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恨之切(七)(1/2)
“这花,你很喜欢?”
回程的时候,笑歌一直含笑把玩着手里那朵白里泛紫的醉心花,惹得紫因也禁不住笑起来。
笑歌是否知道这花的效用,他不知道,也不会问——他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她不知道,也不会告诉她。她的笑容太珍贵,他舍不得那么快让它消失掉。
铃兰花无毒,可月余之后结出的殷红果实,粒粒都可要人命。紫霄曾对他说过当初她于刑求室中无故中毒的事。紫霄没有深究,他却因着追索前情,晓得那绿豆甘草汤和鲤鱼汤之间的奥妙,才对她的脾性有所了解。
笑歌皱眉瞪他一眼,蓦地将手里.的花扔掉,别过脸去不理他。紫因无奈地叹了口气,捡起花来放回她手里,柔声道,“我知道了。那就两种都买好了。”
大约那醉心花的香气真是有静心宁神之效,到家.解开她的穴道,她也不闹,笑微微擎着那花坐在软榻上,还反常地同他说了三句话——
“拿竹青色那件衣服给我。”
前两件很容易满足,可最后一件……
买了碗碟,又打包了酒楼餐,回来腾进碟子里,兴.冲冲从厨房往屋里端。哪知她才吃了一口,就摔了筷子,跟他说了哑穴解开后的第四句话——“骗子。”
这一回,他不敢耍小聪明。当真跑到菜市去,忍着那满地的泥泞和乌七八糟的气味,愣是把菜和油盐酱醋都买齐,连铁锅之类的家什也弄回一套来。
紫因望了屋顶老半天,灵机一动,到院里运气出掌,一下就把那棵歪脖树崩成了两截。
紫因呆站在那里,痴望窗边许久,忽然低下头,拖了断树走得飞快。心里有点甜,又有点苦——那难得的自内心的欢笑,竟是要用他的狼狈才换得来的么?
他不晓得这种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连想也是种错误——头顶三尺有神明,说不定哪时候心血来潮就给成全了,譬如……今日。
醉心花伏于案头,竹青衣衫替了宣纸,笑歌挥毫泼墨画兴正酣。她成功瞒天过海,心情大好,无人时笑意便爬在嘴角久久不褪。
被人随便摆弄的感觉很是差劲,她登时无名火起,猛地摔了手中的笔。回头一望,却是目瞪口呆,火气也不知飞去了哪里——紫因新换的淡青衣衫已瞧不出原先的色彩,额上、面巾上还有好些黑乎乎的痕印。简直……简直就像是刚从灰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笑歌一头午睡望着他在屋里忙来忙去,悄悄按按袖子,又将案上的青衣和花收好。再看他,却是拿包袱皮把所有衣衫和饰装备都打作一团,不由分说往她怀里一塞,急急忙忙就推着她逃亡一般离了这宅院。
笑歌好奇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立马嘴角抽搐,黑线披面——滚滚烟尘好似条巨大的黑龙盘旋而起,冲天的火焰令阳光也为之失色。而那火与烟升腾之处,分明就是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
紫因就是因为现着火才带她走的吧?不过,这到底谁干的这是?难道那人不晓得最近天干物燥,需要小心火烛?这下可好,一烧就是一片,自家遭殃还要波及无辜,真是没公德心!
紫因干咳一声,若有所思地看着腾起的黑烟,嘀咕道,“没事。这回吸取教训,下次不在厨房那么弄就行。”
“以前没做过,没什么经验。”紫因把面巾扯下来,微笑,“树太大,塞不进灶膛,所以我打算简单点,弄个烤肉。没想到……别担心,下回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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