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浊水洗浊名(中)(2/2)
以纪玲聪慧,原本不会受骗,可此番邱仆承去薛庄危机四伏,能平安归来已属万幸,使若遇了敌手,受伤带彩毫不稀奇,她终过于关心,箭步走回责备道:“你怎么不早说?有没有哪里不对劲?伤得重不重?”她问得急切,邱仆承好一阵内疚,拉她手按在胸口道:“是情伤,非常严重,你要救我!”纪玲立即明白上当,好不气苦,又感委屈,照在他肩头狠狠撕咬下去。
一阵剧痛,邱仆承踮起了脚倒吸凉气,但为让纪玲心平坦些硬忍住没吱声。纪玲咬过之后又自追悔,心疼不已,似警告又似安慰自己道:“咬你多痛,我的心就有多痛,感觉到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气我!”邱仆承不敢自辨,也不敢去掀衣看齿伤,只道:“我的确伤得很重!谁知天下第一武功,乃爱情奇功,伤人于无形,杀人于无迹,不消抬手动足。”纪玲绯红了脸啐道:“尽来胡说八道,要伤也是我受伤比你深。”邱仆承戚然道:“如此彼此伤害,又是何苦来由,还是让咱们相互疗伤吧!”纪玲举足踢他,骂道:“你和轻佻女子混坏了,学来油嘴滑舌,少在我面前搬弄!”这条罪名不轻,邱仆承立时被吓住,不敢再犯轻浮。纪玲偷偷发笑,似随意提醒道:“今晚五个人去薛庄,可不容有失!”邱仆承随声“嗯”了一下,旋又发觉不对,内地里心、肝、脾、肺数了一圈,脱口道:“只有四个。”纪玲的天色忽地阴沉下来:“再数一遍!”邱仆承恍然间如高僧般顿悟,她也要去!
邱仆承不敢直驳,搬出一座大山道:“这事由师叔祖定夺,你去求他,会答应的!”纪玲狞笑几声道:“你确定够得着本小姐出马吗?”邱仆承直听得心惊胆战,小心道:“哪能?这种小事哪能让你老人家操心呢?”纪玲奸计得逞,窃喜不已,忽又娇羞起来。邱仆承发现,正暗自奇怪,她已凑到颊旁吻了一下,轻点而过。邱仆承热血上涌,就要追去吻她,她已迅速闪开,嘻笑中带着一丝郝羞。他略微失望,仍很高兴,温柔道:“你也小心,咱们在一起!”纪玲“嗯”了声,粲然一笑。
两人脉脉相视片刻,纪玲问道:“你是怎么找到阮掌门他们的?师叔祖也秘密去过两次薛庄,均一无所获。”邱仆承遂跟她讲开其间许多蹊跷与巧合,只谢蜒溪相助没去点破。纪玲如何听不出言外,心中酸楚,偎在他身前道:“傻呀!谢姑娘这么帮你,这个时候不知在受什么惩罚呢!”邱仆承唏叹一声,仰头望顶。纪玲改又道:“你要小心!今天那些人来了几趟,章柒门一派自是恼你放走谢姑娘,其他人的动机可没这么单纯。他们都心怀鬼胎,坏心眼全惦记着薛陵那批不存在的宝藏呢!你该知道吧?该死的不知是谁四处散布谣言,说薛陵内藏有富可敌国的珍宝。唉!现在就算你为证清白带人入堡,恐怕也要被有心人说成宝物已被转移。你要防范着这些人!”邱仆承心头凛然。纪玲替他忧心,一时都不说话。
这时伍行沐跨入帐内,看见两人轻偎低傍,轻咳一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藤代远和刘慎恒。邱、纪二人仓忙分开,大感窘迫。藤代远和刘慎恒佯装什么也没看到,向邱仆承道贺,扯些为武盟又立新功恭维的话。邱仆承听听则罢,听过之后便与他们细讲薛庄的布置和情景。又过了些时间,几人束装待发,邱仆承稍作迟疑,向伍行沐道:“我想带玲儿也去!”伍行沐奇怪的看他一眼,又看纪玲,顿时明白症结,道:“取闹!此去多有异数,出了事谁人空闲顾你?”纪玲撅嘴道:“谁要照顾?真有那危险,来不及你们先走用不着管我,我也不是任由拿捏的!”伍行沐黑着脸道:“胡言乱语,不许你去!”纪玲只好求助的向邱仆承使眼色,后者硬着头皮道:“师叔祖,让玲儿去吧,有仆承守着她身边,没人能伤害她。”伍行沐欲转而呵斥邱仆承,藤代远道:“纪姑娘在小一辈中算得上佼佼者,当事也能独挡一面,去也无妨!无妨!”刘慎恒跟着道:“幸许还能帮得上咱们!”纪玲得意的瞟伍行沐,道:“反正我要去!”伍行沐主要担心藤、刘二人有想法,他们没意见,也就心许了,道:“你跟我越来越放肆,回去让你爹治你!”纪玲暗地向邱仆承吐舌头,嘻嘻而笑,邱仆承背其余人没注意时与她拉了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