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山庄(上)(2/2)
众人皆向风一啸手指去瞧去,他竟然说的是杨成。朱卫疆冷一哼一声道:“你信他?”
风一啸道:“是,我信他。杨成不论你是不是神游佛的徒弟,但他已将衣钵传与你,我相信神游佛不会看错人,你就将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吧,我相信你。”他适才在屋外听得这个小兄弟叫杨成,而这后半句自然是对杨成说的。
杨成一生放荡不羁,恣意妄为,瞧得起的人没有几个,而对他说这番话的人更是绝无仅有,他不禁佩服风一啸的爽直,对他的敌意顿然全无。
杨成道:“好,我把我所看见的都告诉你们。”“我刚刚说跟在朱非己后面有两个人,一个是雷一鸣,而另一个是奇高黑衣汉子。”
“鬼影人……”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
杨成续道:“我后来才知道他是鬼影人,之后雷一鸣趁火潜进刘姑娘的房间,鬼影人也跟了进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鬼影人出来了,手上提着滴血的柳叶刀。风捕头,你应该知道后面的事情了吧。”
风一啸黯然道:“雷一鸣不守节操,擅离职守,死有余辜。十年前他主动请求追查刘拳被杀的案件,我就应该知道他对连环刀对了贪念。他此次徇私枉法、作奸犯科,最终被鬼影人所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杨成你接着说。”
杨成挺出大拇指道:“好汉子”“那鬼影人从房间里出来,身法奇快,一闪而逝,我再也找不到他了。”“看着那如狂兽一般的烈火,我害怕秀哥儿说是我不小心干的,于是我不敢再见他,就一个人偷偷先上了武夷山。”“山路九拐十八弯,我越走越深,心中越来越害怕,四面夜莺悲啼,阴风嗖嗖,我当时只有十岁,更是不敢再行寸步了,只是又不懂下山的路,只好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朱非己忽然嘿嘿笑道:“小杨成,你运气不错。我告诉你,其实从武夷山上君子山庄路上有三道关卡,第一道以石碑为界,碑上写着‘游人止步’,小杨成,你走过了这道界,所以有鸟啼,那是君子山庄的暗哨在通报消息,再往前十里就到了第二道关卡,以刀石为界,刀石上刻着血红大字‘山庄重地’,嘿嘿你也越过了这界,于是有了凤鸣,这是山庄的集兵令,有人来犯,正是蓄势待发剑拔弩张之势。嘿!要是你再过了这第三道关卡,那就什么声音也没了,那是箭如雨下,刀光剑影,你就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死人了,哈哈哈哈……”他尖哑的笑声游荡在寒夜之中,显得格外凄凉悲耸,众人听得不觉为之一凛。
杨成道:“那时我在那睡了一夜,一直到了明日中午才听得有人声,我都在树后暗暗瞧去,果然秀哥儿一行人来了,朱非己,你那时就说过三道关卡的缘由,我秀哥儿也就在此和刘姑娘分别的。义父和秀哥儿往回走,而你和刘姑娘还有一个人一起走过了第三关卡,”“朱非己原来你认识守关的人,你大声喊道:‘天王神庙,老子第三’,便有一个老人从树林中跑出来,声音洪亮,一边抱住你一边乐呵呵的道:‘朱老三,你终于回来啦,可想死我这老头儿了,哈哈哈哈。……走走,咱们去庙里喝两杯’。你便说刘姑娘要见庄主朱施津,那老头便放行刘姑娘二人,而你和老头却走进庙里喝酒去了。”“我当时想君子山庄守备森严,是进不去了,但呆着也无聊,于是便悄悄绕过大树,爬到了庙檐上偷听你们讲话,从瓦缝中看下去,只见你们两个已经在小方桌对坐而饮,你们叙旧一伙便说到了正题。你叫那老人柏师叔……”
风一啸道:“莫非是‘无争君子朱柏’朱老前辈。”
朱非己道:“正是。”
杨成斜睨朱非己,目有怒色道:“朱柏说,老二最近病得厉害,每天都出不了门。哦,你们应该知道老二就是‘施金君子朱施津’吧!”
