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黑皮手册(1/2)
柏斯越往南走,风里含的水份越多,原有的几分湿漉,又碰到融雪的季节,更染上了分外的冰冷沁凉。
冰凉的风顽皮地撩起了几缕丝,抚过丝罗娜饱吸了阳光的洁滑脸庞,眷恋了许久才缓缓垂落。
“哈嗤!哈嗤!”
丝扫过少女的鼻孔,痒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把前方信步的男人也吸引回头,略有担心地问道:“还好吧?”
“少爷,她又没少穿衣服,你别担心。”
“我这有点暖身用的稠酒,喝点吗?”另一个走在前头的男人,其骡子身上载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包括了黄桂与糯米酿造的稠酒。像牛奶一样洁白粘稠的酒,微酸绵甜,喝几口是暖身的好办法。
“谢谢司祭大人,我只是鼻子痒。”
前方的两人点点头,继续埋头赶路。
银翼从糖城出时,一行往南,成员由三人变成了四人,新来者是该城的最高大司祭赫飞茨。他要与银翼一起完成某个重大计划,但是被归类到花瓶角色的丝罗娜并没有获悉计划内容的资格。
既然涉及着国家机密,作为一个连宣誓效忠主人都做不到的女仆,当然没资格知道什么。
驻在丝罗娜心中的女亡魂好奇心远比寄主强烈,曾经要求她虚于委蛇,可这回帝国小公主吃了秤砣般地铁了心不答应。
女亡魂的理由是,以虚假的汀娜身份个誓,就如钻空子,规则定出来不就是让人去钻空子吗?丝罗娜却认为,宣誓这种东西是很严肃的,坚决不能拿来开玩笑。
“他们是刀俎,你不过是任割的鱼肉,”为此女亡魂一路上不懈地努力劝说着,“不止是忠贞不渝、刚正不阿之类,但凡世间一切的美好品德,若没有实力为前提,便只是无锋之刃,无水之源。缺乏强大到无人能当的力量作后盾,坚守它们的人,最终都会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甚至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
“如果迪墨提奥与我一样处境,他定会比我更坚定不移。”只要想起那个视誓言为生命的金青年,想起他在马车厢里认真地按着誓言之石时的深邃目光,她觉得拿誓言开任何的玩笑,都会有罪恶感。
女亡魂感觉丝罗娜一直就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别拿他当参照物。又不是叫你真的屈服,演个戏罢了。”
“我好歹是奥玛森的小公主,不是普通的贵族、平民,我们有我们的坚持与气节。”
难得以皇族身份渲的独白,不但没有说服亡魂,反而引来一阵反诘。
“说得好听,不都是一样的撒谎吗?你为了保命,一直对这些人隐瞒着自己的身份,怎么会觉得现在跟那个不一样了呢?是因为一个是大神巴鲁巴,而你又是公主吗?在大义面前,公主与平民难道不平等吗?因为你比较尊贵就不可以违反吗?相反,论起生命之瓶的脆弱,难道公主就能比平民更坚硬一点?”
丝罗娜被一波反问轰炸得哑口无言,良外,才从胸臆里挤着说:
“也许你说得对,想处上位的人不能太正直,总得遵从眼前形势随机应变。但我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个。我们皇族与神之间的约定早定立在前,就必须遵守。妄图去钻这样那样的空子,可谁知违反这些誓言的后果会怎么样呢?万一将来要遭受的报应是我现在不违反下的十倍,是可以让我追悔莫及的后果呢?这又有谁知道?”
女亡魂耐心听完,也不再多言。驻留人心的她,要探知寄主深层的顾虑,并不比吹破空中的水泡困难。格灵灭城的消息,已经籍由各种各样的途径变成沸沸扬扬的传闻,流转邻国各地。现在最流行的版本就是奥玛森的某重要皇族成员试图违反契约,阻挠燔祭的进行而导致大神降祸。丝罗娜的这席话,想必也是有所针对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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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平川,途径的三月原野,一片接一片,开了很多十字小白花,飘散着草木清香。它们的叶子成羽状,边缘有锯齿,长着丰富的小茸毛。丝罗娜一直感叹路上所见到的风土人情,在同行者默许的范围内,经常为身边的新鲜事情自呼自叹。所以她摘了几朵新开的时花,别在耳际,少有地展露出少女爱美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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