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相遇(2/2)
“照你的话说,我们真应该感谢你了,不然我们还不被碎尸万段么!既然你这么好心,那我想问问你杀了我们后会不会替我们挖个坑埋起来,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更要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了?”
多琳和得鲁依不知道卡洛兒卖的是什么药,一听她说会不会把他们埋起来,觉得煞是晦气,都到了这个生死攸关的地步了,她还有心开玩笑!连忙拉住她不让她再乱说,卡洛兒向他们使了下眼色,示意他们只要安静听下去就是。
那怪物哈哈仰天长笑,自豪地说道:
“那是当然的事情,如果你们能乖乖地配合,我心情好了自然会成全了你们,说不定还会给你们立块碑,你们看那里。”三人顺着它的指向望去,只见一个土包前立着一截石碑。“那里就躺着一个很识相的家伙,我杀他时他一点反抗也没有,真是把我感动的心都软了,但他是人类,我不能手下留情,只能杀他后给他立碑留名。但是,如果你们敢耍花招和我过不去,教堂后面成堆的白骨就是你们的榜样,让你们尸骨不寒,腐烂后还要残杀同类。”
“只可惜已经全被我们消灭了。”多琳轻声嘀咕道。
那怪物听得多琳在说话,只是听不清楚,大喝道:“什么?”
多琳吓得脸色惨白,卡洛兒连忙接口道:“他说你真是个善良的恶魔。”
那怪物满意地点点头,自吹自擂道:“那是,天下谁不知道我血鸟是出了名的好恶魔,是魔界最仁慈的恶魔,哼,你们以为只有你们人类才是善良仁慈的?我偏不相信,你们人类也有阴险狡诈之徒,不然在魔界与人界战争爆发以前,世界上怎么没有一天是真正安宁的?我可是比较理性地看问题的,而且有时心地太过善良而被其他恶魔瞧不起,曾经为了结果一个抓住的俘虏,它们一致要求剁成肉泥,我坚决反对,剁成肉泥不是太残酷了吗?而且又浪费时间,我要求将他扔入火山熔岩,这样让他在瞬间汽化掉,也省得他感到痛苦。”
“真实窄心仁厚的血鸟!”卡洛兒故意夸道。
“你不用夸我,这样的话我已经听多了,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血鸟突然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
“你自己说的啊!”
“我有说过吗?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说的?明明你问我时我没有回答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莫非你有先知的本领?”血鸟不解地低头踱来踱去。
慢慢镇定下来的多琳和得鲁依不禁捂住嘴笑,三人暗笑这叫血鸟的恶魔肯定是精神有病,说不定就是精神分裂症,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且还有一点让他们怀疑不解,那就是恶魔是怕教堂的,怎么它住在教堂里?难道它不是一般传统意义上的恶魔?听阿卡拉说过,功力登峰造极的恶魔,比如弗莉達是不怕教堂的,此外只有那些被召唤才加入黑暗势力的才可以做到。那这个血鸟又是两者中的哪一个?
得鲁依推推卡洛兒,轻声道:“你说血鸟到底是什么来历?”
卡洛兒压低声音,看着还在踱步自问的血鸟说;“暂时还不知道,我想我有办法牵制住它,只要它不突然发威。”
多琳问道:“它会不会杀我们?”
卡洛兒回答道:“会,如果我们不够聪明的话。但看来它和一般恶魔不同,起码功力深不可测,远在我们之上,另外,你们不觉得它很奇特吗?”
