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龙与小女孩（五）（1/2）

两小时一到，艾妮丝准时回到孤儿院外，但却没有发现老鼠和阿克莫的身影。

“老鼠？阿克莫？”艾妮丝蹲下来，敲着井盖，轻唤道。但是，并没有回应。

“怎么了？为什么没出来？”艾妮丝疑惑着，心中隐隐升起一份不安。

——如果你准时回到这里，我却没有出现，那就说明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你还是盘算着怎么跑路吧。

老鼠昨天的告诫在艾妮丝脑海中回响，她担忧道：“该不会……不，不会那样的，一定是还没来到。”

这样安慰自己，艾妮丝决定等等看。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井盖底下依旧没有动静，艾妮丝也越发显得焦急。

等了许久，艾妮丝看了看怀表，距离刚才已经过去十多分钟，早已超过她和老鼠约定的两小时又五分钟的时间。

于是，艾妮丝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老鼠他们出事了，而自己也……已经被发现了吧？

“怎么办？要听老鼠的话逃跑吗？但是，能去哪里呢，绿星姐姐她，会被我连累的……”艾妮丝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最后，艾妮丝只能怀揣着悸动不安的内心，鼓起勇气朝大门走去。一切都是她的错，希望不要牵扯到其他人才好。

艾妮丝的身影出现在大门的同时，守门人也发现了她，立马上前将她按倒在地，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艾妮丝倒在地上，被钳制住的肩膀传来一阵痛意，让她不由得咬牙皱眉。

“目标出现，把她带过去。”守门人冷漠地说完，押着艾妮丝前往院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绿星、紫珠和安杰尔已经候在那里。艾妮丝出现后，一脸担忧的绿星忍不住唤出声来。

“艾妮丝！”见艾妮丝被院长的两名手下押着跪在地上，绿星心痛地想要冲上去，却被安杰尔拉住。

绿星不解地转过头去，只见安杰尔对她摇了摇头，暗示她在院长面前，不要做出令其不满的事情。

绿星看向坐在办公桌边两手托着下巴的院长，发现他正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这一幕，于是绿星只好乖乖停在原地。

不久前，绿星接到院长的命令，连忙动身寻找艾妮丝，但是找遍整个女生区域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于是心急如焚的她想到安杰尔，怎料当她打算去拜托安杰尔搜寻男生区域的时候，却发现安杰尔也因为他管理下的一名男生参与斗殴而被召去办公室。

二十分钟就这样过去，察觉到艾妮丝或许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忧心忡忡的她只好孤身前往办公室，盘算着该怎么帮艾妮丝说情，谁知院长早已料到她的举动，一进门就命令她安静地站到一旁去，让她找不到机会开口。

那时候，紫珠和安杰尔也在办公室里，和她一样，默默站在旁边等待着。想来该是紫珠告的密吧？

接下来的时间，绿星忐忑不安，汗水已经浸湿后背。她迫切希望见到艾妮丝，却又不期望审判的时刻到来。

发现艾妮丝被押着回来后，绿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变得冲动起来。

虽然她很想知道整个经过，但现在若贸然触及院长的底线，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所以，只能先观望下去。

见绿星停止了动静，院长便看向艾妮丝，冷声道：“艾妮丝，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艾妮丝一怔，不敢去看院长那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她垂着眸，犹豫地点了点头。

“孤儿院守则第一条，不得擅自离开孤儿院。这是所有人都必须铭记在心的，不能去触犯的禁律。你可知道？”

虽是问句，却带着一股阴沉气息，显然艾妮丝的行为已经触到了院长心中的禁区。

艾妮丝不知该怎么办，只是说出了那句对绿星百试百灵的话：“……对不起。”

但是，这次她却没有得到原谅。院长使了一个眼色，手下扯住她的手，将肩膀用力压下，又是一阵疼痛传来。

“呃啊！”艾妮丝皱起眉头，痛呼出声来，但那两名手下却丝毫没有留情，仿佛是要扯断艾妮丝的纤细小手一般。

“不要这样！院长，她还是个孩子啊！”绿星看不下去，求情道。而紫珠看着这场景，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孩子？在我眼中，她只是个违禁者。”院长冷冷斜了绿星一眼，随之让手下暂且住手。

“艾妮丝，告诉我，你是怎么跑出去的，谁是你的帮手？说出来，就不用再受罪。”

“……我是自己跑出去的，和其他人没关系。”不能将阿克莫和老鼠也牵扯进来。

“那，你是如何跑出去的？”院长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不知道。”翻墙？钻洞？艾妮丝找不到合适的谎言，只好选择最笨的方法。

“不知道？”院长的眼中闪过一片阴霾，他使了个眼神，手下得令，找来一条鞭子。

绿星一看到那鞭子，就知道事态已经相当严重，连忙朝院长跪下，哀求道：“我会让她说出来的，请别这样做！”

