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听风解语之人(1/2)
外表十足一个乡下少年,其实是货真价实的少女,露西尔.德里克斯在梅滋蒂亚度过了最难忘的十六岁成*人仪,正心满意足地往家里赶。这一趟路程太棒了,因为她在回家必经之路上,居然碰到那个曾经在王城驱龙节狂欢里当选最受欢迎男歌手的红乐师。
这个才艺不凡却眼睛不便的乐师跟她打听一个叫“大树头”的村子,这不就是她家所在的村子吗?顺理成章,他管她的饭,她当他的向导。
可是……
“喂,我们都等一天了,你朋友还没有来吗?”她忍不住第n次催促。
“一天?现在是中午稍过一点罢了。”
“瞎子也能知道准确时间吗?”农家少女惊讶着问。说上来他好像一开始就没弄错过她的性别。
“我呀,我可不是一般的瞎子哟!”唐尼往地上戳了戳手里竹竿,“我可是能听风解语的男人。”
“我跟家人说好了回去的日子,要是再不起程,阿爹就要担心了。”
“有美相伴的等待,时间应该不难熬才对吧?”某人大言不惭地安慰道。
美人在哪里?少女用手架了个凉棚左右张望。
“反正,好无聊——”少女的青春最害怕的就是虚无的等待啊!
“那我唱歌给你听。”乐师作势要解下背上的破七弦。
“不要,这几天听唱歌都听腻了。”三天三夜的歌舞狂欢,那可是驱龙节的精髓呀。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好啊,你猜猜看,”十六岁的少女有旺盛的好奇心,“你打算怎么猜啊?”
强调能“听风解语”的男人潇洒地拔弄了下额前有点缭乱的头,乐师唐尼的脸上露出“安啦安啦”的笑容。他拉过少女站在自己跟前。
“不要动。”唐尼把自己的五指山贴到少女的额前,“喂,闭上眼睛。”
“好吧。”她这样说着,眼帘轻轻闭了起来,却偷留了一条缝。
虽然不是什么漂亮的少女,可是却长着异常生动的睫毛,像个小扇子一样,挠得唐尼手心痒痒的。他定定神,提起手里的竹竿,以两人为中心,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大圈,又描了一些莫明其妙的符号,然后把它笔直立在圆圈的中心,还让少女的手压在上面,口中开始念念有辞。
露西尔可听不懂念的是什么,但是看着他收回了手掌,双手修长的手指结着如舞蹈般的印记,突然想起乡下小神殿里最年老的女神官也经常做这些奇怪的举动。
眼前名为唐尼的红青年,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站在道路边,歌唱般的声音低诵着类似咒语一类的东西;清秀的脸上,透着很淡薄的来历不明的光,泛出水晶般的效果,就连头上顺服的红,也无风而动,像乡下老神官做同样举动时一样神奇。当然,后者充满光感的脸上到处是菊花一样的干涩沟壑,谈不上半点美感。
“这一趟出来再辛苦也值得啊,城里碰到的果然跟老姐说的一样,全都是好男人呢!”露西尔用词朴素地由衷赞叹,大方地欣赏着乐师姿态优美却奇怪无比的举动。
“让我看看,你的小脑袋瓜里都装些什么……”
少女是什么感觉也没有的,纯粹是被外表讨喜的年轻男子近距离接触,而有些朦胧的心猿意马。
“恩?金色……翠绿色……红色…”以一个瞎子的身份念出颜色的名称,本身就是相当诡异的事情吧?可是露西尔却觉得这些生在面前这个青年身上,一切都自然不过。
“露西尔,你长大了。”
“呃?”
“你在想男人吧?”
“什么?!”少女正好把思绪拉回到了第一天驱龙节篝火祭上的情景,这是整个节日最令她印象深刻的记忆了。
“哎呀呀……那你更要陪我多等一会儿了。”
“为什么啊?”
“因为,”乐师愉快地绞起了双手,“耐心之下,必有风景嘛!”
*****
迪墨提奥一行很快就到达了第一个小驿站。埃拉拉姐妹带着奈苏美杜将在下一个驿站之后的岔道口与两个男同伴分道扬镳,在此之前,坐累了的女人们必须下车休息,而拉车的两头骡子也要进食喝水,整顿好后面的精神。
所谓的小站,纯粹是路人自盖起的木屋及挖出的水井,并不提供任何服务,所以赶路者一般冲冲而过,是相当清冷的停顿点。
“迪墨提奥,我眼花了吗?”
“你看到的家伙有红色的头颅吗?那就不是幻觉。”
被代称为红色头颅的主人,笑嘻嘻地朝两个刚下马,正准备打水的男人走来。
“让我们为重逢欢呼!”唐尼的粲然一笑,比午后的暖风还和煦。
“这次你换成拐卖少年为自己凑路费吗?”依欧迪斯看了看跟在他身后一起奔过来的农家少年,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看走眼了,依迪。”迪墨提奥巧妙地闪过欲拥抱自己的男人,眯了眯眼睛,无比果断地道。如果说世上还有他最熟悉的变妆形象,那就是少女变少年了。
年轻猎人饶有兴趣地吹了下口哨:“依迪。小姑娘你呢?”
“露西尔,露西尔.德里克斯。”亚麻色短,标准瘦削少年身段的少女,声音透着莫明的紧张,嘴巴一张就完整地自报了家门。
她确实是有点吓呆了。唐尼与之打招呼的两个帅气男子,其中穿一身黑衣的青年,过肩长度的金扎成一根小辫子,眯着打量自己的眼睛里透着晶莹剔透的翡翠绿,那张深具异国情调的面孔——天啊,不正跟驱龙节篝火祭上看到的金勇士一模一样吗?
在农家少女的眼里,那名金青年颌示意,举手投足之间,连震动的空气都显得分外美丽。斯诺维娜的女信徒们不是羞涩腼腆的保守者,如果浪费机会而不好好地把俊美绝伦的容颜收纳眼底,是会遭天谴的吧?
“迪奥。”金青年淡淡地报上化名,扭头继续打水的动作。那个与小时候的丝罗娜极似的少女,用直率得可以剥掉身上衣服的目光扫视着自己,令他浑身不自在。
“露西,这就是耐心的回报哦!”瞽目乐师不理会某人的困窘,径自跑到马车边,此时三位女乘客已经下车休息,也注意到这位红客人。
“你怎么会在这的?真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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