多琳和得鲁依点点头:“我们猜想它有精神分裂症。”
“我也这么认为,这样就容易多了,只要我们能和它*到天亮,一切就会朝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到那时就算决一死战,我也已经占据了有力条件。”
血鸟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就朝卡洛兒说:
“看在你有先知先觉的份上,我就再大发慈悲一下,容许你在临死前问我三个问题,然后再选择哪个死法,这样也算是体现我最仁慈恶魔决不是名不副实。其实我这么心慈手软是很不符合魔界要求的。”
“不过,”它又突然想起来补充道,“为了起到威慑的作用,有必要让你们先看看我血鸟的功力到底有多强大,好叫你们死心塌地明白,在我面前耍花招是行不通的,逃跑更是比登天还难,你们给我睁着眼看仔细了,到时别怪我不事先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只见血鸟举起手中的弓箭,那镶嵌着两个骷髅头、一块蓝宝石和一块红宝石的长弓被他拉成满月,一股说不清颜色的魔法气流盘绕在弓箭间,恰似一个强大的气旋。它轻轻一松手,一枝乌黑的箭矢直飞向一根硕大的石柱,那石柱在被射到的刹那轰然爆炸,炸开的碎石抛向空中,在空中又接连发生爆炸,犹如在夜空中绽放出数万枚绚烂的烟花,又像是气势磅礴的狮子座流星雨,一会儿工夫从空中落下一层灰,全然找不到半粒石块,令人惊叹不已。
卡洛兒、多琳、得鲁依都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血鸟的功力这么强大,这么粗壮坚硬的石柱都被炸成粉末,他们若中了箭,岂不是连粉末都没有,直接变成了气体!心中退下去的恐惧害怕又涨上来几分。
血鸟得意地朝他们瞄准道:
“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还不是最强的,我还有一门绝学,只要射出一支箭,石头都能立刻变成豆腐那样软,你们谁想先试试?”
“不要,不要。”三人连忙摆手推辞道,“很厉害,的确很厉害,真的很佩服你。”
血鸟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禁喜形于色,兴奋地又踱来踱去。
“其实,你们完全不用夸奖我,更不用奉承我,我是最听不惯这样的话的,听得耳朵都长茧了。你们态度很好,令我很满意,只可惜你们是人类,不是恶魔,不能收你们为徒弟,这可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跟其他事情一样不幸。我怎么这么倒霉,尽碰上不幸的事。分配到这里已经是够不幸了,你们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座还算漂亮的教堂;今天又碰上了像你们这样态度好的人类,叫我杀也杀得不够痛快,不行了,已经让你们见识了我的厉害,现在该是结果你们的时候了,请你们安息吧!”
血鸟突然凶相毕露,挽弓引箭,积蓄魔法,要将箭向他们射来。卡洛兒忙喊道:
“等一下,你还没有让我们选择哪种死法。”
血鸟没有放下武器,仍然瞄准了卡洛兒的心口,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关系,哪种死法还不是一样的死,我会让你们在瞬间消失的,变成碎片,变成粉末,变成空气,变成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让你们永远在世界上消失,也省得我替你们挖什么坟墓,立什么墓碑。去死吧!”