院长只是冷冷道：“你待一边去。她会这么放肆，与一直宠着她的你脱不了关系。今天我要教会她，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说着，一名手下已经将安妮丝按在地上，叫手钳制在背后，令其无法动弹。另一名拿着鞭子，朝她身上狠狠抽了一下。

这些手下都是经过了训练的，而鞭子也是特制的，既会让人感到痛楚，又不会给皮肤留下永久的疤痕。

不过，若是玩狠了，导致瘫痪也是有可能的。鞭子抽到艾妮丝稚嫩的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觉血肉要被分离了一样。艾妮丝全身一颤，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痛意，痛得她冷汗直冒，小脸煞白，但却紧咬下唇，愣是一声未吭。

她怕绿星姐姐担心，刚才的场面仍留在她的心中，让她懊悔。那个一直带着温柔微笑的绿星姐姐，不该因她而感到恐慌，不该为她而下跪求饶。所以，忍着就好，忍下去的话，老鼠和阿克莫也会没事的。只是龙先生那边，或许，她没机会飞上天空了……

艾妮丝这样想着，一次次地忍住鞭子留下的痛意，几乎快要昏死过去。连一直沉默的安杰尔，都为她感到怜惜。只是艾妮丝并不知道，她这样做，反而更让绿星心痛。绿星在一旁捂着嘴默默流泪，那鞭子的味道她是尝过的，在她和安杰尔逃离失败以后，那阵漫长而黑暗的痛苦，现在仍能让身心颤抖。而艾妮丝为了不让她担心，竟然……

打了一会儿，院长下令停手，说：“我再问一次，你是怎么出去的？”

“……不知道，不记得了。”此刻艾妮丝已经很虚弱，却仍坚守着秘密。

“嘴很硬嘛，我最喜欢嘴硬的人了。”院长冷笑着，招呼手下继续动手。

一鞭鞭毫不留情地抽下去，每一鞭都让这个女孩的身子颤抖不已，而她的衣服上已经印下一道道血痕。

“我换个问题，你跑出去，想干什么？”院长见她一直不吭声，便换了个方向提问。

艾妮丝泪眼朦胧，忽然颤颤地说：“……我害怕。”

“害怕什么？”院长追问。

“……你。”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艾妮丝才缓缓将这字吐出口。

院长阴沉着脸，而他的手下也不断加大力道，小女孩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拿桶冷水来，泼醒继续打。”院长下令道。绿星一听，不由得冲上前，挡在艾妮丝身上。

“别！”绿星求饶道：“她已经很虚弱了，再泼冷水，病情会恶化的！让她休息一下吧，我会问出事情原委来的。”

这时，安杰尔开口道：“大人，再怎么说，她也是接班人，若是弄残了，就需要浪费大人宝贵的时间来挑选新的，而新一代中又少有她这般资质的孩子，不值得。反倒是绿星与她感情颇深，不如就由绿星试着从她嘴中套出些秘密来吧。这样既省了大人时间，又可让这孩子小歇片刻，等伤势好转，再由大人继续审问也不迟。”虽是缓兵之计，倒也说得头头是道。

院长想想，他说得也有些道理，自己犯不着在这小女孩身上浪费时间，于是下令道：“那好，把她关进审问室。”

然后，他看向绿星：“绿星，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到时候她还不说出秘密来——”

“……绿星愿意一起接受惩罚。”绿星知道院长想说什么。

院长得到答复后，点点头，挥手道：“都退下吧。”

离开办公室时，绿星对安杰尔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安杰尔只是看着她，静静地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随后，绿星冷冷地看向紫珠：“这下你满意了吗？”

“你指什么？”紫珠明知故问，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说过，你要下手尽管冲我来，若是再碰艾妮丝，别怪我不客气。”绿星一直以来都是温顺可亲的样子，就算是面对紫珠和那些“大人”，也只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而这次，绿星的眼神中却带着锐气与决绝，这倒是出乎紫珠意料，让她不由得一怔。

审问室，很少有人会谈及这个名字，一些孩子甚至未曾听闻。因为从那里出来的人，都不希望再回想起那些噩梦般的经历。

审问室里面摆放着许多千奇百怪的刑具，大多闻所未闻，是依照院长的恶趣味研发出来，但还未进行试验的，专供贵族取乐的凌虐道具。被送入审问室里的人，自然会成为这些道具的实验对象，而这些道具大多是针对人体脆弱敏感的部位，一旦出现失误受到伤害，基本就无法挽回。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贵族们需要的是让人在痛苦中挣扎的快感，满足他们扭曲的**。

至于对象？要多少有多少，死了再换一个便是了。

审问室的一角，有一间小小的铁牢，里面铺满枯黄的稻草，是供昏死过去的犯人暂时休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