“啊,”朱卫疆听此不禁一阵,他讲到了自己的师父,只觉的稍许便可见到了师父,怒睁圆目,盯着杨成邋遢的脸庞。
风一啸暗暗点头。他自然知道老二应该就是朱施津。在朱恒之下传下三个弟子,大弟子李德源,可惜十几年前背叛师门,畏罪潜逃。二弟子朱施津,李德源走后,他便当上了庄主,他为人正派仁义,在江湖中名声甚佳,人称施金君子。在闽浙还有一句妇孺皆知,耳熟能详的俚语,“仁见闽施金,义在浙刘全”,其中闽施金说的便是他,而刘全是皇帝御赐的“神拳”,故朱施津的仁义可见一斑。可是朱施津的师弟,也就是朱恒的三弟子朱非己,性情放荡狂傲,容貌尖酸刻薄,无人不对之扼腕摇头道:“小人,小人也。”十几年前朱非己也离开了君子山庄,原因无人知晓,但众人料定他的行迹有悖于君子行为,被赶下山来了。
杨成续道:“朱非己道:‘病了?正好,刚刚才上山的那二人正海可以给他治病。’那朱柏听了便大骂:‘你这混账小子瞎说什么,十几年前突然不别而去,今日回来又神经兮兮的,你若敢乱来我可不许。’朱非己一杯酒下肚道:‘柏师叔你不会以为我回来是为了庄主之位吧,嘿嘿,可是我偏偏不把这庄主的位子看在眼里,你难道不了解我吗,喝酒,赌钱倒是我喜欢的,这庄主我可做不来。可是有人人却为了做庄主,不择手段。’
朱柏不屑一顾,知道他说的是谁,啐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小子我看着长大,你打什么鬼主意,我还不知道?’
朱非己说,你们都被朱施津的假仁假义给骗了。朱柏拍案大骂:‘我虽然不喜欢朱老二,但这么多年来,我也钦佩他是个真君子,你小子人模狗样倒说起别人来。’
朱非己无话可说,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饮酒。朱柏又道:‘当年师兄暴病离去,撒下着硕大的庄子,我是一个老酒鬼,可管不了,还是让给你们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你经营吧。按理说当是老大接管,可是,可是李德源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干出欺师灭祖的事情来,东窗事发,畏罪潜逃,这算什么呀!哼,亏得师兄最其中他……。’
朱非己皱起眉头抢道:‘欺师灭祖?别人说师父的死与大师兄有关系也罢,你老人家看着他长大,竟也信了,况且那两个造谣的人自觉理亏,不也逃了吗?’
朱柏大喝:‘你们作出这档子是来,以为我不知道?要是那两人还在,我自然盘问的明白,可是几日后却在山脚下挖出那两人的尸体,这叫什么?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老大做事也退歹毒了。还有你朱小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上老二当上庄主,心中不服,便离开庄子,在江湖上与一些狐朋狗友鬼混。现下你回来了,喝两杯酒便罢,却又提这档子的事。哼,我看其心可疑,还在想着做庄主?我却视如狗屁。’……”
杨成一面模仿着朱非己的尖声尖气,一面学起朱柏声若轰雷,情状甚是可笑,可是除了躲在门外的朱霏霏忍俊不禁,其他人都凝神专注,皆想原来君子山庄还有这茬。朱卫疆更是怒目圆镜,恶狠狠的瞪着朱非己,朱非己却气定神闲,没有半丝异色。
杨成道:“朱非己你不愧是个卑鄙小人。朱柏说那番话激动不已,手中举着杯盏不住摇晃,像要狠狠的朝你面上掷去,你见势不对,立马嬉皮笑脸的说,师叔你看,你的脾气又上来了,我不就是跟你和津师兄开个玩笑罢了。
朱柏一怔:‘老二?’你道:‘你老人家的可退步了!瞧,他不是已经在你后面站了许久了’朱柏果真转身看去,却什么也没见到,刚要转身大骂,去被你一指点中穴道,便软绵倒地,你得意洋洋的笑道:‘师叔咱们走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