“既不让我们选择死法,又不让我们问你问题,一点也体现不出最仁慈恶魔的仁慈来,你根本就不是最仁慈的恶魔。”卡洛兒飞快地说着,同时,三人都做好了闪开的准备。
血鸟突然放下了弓箭,一改刚才的凶狠相,和气而又疑惑地问道:
“你说什么?谁说我不是最仁慈的恶魔?自从我离开东方来到这儿的路上,我就打定主意要做最仁慈的恶魔。可能由于种种客观的原因阻碍饿我的目标的实现,但我所下的决心一直没有改变,我一定要成为最仁慈的恶魔,让自高自大、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人类知道,恶魔也有仁慈脆弱的一面,恶魔并不是生来就要成为恶魔的,人类也不是生来就是代表正义的一方。大家都是为了生存,所以视对方的存在为障碍,千方百计要消灭对方。你们人类看我们恶魔是多么丑陋、肮脏、可怕。我们恶魔看你们人类其实也是这样的,大家的审美标准不同而已,但这也强求不来。
三人听了血鸟这番话,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它,诧异这恶魔竟然比自己还还深明大义,自己身为人类,可从来没有考虑到这种程度,思想也没达到这个高度。口口声声要杀他们的血鸟却说出了惊天动地的话,看来这只神经兮兮的血鸟看事物是蛮清晰,蛮理性的,应该是恶魔中的一位思想家或哲学家。三人看血鸟放下了武器,又在踱步自言自语个不听,庆幸又逃过了一劫。三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漫漫沉下去,挥去脸上的汗水,他们是第一次在严冬出这么多汗,可见紧张的程度有多大。
得鲁依调节着呼吸,用颤抖的声音问卡洛兒:“接下去怎么办?我们不被杀死也要被吓死了,得尽快脱身才是。”
卡洛兒故作镇定,说:“尽快脱身?想得容易!能多活一秒是一秒,我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得鲁依失望地摇摇头,多琳一边擦着流下来的汗,一边叹息道:
“唉,完了,落到这样的疯子手里也该算我们倒霉,如果是一个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打的恶魔,我肯定率先舞着刀和它对干,可现在你们看我的手,都抖得没法控制了。”
“嘘,小声点,我们得保持和它讲话,分散它的注意力,这样或许能找出点破绽来,它法力虽然厉害,但脑子里有问题,一定能从它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东西。”卡洛兒提醒大家不要太大声,血鸟又站着不动了。
“你刚才说什么?”血鸟站在泻出的烛光中,问卡洛兒。
“你说为了表示你是最仁慈的恶魔,你答应我们可以问三个问题,我想知道是不是现在就可以问了?可以问哪方面的问题?”
“我记得我答应过这么一回事,趁我心情不错,你可以随便问任何问题,有关**也没关系,只要你们能觉得有问的必要,我一定会痛痛快快地发表长篇大论,谁叫我以前是弗莉達的发言人呢!以前不能随便说话,现在我要好好地补回来。”
卡洛兒低声说:“我们已经得到第一条消息,它以前是弗莉達的发言人。”
“那有什么用?”得鲁依不屑地说。
“到时肯定会有用的。”卡洛兒自信地说。
血鸟继续说道:“自从离开东方的尤朵拉古墓来到这里后,我就再也没有像今晚这样说得痛快了,为了表示心中的诚意,在你们提问前请先允许我向你们三位表示谢意。”
三人听到这里,差一点将隔夜饭吐出来,碰上这样的恶魔实在是件异常头痛的事。多琳嘟哝一句:“放我们走,我就万分感激了。”
血鸟必恭必敬地站着,抬一下手,示意卡洛兒可以提问了。卡洛兒看了一下多琳和得鲁依,也不知道一旦真的提问,又会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战战兢兢地问道:
“请,请问,你为什么会住在教堂里面?”
血鸟恭恭敬敬地听完,先是露出一个职业发言人的微笑,接着回答道: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至于我为什么会住在教堂里面,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原因还是当地客观条件的限制,除了教堂再也找不出更宽敞干净的地方了。你们或许不知道,我生来就是喜欢住在宽敞干净的地方,特别厌恶狭小肮脏的空间,比如说下水道,地下室,洞穴和墓室,这种地方我是绝对不会光顾的,哪怕是把我杀了,我也要埋葬在阴凉的山坡上,因为我也害怕阳光照射。另外的原因我也可以顺便提一下,本人对教堂也是有深厚的感情,别看我虽然是个恶魔,但这只是今生的事情,况且也不是心甘情愿当恶魔,只是在转世的时候出了点差错,才投胎变成了恶魔;我能够清楚记得我的前世,我前世和你们一样也是人类,而且是个虔诚的宗教教徒,每天都会去教堂做祷告,也忏悔内心的罪恶,以求死后能升入天堂,只是时运不济,也可能是命运的注定,注定我下一世做不*类,要做恶魔,于是我常常想现在的恶魔,它们前世是不是都是人类,而现在的人类,前世都是恶魔;人类和恶魔这两个不同的角色是轮流着做的,不管你做得好与坏都不能改变这一规律,这也是命运。所以当我来到这里后,我便好象重新找到了做人的感觉,特别是当我坐在教堂里冥思苦想时,总觉得自己的前世与今生错乱胶合在一起,好象自己既是恶魔,又是人类了。”
血鸟说完后看着他们,似乎在问他们这样的回答是否满意。三人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它正高悬在中空,说明这个漫长的夜只过去一半,还有另一半等着他们慢慢地煎熬。整座废弃的城市沉没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到处是凄凉和荒芜,一点也找不到往年繁华的痕迹。卡洛兒压低嗓音对得鲁依和多琳说道:
“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它说了一大通,怎么分得清哪些信息对我们有利,你听到了什么了?快告诉我们啊!”
