻轻一兜，刘同生发的透骨氏便悉数被两个更夫没收了去。

那两更夫收了刘同生暗器后，一左一右向偷袭者抢了过去，一个施出横扫六合的脚功，一个使出夜战八方的掌法，不约而同地击向目标。他们很清楚，对方肯定有同伙，否则不可能明目张胆地以一击二。这两个更夫其实是此主司马平请回来护坞堡的两大武术高手，平时兼职打更，有外敌入侵时负责击退来敌，都有七品初的实力。用腿的叫趟地虎秦英，使掌的叫铁掌史泰来，两人师出同门，各有所长，是伏牛山周围有名的高手，两人成名较早，现在刚过而立之年。所谓七品初，是当时武林中人武力值的一种非正式排序，由低到高分十个品级，一级最低，十级最高。每级又分初、正和上三个段位。

刘同生拳脚功夫低下，轻身功夫却一流，总体实力为六品上。他从对方收走他的成名暗器时轻松自动的动作及势大力沉的招式判断，眼前这两个更夫的武功品级与己相较稍高。他深知自己武功长处和短处，所以面对两人的进击，他扬长避短，利用高明的轻功腾挪闪避，有时瞧准时机击出几支透骨钉。一时虽落于下风却也没有遇到危险。

秦、史二人却越打越着急，面对以灵动身法一味闪避却不时觑准空子发放暗器的对手，他们急切间不能快速取胜，被缠得脱不了身。如果只有眼前这一个对手，倒没什么，与自己这边交手时没有多少还手之力，内功明显没有自己两人深厚，交手时间一长，自己两人准能战胜他。他们怕的是对手有同伴伏于暗处，在己方不留意时发动突袭，那就防不胜防。他们既要与刘同生交手，又要分心去留意周围情况，免招暗算。

就在箭楼前三人打得不可开交时，刘同生的四个同伴看三人在上面来回腾挪的交着手，心里非常着急，毕竟在对方的地盘上，对方随时可能会有帮手来到。而且上面交战双方，对方是以二对一，时间一长刘同生那免有失。四人中最急不可耐的是刘田子，他是刘同生的族兄，而且族弟的暴露正是由于自己的鲁莽喊话造成的。他是一个实足的莽汉，但武功却也实在了得，已到八品正的境界，是五人中功力最高的一个。偏偏他长得高大魁梧，不以轻功见长，此时急得在墙根下直跺脚，一时却想不出好办法。

四人中有一个人称智多星吴刚的，向来以足智多谋著称。他见刘田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对他道：“我说铜猿大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记得你的师傅刘真人有一门绝学叫“壁虎游墙”功夫，能上光滑直墙，我们大同的皇宫的墙比这里高多了，且要光滑许多。我听人说当年尊师曾给皇上演示过。不知他有没有把这门绝技传给阁下啊？”

吴刚的话就如一道光照亮了刘田子蒙查查的脑袋，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门奇功未用。他走墙边，然后背转身把整个身体尽可能与墙紧贴在一起。然后呼出一口气，把体内真气调匀，运起这门功夫的秘诀，人就冉冉上升。随着他体内真气越转越快，上升速度也不断变疾，不一会站在了箭楼前的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