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小隐隐于市(上)(2/2)
阚谨经过邱仆承的点醒和比剑,如醍壶灌顶,想了一阵,渐渐有所领悟,从头去练“行云流水”,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晌午。时辰一到,柳絮英来提醒了用饭,马上便走了。两人收起剑,阚谨问道:“你的剑法是不是糅合了其它剑法?”邱仆承一个上午收获颇丰,心情极佳,与她开起玩笑作惊慌状道:“你可别乱讲,我没有偷学别派的武功。”阚谨已认出了他剑法之中灵犀剑法的痕迹,先问的那句不过在试探是否方便回答,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显然没怎么在乎。认识到这,阚谨言中也不再遮掩,佯气道:“哼,别以为本姑娘傻,快从实招来,你如何偷学了灵犀剑法?”邱仆承鼠头鼠脑的朝四周张望,小心得差点走近两步用手掩她红唇,压低声音成蚊子般大小道:“姑奶奶,你别冤枉人。——好!好!你想怎样?”阚谨恍惚间又回到了他在马厩中亲吻自己际的那天,心中扑扑直跳,有一种欲随他堕落的心绪。但这种情愫她只压在心底,水汪汪的眼睛里眼珠一转,义正严词道:“你这武林败类,本女侠要拿你交岭南派查办!干嘛?这样子是想求饶?哼哼,那就看你有没有令本女侠心动的条件!”邱仆承求饶陪笑道:“卑小在岭南派借了十万两银子,卑小愿全部孝敬女王。”阚谨寒起脸道:“大胆!想堵本女侠的口,与你分赃?”邱仆承又道:“还有灵犀剑法秘笈一册,一并孝敬女王。”阚谨想了想道:“见你这贼诚实,人品难得,也罢,暂且饶你。快将偷来的东西全交出来,本女侠一并还与人家,记牢了,如有下次,定饶不了你!——噗哧!”她终于没能再忍下去,笑得前俯后仰,让邱仆承好一阵痴望。
阚谨很快现了邱仆承呆望自己失神,羞喜各半,红脸止住笑,朝他瞪了一眼。邱仆承恍过神来大感窘促,忙道:“得阮前辈厚爱,教了在下一段时间剑法,受益匪浅。”阚谨也帮着掩饰尴尬道:“阮前辈胸襟广阔,让你白拣了便宜!不错啊,丢了步法,你现在剑法又赶上我了。”邱仆承郑重道:“不见得!阚姑娘刚才只不过是束缚在一招之上,若论武功真正高下,在下恐怕还及不上。”阚谨摇头道:“就算现在不及,将来也会远甚于我,你注定是一个开宗创派者。”邱仆承笑道:“多谢吉言,将来的事,谁料得准呢?还不如先哄饱肚子!”阚谨这才现两人又聊了好一阵,想到呆会儿见到柳絮英,她又要私下里取笑,不由一阵赧羞。
接下来的十一二天,就连邱仆承自己也没想到,短短时日里他又练成了“虎伏左丘”、“剑行天下”两招。看着他激动的样子,阚谨替他高兴之余,多少有点羡慕,道:“师父创的这三招,就算都给我演示过,我也用了半年才略有所通,又在以后日子里时加揣悟,才真正学会。可你呢,短短十几天,不但将全部它们学成,而且造诣尤在我之上,若让师父知道此事,肯定要骂我蠢了!”邱仆承心中也想夸自己几句,道:“你这些日子喂招陪我练剑,算得半个师傅,比起我来,你算不得最出色的徒弟,却是个最出色的师傅。”阚谨笑道:“我才不做你师傅呢!不过你这想法倒安慰人,你若与师父他遇见肯定有趣得紧!”邱仆承道:“我也十分想见周前辈的尊容。对了!周前辈这回会来参加剑会吗?”阚谨想起师父一阵怀念,黯然道:“师父闲云野鹤,便是两位师兄,也是神龙见不见尾,我已有一两年时间没见到他们了。这次来,也是希望遇上他们。”邱仆承觉得她有点孤寂,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与柳絮英那么相亲,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道背影。
这一年正月,南阳还没下过大雪,自邱仆承来后,一直阳光灿烂。城外青草误以为冬天骑飞马远去了,肆无忌惮的疯长,寒食节尽管未到,已不失是个踏春的好日子。邱仆承趁着剑技再长,又观阚谨心情欠佳,邀她出城游玩。阚谨爽快答应,两人奔至城外策马扬鞭,直至下午方尽兴而回。
进城不久,骑乘坊间大道时,望见前方有两个人在走,背影似曾相识,邱、阚二人便勒慢了马。前方两人听马蹄声先急后缓,都转身来看,其中一人跳起叫道:“阚姑娘,原来是你!见到你太高兴了!”叫喊之人是鲁罕,另一年长者自然是他师父范奎。邱仆承两人下马走近,阚谨礼貌性的道:“范前辈,鲁大侠,你们也来参加青平剑会吗?”鲁罕连忙点头道:“正是!来会会各路英雄!邱少侠。”邱仆承回应着抱拳,心里却嘀咕,似乎哪里有盛事都能见到他们师徒,哪怕这次是剑会他们都不使剑。
鲁罕盯着阚谨,毫不掩饰自己的浓情,道:“自从上次一别,几年未见,阚姑娘是否安好?”“承蒙鲁大侠挂牵,小女子拜谢。”阚谨被他看得心中不自然,作了一揖,又道,“不敢打搅,后会有期!”说罢就要和邱仆承走前。邱仆承暗道这妮子倒干脆,全然不理会人家的一片心意,便向范奎师徒抱拳告辞。鲁罕没想到刚见上阚谨她就要走,一下子傻了眼,急忙道:“阚姑娘,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阚谨拉住马,道:“你寻我作什么?”鲁罕道:“我知道这样说话很唐突,但我一定要把话说出来:我对姑娘的情意,一直都是诚挚的!”阚谨听他突然在心仪之人面前说这些话,双颊燥热,恼怒的正要阻止说下去,邱仆承忽道:“两位,阚姑娘,你们说话,在下先行告辞。”阚谨连忙叫道:“你别走,等会儿我们一块走!”邱仆承本来不想打搅他们的美事,听她叫喊,只得留步。阚谨转向鲁罕道:“鲁大侠,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小女子敬重鲁大侠,但绝无男女之情,若不嫌弃,小女子很愿意有你这么一位兄长!”鲁罕遭到拒绝,一颗火热的心瞬间被激冻敲碎,脸上了无生气,良久才哭一般笑道:“兄长?兄长!”阚谨看着他的痛苦模样也心生不忍,微微有点内疚,道:“你要保重!邱少侠,咱们走吧!”鲁罕听她安慰,刚重新聚拢视线,正好看到她转望向邱仆承时眼里充斥的恼怨,还透着一种莫名的情愫,顿刻间明白了三分,心痛如绞。
两人越走越远,鲁罕只是睁睁望着,阚谨已把话说透,再叫纠缠,徒遭人反感,他做不到,就像先前心中的思念,触不到时甜蜜,触到了唯剩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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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佳节来到,邓寻向大家拜年了!祝大家在龙年里平平安安,万事顺意,家庭美满,事业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