“它说它害怕阳光,说明它的功力还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虽然刚才向我们炫耀的魔法非常强大,但只要我们能拖到天亮,到时借助太阳的威力,我们还是有战胜它的希望。另外它还说它不喜欢狭小肮脏的地下室和墓室,这一点对我们太至关重要了,你们看见那边那个墓室了吗?那里的门正敞开着,万一血鸟又变得疯疯癫癫,要对我们痛下杀手,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内躲进那个墓室内,这也是无前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硬斗肯定不行,还是选择保命好。”
“我同意,你先和它*下去,我们会做好准备趁机行动的。”多琳和得鲁依暗暗点头道,同时开始用视线搜索逃往墓室的最佳途径。
血鸟客气地问道:
“你们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快点提吧,我可没时间等。”
“恩,好的。”卡洛兒边搭腔,边思索着第二个问题,她得琢磨血鸟的心情变化,提一个让它特感兴趣的,能激发它最大讲话yu望的,让它滔滔不绝讲下去的问题。这样方能最大限度的消耗时间,拖的时间越长,情况对他们就越有利。
“血鸟先生,我想在提第二个问题前,先想对你第一个问题的回答表示感谢,你真不愧是最仁慈的恶魔,谢谢。”
“我已经声明过,我最听不惯这类奉承的话了,不过你们的心意我还是心领了。不要再无谓地浪费时间了,快提第二个问题吧,我呆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卡洛兒想问它什么事情,还好脑子反应灵敏,不然这个毫无用处的提问会被血鸟当成第二个问题的,那他们可就糟透了。
“我想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卡洛兒终于想出一个比较宽泛,又能最大限度获得有利信息的问题。
血鸟挺了挺腰杆,脸上摆出一幅骄傲的神色,不过这让它的尖嘴鸟头变的更难看了,特别是渐渐泛红的脸,简直是像只刚被杀的火鸡。它清清嗓子,不无骄傲地又一通长篇大论。
“啊,没想到你的提问这么有水平,不愧是人类中的魔法师,的确是与众不同啊,好的,我的过去可是一部恢弘巨篇,不是一时半回能讲完的,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向你们透露一些我的过去,那就让我长话短说,着重讲一些最精彩的片段,你们觉得怎样?”
