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鹏程万里诀（2/2）

“我，我……”燕归巢想解释，可是这事要他怎么解释呢？

就在这时，月季从房中走了出来。

燕归巢立刻上前招呼了一声，“月季姐！”想借着这个招呼把他与少女之间的这份尴尬避过。

月季回头一看是燕归巢，道：“是你？”神情颇不自然。

少女突然插口问道：“你认识我妈？”

看着少女那随时都可能暴走的愤怒神情，燕归巢知道更糟了，因为看样子少女多半把他当成了月季的恩客之一了。

他知道大事不妙，忙举手投降道：“我只是在花月楼打了一段时间的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都是巧合，巧合，该死的巧合。”一边说着，一边落荒而逃。

少女还想追上去问过清楚，却被月季一把拉住了。

月季道：“女儿，我不是你的亲娘，所以你也可以不是我的女儿。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本打算永远也不会要你知道的，可你还是知道了。你接受不了我也能理解。我也本就不打算跟你们走的。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神情更是木然呆滞。

少女如被雷击，转身紧抱住月季，哭道：“妈，你永远都是女儿最好的妈，是女儿错了。你打我吧，骂我吧，就是千万别离开女儿。”

月季轻抚着女儿的长发，什么也没有说，两行清泪却从双颊中落了下来。

另一间房门被打开了，冯竹阳从中走了出来，对月季母轻声道：“阿姨、晴月，我们走吧，再晚就赶不上车了。”

燕归巢并没离去，而是就躲在了转角处，他是想看一下红姨是不是跟她们在一起，却不料看到了这么一幕。

燕归巢在心中一声长叹，转身去了，只是默默祝福这对苦命的母女会从此永远幸福。可是红姨呢？

月季为少女所付出的会让所有都肃然起敬，可是红姨对少女所做的一切却能让所有人对她切齿痛恨。

是命运弄人吗？

虽然知道红姨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可是燕归巢却总是对红姨极有好感的，因为红姨对他是极好的。他不是道德家，哪管得了红姨干的别的事。

他在一条街巷旁的一家小面馆中坐上，上来的居然是一碗头汤面，他不禁食指大动。

他眼角的余眼却不经意地瞧到了街对面处有一堆物什，很像是一个人，他就问面店老板，道：“老板，哪是个人吗？躺哪儿干嘛？”

面店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听到燕归巢的询问，嫌恶地道：“是个要饭的，快一个月了吧，白天她四处去乞讨，晚上却老是睡在对面。她身上长满了脓疮，恶心得要命，看样子是活不了多久了。唉，死了就好了，她这么老睡我对面，我早上的生意都没有了。”

说到此，她突然意识到燕归巢是来吃面的，忙又道：“也没什么，她一会儿就走了。再说了，离这么远，看不见也闻不到的。”

燕归巢笑了笑，就是看着闻着他也照吃不误。他自己小时候就曾当了很多年乞丐，还会恶心这些吗？

他吃了一口，面条筋道爽滑，调料浓烈火爆，居然是难得吃到的好面，忙脱口叫了一声好，道：“嗯，你这面吃起来太过瘾了，再给我煮两碗吧。”

再煮两碗？面店老板道：“你能吃完吗？”

燕归巢笑道：“这么好吃的面条十碗八碗我也能吃下，只是怕没那么多钱付账。”

面店老板高兴地为他再煮了两碗。

他果然还吃了一碗，不过最后还是剩了一碗就结账了。“老板，这副碗筷我也要一并带走，你一齐算到账中就成了。”

结账后，他端起面，来到街对面，放下面，又放下了一些钱，转身就走了。

他虽然尽量掩饰了，却仍然难掩心中的震撼。

他本身就曾是乞丐中的一员，自然曾看到很多可怜的乞丐，他们中有真有假，但看起来都是凄惨无比。

可是却都比不上他刚才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