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话 追风少年——水泽一郎（2/2）

一郎先是一怔，然后平静地笑了：“奈绪不用啦。阿姨问这问题也没什么——我已经能接受了。”

见母亲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一郎微笑着说：“神学长，要不你跟阿姨讲讲我的故事吧。”

原来，水泽一郎是奈绪在富丘国中的同班同学，家也住在附近。一郎从小就酷爱篮球，球技也非常优秀，升入富丘中学后很快成为球队主力。比一郎高一年级的国中学长流川枫——如今湘北高中的一年生ace，是一郎最为崇拜的偶像。今年春天流川升入湘北高中，国三的一郎成为富丘国中篮球队的新队长，有力地弥补了流川离开的空缺。

“来年考上湘北，和流川前辈一起称霸全国！”一郎把心愿写成条幅，贴在自己卧室的墙上。

“流川对弟弟来说，简直就是恋人一般的存在……”一郎的姐姐，绿风学院二年生水泽茜如是说。

一郎的实力是如此出色，一度被媒体誉为神奈川县国中前锋no.1。然而，或许真的是天妒英才——一郎偏偏未能等来属于自己的辉煌，就在黎明之前倒下了。从5月中旬打完第二轮国中联赛起，茜就发现一郎走起路来，右脚会不自觉地一拐一拐——不过习惯轻伤不下火线的一郎，只当做是练习时用力过度的轻微扭伤，茜也没有再过问。6月中旬的一天，一郎带着富丘国中篮球队在海岸奔跑，边跑边高呼着口号，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一郎抱着右膝倒在了海滩上。

“病人患的是膝关节滑膜结核——如果没有家族病史，应该是不慎接触了结核病患者，在病菌潜伏期又没有进行卡介苗接种导致。症状初期，病人走起路来会有些颠跛、隐痛；继而发展到膝部较为剧烈的压痛，劳累加重，休息变轻。目前病情尚未恶化，但必须采取手术治疗，清除病灶并矫正畸形。当然，进行手术后，他也不能继续做打篮球这样的剧烈运动了。”

大夫的话，对茜和一郎父母已经有如冷水淋头，更何况对于热爱篮球的一郎。“骗人的——”一郎一脚踢飞床边放着的篮球，篮球打碎了去年流川担任队长时候的球队合影镜框，“你们看，我的脚一点也不疼啊……你们看啊！完全没事！！！”

“一郎……”泪水同时填满了茜和一郎父母的眼眶，当然也早就从一郎眼眶里流淌出来。一郎猛地从床上跳起，丝毫不顾自己赤着双脚，抱起篮球，发泄一般直冲院子里立着的篮球架，高高跃起，橘色的篮球被重重地灌入篮框。

“根本不疼啊——！！！”一郎心碎的哭喊回荡在残阳如血的黄昏里。

改变不了命运，就只能设法适应命运。一郎卸掉球队队长职务，开始接受为期一月的抗结核治疗，治疗完毕就要预备开始动手术，告别自己心爱的篮球了。心灰意冷的一郎撕掉了卧室里所有的篮球海报，“称霸全国”的条幅也被一郎打了大叉，添上一行小字：“好想和流川前辈再打一场篮球。”

看到弟弟成日郁郁寡欢，善良的茜心头阵阵痛楚。为了完成一郎的心愿，茜找到了自己国中时候的学妹，流川高校的同级生，湘北篮球队的新经理——赤木晴子。在晴子的恳求下，哥哥赤木刚宪——湘北篮球队当时的队长组织了一场有一郎参与的练习比赛，一郎终于实现了自己用小字写出的愿望。

比赛进行得很激烈，一郎的表现也很出色，拼命冲抢的他甚至扯破了流川的球衣。比赛最终，一郎助攻同队的花道扣篮得分，白红两队78:78握手言和。湘北队员和安西老师、前来观战的富丘队员与教练、晴子、彩子、茜，纷纷含着眼泪为一郎鼓掌。一郎流着泪——这一次换成了幸福的泪，从偶像流川手中接过了撕裂的湘北11号球衣。

“从那以后，一郎重新振作了起来，发誓仍要考上湘北，以球队经理的身份帮助湘北称霸全国。流川送给一郎的球衣，到现在还挂在一郎的卧室里，旁边是他新写的条幅：‘要帮助学长们称霸全国’。”讲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望了坐在庞边的奈绪和一郎。奈绪双颊微红地凝望着一郎的脸，清澈的大眼睛泪光闪闪；一郎的表情却显得非常坦然，不见丝毫悲伤。

“明白了……”母亲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揩了揩眼角：“那么……之后怎样了呢，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