三人不敢有任何异言,忙点头同意。
“想当年黑暗势力刚刚崛起的时候,我可是魔首中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一员,曾和弗莉達一起建立起我们庞大的暗黑帝国,率领着战无不胜的恶魔大军南征北战,那时攻城拔寨摧枯拉朽的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我率领的恶魔大军成为暗黑帝国中最厉害的一支部队,其他队伍远远不能与之相比,饿哦的威信也达到了最高程度。后来在一次战斗中,我莫名其妙地法力骤减,受了重伤,当时我就怀疑是谁在暗中偷取我的法力,使我失去战斗力,但一直不知道是谁,好在我血鸟命大,从战场上逃了回来,但我的军队却被打败,死了好多部下,俗话说败军之将无颜回朝,不过弗莉達原谅了我,只是革除了我带兵打仗的职权,命我呆在古墓中当个发言人。照规定我可是犯了死罪,弗莉達却放了我一马,令我感动不已,也就安心地做我的新官了。你们知道发言人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三人摇头回答道。
“发言人就是代弗莉達说话的人,它下达了什么命令,要传见那个首领,要颁布什么规章制度等等,都先告诉我,然后由我来宣布。现在想来可真是个轻松的职务,不用在外面真刀真枪的干,只要在古墓里走来走去就行了。可后来时间长了才知道比打仗还难,还令我提心吊胆。你们有谁知道‘伴君如伴虎’吗?体会过这种提着脑袋伺候别人的感觉吗?不知道了吧!那可真是绝对的不好受,真是连一点自由也没有。以前在外面行军打仗,不知道弗莉達的脾气有多坏,只知道服从它的命令就是,等在它身边呆久了,才了解她的确与众不同。连脾气也特别古怪。它法力强大,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我们这么多恶魔没有一个是它的对手。它已经可以适应阳光的照射,但它还是习惯呆在阴暗潮湿的墓室中,每天吸取其他恶魔的法力练功,所以它的功力还在不断攀升。每次见它贪婪地吸取其他恶魔的法力时那恐怖的场面,我真是吓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整个身体像筛沙一样抖动不停,第一次的时候,还吓得我尿了裤子,唉,真是丢脸死了。”
“原来恶魔也会丢脸。”多琳将声音压在喉咙里说道,卡洛兒和得鲁依听见了忙给他捂上嘴。
血鸟已经讲得满面红光,兴奋地边讲边手舞足蹈着,它继续回忆下去,也顾不得三人是否在听,它完全把自己给吸引住了,至于听众是否领情则似乎与它毫无关系。
“我安慰自己,考虑到我以前立下的汗马功劳,弗莉達肯定不会吸取我的法力的,但眼看着和我一起伺候它的恶魔越来越少,我才极度不安起来,说不定某天厄运就会降临到我的头上,于是我就想离开古墓,但不经过它的同意,哪有机会离开古墓一步。每天只能生活在随时都可能毙命的恐惧中,真是生命的一大悲哀。以后宁可暴死在荒郊野外,也绝不回到古墓了。好在我这个发言人每天都很忙,所以它没有把练功的兴趣转移到我身上,我还真得感谢这个其貌不扬的职务,帮我从一次次可能的危险中逃离出来,不然哪还能重获自由。”
“你们想知道我后来是怎么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的吗?”血鸟期待道。
卡洛兒不知是否点头还是摇头,因为她不清楚接下来血鸟会讲多长。其实血鸟是想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听,都要接着讲下去的,但他忽然想卖一下官子。所以故意装做很有礼貌地问一下,见三人都没反应,又说道:
“不用担心,我不会把这个作为第三个问题的,我可不是那种卑鄙的恶魔,我血鸟说话算话,从来不耍阴谋,这个问题就算是免费送你们的,你们可以继续提第三个问题,当然,先请听我说完这个再提,不然,打断我的话,你们也太不礼貌了。”
