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花样年华(2/2)
——全世界的哪里都只是那里而已。抒情的狗尾巴草怎么写诗?那羞涩的蒲公英又如何为你歌唱。没有诗歌狗尾巴草拿什么来爱你。没有歌声谁会给蒲公英一双腿让她不在随便栖息在这里或那里?狗尾巴草只是草。但蒲公英却会经历由草至花最后它是一个寥落而庞大的家族,它是多姿多彩的草根阶级,也不那么坚韧和顽固。蒲公英是很柔弱的,一点爱就能把它压跨。那个叫蒲公英的女生,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她爱了也是害怕风雨袭击的小心。所以只有在《就是现在》的那一刻,无从设防的未来才会因为九辉的眼神而被定格在无暇的青春。这是毫不起眼却不同寻常的爱,她最终会漂游向那里,需要的缠绵的视线做永久的牵引。
——只有花才明白,偷偷爱着你是它惟一选择的余地。“她躲在花园里沉思,穿起了花衣服。花儿成了她的保护色。她买了多余的瑕疵,捡起了confidence,冲洗了发霉的皮肤,也风干了。我可以见你了,她说。打算让你再看一眼完美的摸样,然后再从你回忆里删除。Iwillfallinloveagain,thenshesaid。等着花儿已冬眠,**裸的呼吸被发现。Iwillfallinloveagain,某一天。butnow花园是她所相信的空间。”歌词里春光乍泻。爱情蛰伏在不可预测的温度里,只留下偷偷的,偷偷的痕迹。每一册单行本的封面都被花簇拥的《偷偷爱着你》,其实就像花一般地简单。花是那样简单的东西,可以让你一眼瞧清它全部复杂的肌理——最羞涩的爱,是见不得太强烈的阳光和太强烈的雨的。庐屋瑞稀被紧裹在草长鹰飞的三月,花是她指尖开放的心愿——那中间是颤巍巍的蕊,一切全等着所爱的蜜蜂某一天能发觉。我们需要的所有暖房一样的生活,都借由她的根茎来汲取营养,舒展成未来的简陋而真切的心情。樱开学院本身连名字都不忘蹭一点鲜艳,那在它篱笆下的各样的青春,也是一笔深一笔浅的美好的花朵。有一朵扭捏着有一朵把她呵护,还有无数的花,他们都是花并在园门锁上后讲悄悄话。安静夜里听不见的轻轻一声哼唧:“喜欢你。”
——阿。赖。耶。识。佛果无花也无萼。但最后他是天地间的佛,沙罗树花衬托容颜,恒河水在此逆转,然后汹涌无可追忆。一切都成了果,无花也无萼。沙加的金光褪去,败了的是人世沸腾的恶念,他唇齿相砥,抿去了佛不说的来意。佛祖西来,意在汝心。提示唯有沙罗双树,它们最后凋零成花,飞满天后一切安然不见。那些尘埃状的我们,早已睁不开眼,看不见在废墟后烟花般的沙罗树花朵,如何为自己祷告着最通透的将来。这个将来和沙加无关。他默化而去,让六道轮回都折成后人的口传书诵时,就只有花瓣满天的哀怜。这哀怜是他人再也寻不回的,当时莲花刚刚含苞,菩提树躲过了第一次小鹿的啃舐。那里的沙加,容颜未曾改,一如千百年后的华贵。他眉心藏着人世的苦,沉重得让眼睛垂帘。或许他知道,在人们托树叶传来的各种思念尚未曾解脱时,他将来到孕育的此岸,沙罗双树吐露着花朵,为一场惊心动魄的死亡而预备着浪费。沙加,和满天的沙罗双树花朵,他们永恒。
——樱花是一种根。就这样,我们的心变成了小小黑猪猪蹄的形状,在那里为送暖的春风而激动。我去看樱花,白花花的天被它们糊得肆无忌惮。打了一个喷嚏的过后,就有小猪蹄在眼前打个水漂,很弱不禁风的样子。樱花不过尔尔,但那淡粉到无法分辨的光泽,随着我们曾经阅读的无数长卷,在它们垂到地上的时候争先恐后地拥向自己——都是仓促而直接的方式,在心里铺上厚厚一层迷离的伤感。那里有《流星花园》有《遥远时空中》有《东京巴比伦》,那里有破碎的人心有执意的憎恨有漏洞百出的甜蜜。那里都有樱花。樱花仅仅尔尔,它是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因着寂寞而欠身流泪。
我们瞒着小蓓和娜娜小姐,我们躲开猎人犀利的目光。掩盖了自己的初衷和来意,潜进这苍凉的世界最后的花园。无数个银河在这里蠢蠢欲动,他们会随着早晨的日光一起,升上天空,在那里准备自己所将享受的悲喜和怨恨。这让花朵沉甸甸地垂着头,都看不见正脸。我不能简单地把生命说出来,它们早就堤防着我,带着自己的爱情藏起来。花一朵朵颤着,它很紧张。而我只是在乎花的爱而已。它离太阳那么远,又找不到水源去报答。花朵背负着沉重的任务,润泽得越发*。世界就很美好了。有花的一天,他值得被我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