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询问(2/2)
宁儿恐慌着,这样的眼与羽的冷漠不一样,羽至少是冷的,蓝云是傲的,而他,这蓝盟主,她完全看不到他的情绪。
“说吧!”他的手在宁儿的肩膀上加力,仿若她再不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捏碎……
“是,我说,我小的时候偶然见到他跳舞,他跳的很美,我就偷偷的看,时间长了我就看会了,后来我在大些的时候,他就不在了。”宁儿喘着气,蓝盟主只让她觉得有些阴森。
“不在了?”他对宁儿的答案很不满意。
“恩,就是不在了,突然有一天就看不到他了。”在宫乱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他,如何知道他的下落呢?
“那你看到她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他依旧在这个问题上寻问。
“我是在家附近看到他的,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他总在那附近跳舞,我那时小,不识字,再大些,他不在了,我们也搬家了,恩,我不记得那是什么地方了。”宁儿编造着谎言,她不能告诉他是在皇宫。
“不记得了?总会有个印象吧?你家周围难道你就没记下一处?”他的眉终于拧在了一起,宁儿似乎感觉他的愤怒。
“好,好像,好像有个叫什么舞什么阁的地方。”宁儿小心的回答着,舞绫阁,是那舞伎们出没的地方,她回答那里应该不会出错了。
“她,那时多大年纪了?什么样子?”他听了宁儿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又询问着。
“他,他那时大约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她记得那舞伎和自己差不多大。
“什么?十六七岁?她,她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的手力道加重了。
“男的,男的,他十六岁的样子。”宁儿疼痛的斜着肩膀。
“男的?十六岁?他长的什么样子?他叫什么名字?”他摇晃着我的身子。
“疼,疼……”宁儿的肩膀仿佛要裂开一样,她不由的喊出声,脸上也满是痛苦的表情。
蓝盟主一愣松了手,离开了她的肩膀,“春……恩,说,快说!”他茫然的吐出一字又对宁儿吼叫了起来。
“他长的很好看,大家都喊他春。”宁儿赶紧回答着,却在回答之后傻了,因为她才反应过来,蓝盟主刚刚念出那一字也是春。
“恩?”他的眉再次拧在了一起,手似乎要抓向宁儿的脖子。
“真的,我只知道他叫春,常知春!”宁儿赶紧解释。
“他,他长的是什么模样?”蓝盟主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情绪,那份激动带着一点战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他很好看,哦,我听到别人说他色如春花来着!”
“什么?色如春花?色如春花!”他重复着,加重了语气重复着,然后他的手紧紧地捏在一起,捶向了一旁的桌子。
“啪拉拉!”桌子成了碎片四处飞散,宁儿的眼前是一层细细地粉末,而地上还有一个碎裂的茶杯旋转着那已经破碎了的半个身子。
宁儿小心的屏住呼吸,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她惊恐的时候,云妈妈的声音响在了门外。
“爷,爷。这……”
“走开,没什么事。走开!”他咆哮着,门外那步履声凌乱的消失了。
他慢慢的走到宁儿的面前,看着宁儿,诡异的伸出手碰了下宁儿的脸:“你还记得他的舞吗?”
宁儿点点头,她当然记得,她是跟着他学的啊,他几乎记住了他在池边的每一场舞,每一场甩着红袖的舞。
“那你就给我跳,全部跳他的舞,我要你跳他所有的动作,跳给我看,如果你跳的好,我就留下你的命,若你跳的不好,那你就……等死吧!”他离开了宁儿,似有些愤怒又似有些离魂地坐在了床塌上。
死?我还真想死了呢!可是我却必须活着啊!
宁儿嗤笑着慢慢地站起身子,看着他,开始回想春在池边的样子,在池边的舞姿,就连他带着忧伤的模样她都能一一想起。
水袖披散着,宁儿将它们挑起,学着记忆里春的样子,脸带忧伤的旋转着身子而后将那红绸在空中一波一波地划过。
红袖飞散泪连连,黑眸带伤愁绵绵,血袂翩跹独潺潺,孤君池边身纤纤。
舞着,舞着,宁儿开始迷茫:究竟他的忧伤是什么?为何我现在一样的忧伤?我是因为羽,因为他不记得我,那春,你呢?你为什么也如此忧伤?是谁遗忘了你吗?
红绸被宁儿在空中挥舞着,她忘记了她是宁儿,只是痴痴地舞着,她想起了那时为他起舞,为他而笑,在百花丛中,他对她扬起的温柔笑脸;她想起了,她在父王与母后无奈的摇头中,雀跃的挥舞着红袖,还将笑声洒入花丛;她想起了,偷偷看着春的舞,心中一片澎湃的水流,想要也舞出那份极致的缠绵;她想起了,舞典上她将自己化成蝶在空中震翅……
她想起了很多,也忘记了很多,可是腰间的疼在撕裂着。
怎么?你们又再痛呢?宁儿带着水袖抹了一下腰,深深的红带着潮湿重叠在红色的水袖上。
宁儿咧着嘴笑了,她手中的红绸依然在翻飞着。
跳吧,舞吧,让我的血流吧,流尽了,我就可以死了,这不是我主动死的,萧煜,你总不会再寻到我头上吧!
他们都在伤害我,他们都忘记了我,只有你,我的舞衣,我的血色水袖,你从不曾丢弃我,从来都与我纠缠着。那就纠缠吧,纠缠到死吧。让我就这么舞动着,舞动着,舞到死好了。
宁儿咬着牙,忍着疼,努力的旋转,跳跃。她绝望的与周围的一切绝别。
眼前终于出现了黑与红,他们交织着,交织着渐渐模糊,宁儿终于再一次翻花后无力的垂下了肩,向后倒去。
别了,所有的一切!
--春的身份,现在大家猜出来了吧?-
――票票啊,砸来啊~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