“在古墓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琢磨着怎样把自己弄出去?当时发誓,只要能离开尤朵拉古墓,不再伺候弗莉達,就是让我去当一个小喽罗也心甘情愿,毕竟是可以获得不少珍贵的自由,当打仗时可以进行反击,依靠自己的力量求得生存,还可以大声说话,随意走动。这些在古墓中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终于,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应该说这个机会还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出来的,当初还以为必死无疑了。那天,弗莉達要重新布置战局,要我传唤各地所有的军队首领,来了很多恶魔中的精英,大家把古墓都快挤破了,但谁也不敢靠近弗莉達,谁也不敢发声,因为弗莉達宣布新战术后,就不露声色地杀死了一个不知好歹的恶魔,溅了一地的血浆。群魔走后,我很识趣地去打扫地上的血浆,不想因为闲下来而成为它练功的对象,谁知弗莉達大声喝叫着要我停下来,愤怒地责骂我破坏了古墓的环境,要严厉地惩罚我。当时我就腿软了,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想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血鸟的命今天休了。强壮的弗莉達冲过来一把提起我,我在半空中垂着,简直是一只死掉的青蛙。其实当时我当自己已经是死了,对活命不抱任何希望,只等它吸取我好不容易练成的功力,将我吸得只剩一张皮,一堆骨头。谁知老天还不想我死,还眷顾我可怜的生命。弗莉達强压着火气,一字一句地说:‘血鸟,不是我不留情面,只怪你错得太过分,怎么可以在我面前打扫卫生呢?那岂不是对我这个魔首的极大侮辱!这尤朵拉古墓阴暗、潮湿/尸骨满地、血污遍墙的决佳环境是我花费了五十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天堂,以后整个世界都将以次为模本而大量复制。你这个败军之将实在是不懂规矩,实在是太不尊重我了。好了,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你也该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新的地方去了。我现在饶你不死,派你到XXXX去。’说完就一脚把我踢出了古墓,我是高兴的不得了,庆幸终于重获自由了,也不顾有没有摔伤,连滚带爬地到了这里。现在回想那段惊心动魄的岁月,实在是不敢再回到古墓了。所以,从此以后,我发誓要做一个最仁慈的恶魔,以感谢命运对我的照顾。”
“是啊,是啊,要做一个最仁慈的恶魔。”三人忙附和道。得鲁依和多琳早趁血鸟长篇大论时,找好了逃进墓室的最佳途径,只要事态一变,他们就可以拉起卡洛兒就跑。卡洛兒则不敢放过血鸟说的每一个字,整个过程都认认真真地听了下来,并且了解到弗莉達到底有多残暴,只是并没有得到任何可利用的信息,血鸟也没有详细说弗莉達的新战术,这令她很失望。抬头望天,月亮在不知不觉间又向西移了一格,但距天亮还有老长一段时间,而提问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了之后,该如何再把时间拖延下去。
而且她心中又生出怀疑,那个墓室中会不会也潜伏着危险?当她们被迫躲到墓室中去,而重新落到恶魔手里,岂不是照样麻烦不断?另外,血鸟此话是真是假?而且当被激怒后,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墓室干掉他们,那才叫是前后夹击。
卡洛兒见血鸟又在烦躁地踱来踱去,心觉不好,怕它体内仇恨/凶残的那面又出来,连忙问道:
“血鸟先生,你可真是位伟大的演说家呀,你这一生可真是充满了崎岖坎坷,让我们佩服不已。现在可以提第三个问题了吗?”
其实,卡洛兒是想让血鸟听了夸奖之后,再自言自语一番。多琳和得鲁依轻声对卡洛兒道: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带着你逃进墓室,摆脱这个神经的恶魔。”
卡洛兒回答道:“再等一下,现在的恶魔还是那个想当最仁慈的恶魔的血鸟,体内那个凶残的血鸟被暂时压制住了,所以暂时还没有危险。我也已经握好了法杖,只要它一变成凶残的血鸟,我会在第一时间内主动出击掩护,你们就拉了我往墓室跑。”
“好的!”多琳和得鲁依点点头,面对精神分裂症的血鸟,他们两个束手无策,只能对卡洛兒言从计听。
滔滔不绝的血鸟非常满意有三位听众听它的故事,而且还显出极热忱、极迫不及待的样子,它当然是意犹未尽。
“当然可以,问第三个问题吧!”
卡洛兒已经想好问什么了,但还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请问弗莉達派你来这里干什么?”
