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情动（2/2）

独孤心头一慌。从小到大他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用说随着年岁渐长，已有许多年没见过他哭了，便是遇到再大地困难和痛苦也没有过。可今天……

她急忙走过去，见他满面苍白若纸，连唇上也没有半丝血色，眼睛却是赤红的，不住有泪水滴落，却是紧紧咬着下唇，不发一语，双手垂在身侧捏得死紧。

心中一疼，就像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她的眼前瞬间模糊了，轻轻抚着他的脸，颤声道：“哭吧，哭出来……也就好了。”

独孤铉浑身颤抖着，猛地:紧抱住了她，伏在她的肩头无声地抽动着，一股冰凉在她的颈边蔓延开来，似乎也渗透进了她的心中。

这孩子，为了家的江山，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而那近乎于偏执的执着，已经导致他亲手为自己蒙上了一层耻辱。原以为痛苦莫过于此，谁知如今却又来了第二个，叫他怎能接受得了？何况算计他的，一个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另一个却是嫡亲的亲兄弟，这又叫他情何以堪？

烛光下，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低低啜泣声回响在寂静的夜空，两人的身影投射在纱窗上，朦朦胧胧中，合而为一。

独孤回抱着独孤，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静静地哭，尽情地发泄，火烛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屋内炉火正旺，虽是天寒地冻的天气，温暖却渐渐回来了。

独铉渐渐停止了抽泣，慢慢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痛苦，泪痕宛然，这一，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哪里还有半分指点江山的帝王气概？

独孤却仿如未见，抽出手绢来细心为他擦干脸上的泪水，声音平淡，却蕴含了太深的关切和怜惜：“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如何？”哭过的独孤恢复了冷静，自嘲地一笑，“计划已经开始，容不得半点。即使我再恨，却也不能意气用事。这事我只能当作不知道，让他们以为奸计得逞，我们才有可乘之机。”

“可是……”独孤看着他分明不甘和屈辱的双眸，怒火和不忍涌上心头，这个从小疼宠到大的孩子，怎能让他再受半点委屈？“小，即使你决定复仇，我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的，你应该知道。”

听她隐隐露出了为他出气的意思，他今晚第一次笑了，笑得欣慰、笑得感激、笑得……苦涩。

摇了摇头，他说：“不必了，姑姑，真的。如果动了他们，我们的布置势必要全部推倒重来，这需要多少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又会发生多少变故？我们耗不起的！所以……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他笑，笑容中带着泪，然后在独孤洞悉一切的温柔注视下，溃不成军。

眼看着他脸上再次滚滚而下的泪珠，独孤心头震颤，再也忍不住，轻轻吻上他的脸，吻去那无尽的伤痛和苦楚。

“姑姑……”他脑子里“轰”的一声，梦寐以求的温柔旖旎在绝对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降临，一时之间他的脑子里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和遗留盘旋的屈辱痛苦纠结在一起，就如秋风吹拂着烈火，将他的理智全部焚烧殆尽。

他呻吟了一声，收紧了双臂，仿佛要将她全部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反客为主，寻找着那朝思暮想的甜蜜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天翻了，地覆了，日月星辰全部坠落，仿佛一把火将洪荒规则全都烧成灰烬。

此刻的他，却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本能地索取着心中那唯一的温暖，只是醉心在深爱之人温暖的怀抱。

独孤却是清醒的，不过她仅仅在心底叹了口气，便放弃了阻止，任他为所欲为。

他的体温节节升高，一股莫名的火焰在心中燃烧，紧抱着她腰身的双手不足，缓缓向上移动着。

察觉了他的举动，独孤不再姑息，缓慢但却坚定地，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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