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雄末路（下）（2/2）

韩封并不答话，眼睛却越来越红，更加凶悍的扑向撒加。两人动作如电光火石，瞬间交换了几轮攻守，身上都见了彩。撒加的眼睛也冒出血丝来，趁错身之际狂吼道：“别犹豫了，掏出你的匕！”

韩封也吼到：“别着急，管你***什么护体石肤，老子一定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说着，韩封出左臂硬扛了撒加一记肘击，忍住剧痛抓住撒加胳膊一带，把巨汉拉了个趔趄。觅得空档后，韩封真力贯足右臂，猛的转身，挥刀刺去！

撒加如果继续前冲的话，匕虽然能刺中他的后背，但绝对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然而，就在脚步未稳时，撒加突然硬生生的扭腰转身，把胸膛对准了闪电般的匕。当刀尖碰到皮肤的那一刹那，异变陡生，撒加狰狞的面部完全恢复平静，毛也都软化下来，肌肉回缩到正常状态，血管青筋重埋体内。

匕如切豆腐般刺入撒加胸口，毫无阻隔。

不好！

这一切只是瞬间，当韩封感觉到事情不对时，匕已经刺进去了三分之一。韩封使出全力，想把直刺改为斜割，不料撒加二目圆瞪，大喝一声，抓住韩封的胳膊猛的一拉！

整把匕只留刀柄还留在寒冷的空气里。

韩封松开匕倒退几步，虽然喘息粗重，但语气却比天气还冷：“你这是干什么？”

撒加手捂胸口，倒退几步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挤出一丝无力的微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是个看惯了生死的战士。你身上那种强大的气息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兽人战士使用这种战斗方法。”

韩封不理，低吼道：“我再问一次，你***为什么要借我的手自杀？”

撒加面色苍白，喘着粗气道：“白熊族有一种说法，自杀是懦弱的行为，会遭到战神的唾弃，只有死在勇士手下的灵魂才能去往天国。我无法完成任务，回去也只能面对严惩，甚至可能牵连到我的族人，所以我宁愿选择死在这里。”

“你怎么没完成任务？那个老头儿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他只是昏过去而已。”撒加的身上落了一层雪花，但他一动也不动，“就像斯迈什大人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之后，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欺骗。”

韩封调匀气息，一口血沫吐到雪地上，一屁股坐在撒加对面，说道：“虽然你的行为让我不齿，但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不过我提醒你，就算不拔出匕来，你也最多再活十分钟。”

“谢谢，白熊战士有顽强的生命力。”虽然生命即将逝去，撒加依然娓娓道来。

“白熊族是强大的兽人战斗种族，千百年来，兽人的征战史上流淌着众多白熊勇士的鲜血。在我那远在北极的家乡，每个男孩从一生下来就不允许睡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我们必须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就学会独自和寒冷的空气抗争，只有熬过这第一关的男孩才有资格成为白熊战士。”

“当我们刚学会走路时，就开始学习各种搏斗技巧，还要接受地狱般的力量训练，直到今天我还记得第一次被父亲遗弃在一望无垠的冰原上的情景，那是一片周围一千方（注1）内荒无人烟的生命禁区，而我必须独自一人拖着重达五百基伦（注2）的巨石艰难挣扎。回家，或者死去，父亲告诉我，这是简单的选择题。”

“然而我对所经历的这一切从来不感到后悔，每个雄性白熊族人都有同样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即使搭上生命也在所不惜。这个梦想只有两个字——英雄。”

“是的！英雄的足迹是我一生追随的方向！每天夜里，我的梦里总会出现很多高大的身影，他们带领军队抗击外敌侵犯！他们挺着胸膛、挥舞着巨剑冲向敌人！他们就是战神阿瑞斯的化身！为此，当我刚行完成*人礼后，我便加入了比蒙王国的军队，很快被提拔到泰伦西亚长老院的卫队里。我以为我已经无限接近了自己的梦想，因为长老院卫队曾经出过无数的英雄，我希望我的鲜血能像前辈那样洒在战场上，而不是默默无闻的老去。”

“可惜我错了，自从兽人和人类停战以来，曾经辉煌的兽人军队就慢慢蜕变成皇室贵族的私人工具，国王的军队和长老院的卫队曾经是整个国家的骄傲，但现在他们只会把精力消耗在无休止的内战上，他们手中的刀枪只会刺向自己的兄弟，他们再也不按照战功提升卖命的战士，而是结党营私、唯亲是举，他们甚至像最肮脏的强盗一样压榨普通百姓！”

撒加越说越激动，韩封忍不住想提醒他别让热血从伤口喷出来。此时韩封的怒气也消退了许多，毕竟一个为了梦想而执着的猛男无论在哪里都应当得到尊敬。

也许是因为声音过大，撒加猛烈的咳嗽起来，连吐几口鲜血，胸膛出风箱般粗重的呼吸声。待喘息平定后，他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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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方，库拉世界的面积计量单位，一方≈两平方公里。

注2：基伦，库拉世界的重量计量单位，一基伦＝十基纽≈十六公斤。

ps：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