血鸟脸上一阵惊诧,把头摇来摇去,左手和右手互相打起来,好象是有两个人在互相打架,其实是想当最仁慈恶魔的血鸟和凶残的血鸟互相打了起来,她们附着在同一个身体上,都妄图压倒对方,完全占据这具**。打了一会儿,血鸟安静了下来,满脸堆笑地问卡洛兒问了什么问题,卡洛兒只好重复了一便。血鸟展开双臂,做出很轻松的样子说:
“问题真是提得越来越经典了,让我这个专业发言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过,我是个非常敬业的发言人,一定不会让提问者失望的。至于弗莉達派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好说明,因为这事关军事机密,但我还是会适当向你们透露出一些内容的。”血鸟沉思了一下,“不过在讲这个之前,我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是件很郁闷的事情,我不得不顺便提一下,不提晚上也睡不着觉。那就是当我在教堂里冥思苦想后,终于明白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当年我在战场上突然退失法力原来是弗莉達搞的鬼,它见我威信越来越大,怕我威胁到它的利益,于是就先下手为强,故意让我战败,它便有借口惩罚我,除掉我对它的威胁。至于后来没杀我,可能也是基于我在魔界的威信的缘故,它怕因此而引起公愤,所以才派我来这里。弗莉達想让我领导这里的恶魔,但我已经看穿了它,暗黑帝国还没有完全建立,它就干出兔尽狗烹的事来,我肯定不愿再给它卖命,我只想呆在教堂里面等待我后世的来临。
“等待后世的来临?”卡洛兒半知半解地自语道,她想等血鸟继续说下去,血鸟却停住不说了,它颓废地垂下头,双手也停止了在空中的摆动,好象睡着了一样。嘴中却不停地自言自语,一会儿是心平气和的声音,一会儿是尖锐的叫嚣声,两种声音杂乱交错在一起,你争我夺,你顶我压,俨然是一场激烈的辩论。两个声音互不退让,势均力敌,随着吵闹的深入,一个声音逐渐占据了上风,另一个声音被压下去,最后终于没了。
凶残的血鸟打败了最仁慈的血鸟,发出尖锐的笑声,笑得月亮都仿佛在微微地颤抖,它突然搭箭引弓瞄准卡洛兒,冷冷地说:
“怎么你们还没死吗?我真不知道刚才在干什么了,真是浪费时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你们三位当中谁先死呢?”
卡洛兒知道血鸟又变了,忙说道:
“我们还没有选择何种死法呢!”
“不用了,怎么个死法还不都一样,我可以用我最厉害的魔法,将你们化成气体,让你们永远悬浮在半空中,这样不是挺好玩吗?我可以成全你们三人一起死,准备好上西天了吗?去死吧!”一支利箭带着万丈光芒朝他们射来,要直取他们的性命。
就在利箭要正中卡洛兒心口的刹那,只能付之一搏的三人将法力合成一体,竭尽全力使出自己的奇门绝招挡向利箭,但血鸟的魔法太过强大,他们简直是螳臂当车,三人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反弹出一丈多远,掀翻在地。血鸟的利箭射中围墙一角,那一角瞬间汽化。
“竟然还敢反抗!看你们往哪里逃!”
血鸟见一箭未中,搭箭再射,三人忍住剧痛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往墓室跑去。血鸟瞄来瞄去,不知瞄哪个最好,正当它犹豫间,卡洛兒将铺天盖地的冰弹向它射去,血鸟右手一甩,冰弹改变方向朝卡洛兒打来,避之不及的卡洛兒当即倒在地上,全身冻僵爬不起来。已经到了墓室门口的得鲁依见状,不顾危险折回去救卡洛兒,多琳见血鸟已经瞄准了得鲁依,箭随时都会射出,急中生智大吼一声,那一声震得教堂顶上的钟“”地自鸣起来,惊起栖息着的秃鹫。血鸟从没有听过如此响亮的吼叫声,略一迟疑,得鲁依已抱了卡洛兒,和多琳一起闪进了祸福不明的墓室。
恼羞成怒的血鸟一个瞬间转移,也向墓室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