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薪尝胆(2/2)
“哈哈,你以为老夫藏着功夫不让你们学不成!”佑凌可一下子便看出了公孙敬文的想法,并不在意。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白龙神童’,而且还练了四层。
“老朋友来了你就这么招待?”老管家怒视着佑凌可。刚才的几句话,使老管家虚弱了不少,现在又站在这受气,难免会有怒意。
“呵呵,你瞧他这臭脾气!还是老样子。”佑凌可无奈的向公孙豪说道。佑凌可说着便卷起一阵白凤,众人瞬间便到了佑凌可的草屋。
“老鬼,几十年不见你都快成神仙了!”老管家叹道。刚才佑凌可使得是移魂**,佑凌可竟能带着众人一起用功,显然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是啊,你练的都什么功夫啊!”公孙敬文仍是满腹疑狐。刚才见佑凌可有了这般的变化,公孙敬文已是难以接受,更没想到佑凌可能像神仙一样带着人飞。
“哎呀,就别问了!”佑凌可扭捏得像个村姑。
“呵呵,就是就是,你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公孙豪笑道。
“你们先去偏房休息吧,我去备饭。”佑凌可仍是像个小孩一样,微笑着。佑凌可一转身,人已没了踪影。
公孙豪和老管家随着南宫自若出了草屋,望偏房而来。三十几年了,这里却没有变化多少。除了这几座草房外,就是一个场院。这佑魂谷四面环山,只有刚才来的一条路。三人顺着青石路来到了偏房,由于年久失修,南宫自若开门的时候竟推掉了一扇门。老管家和公孙豪都没有进屋,站在门口向山后的方向望去。
“骞振叔,您二位怎么不进屋呢?”南宫自若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主公就睡在那个地方吧?”老管家没有理会南宫自若,仍是看着后山的方向。
“是啊!说来惭愧啊,我们三十几年都没有去看过主公。”公孙豪叹道。
“那里没有房子的,怎么会有人睡在那呢?”南宫自若听见二人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在这学艺的时候并未听过佑凌可说过那里还有人睡在那。南宫自若更加疑惑的是到底谁是他们口中的“主公”。
“佑凌可没有告诉过你么?有个人睡在那。”老管家虽是与南宫自若对话,但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个方向。
“……”看着二人那敬畏的目光,南宫自若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那里定是有老管家与公孙豪等人过去相识的某个人。看着微风之中老管家那单薄的身体,南宫自若感觉有些凄凉。南宫自若记得小的时候因为抓老管家的头发,还被罚不准吃饭呢。如今再看老管家的双鬓,已是雪白。不能不感叹时光的飞逝,也许某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老管家。或者说,那是必然。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佑凌可不约而同的与三人望向那个方向。
“你不是和老管家去备饭了么?”南宫自若见公孙敬文悄悄的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轻声问道。
“这边来。”公孙敬文没有回答南宫自若的话,而是轻轻的拽着南宫自若的衣袖,示意南宫自若有话说。
“有什么话要说啊?这么神神秘秘的。”南宫自若本想听听佑凌可和二人说的话,不想别公孙敬文拽来了这里。
“你知道那里有什么么?”公孙敬文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得只有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能听见。
“你知道?”见公孙敬文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南宫自若意识到那里定有个重要的人物。
“是你爹、我爹、亦旋伯伯三人的主公,李煜!”公孙敬文边说边向四处看着,生怕被人发现。
“李煜?那个南唐后主?”南宫自若睁大了眼睛问道。老管家从小就注重南宫自若对中化的了解,故南宫自若虽是生长在大理,却对中原的事情也知道一二。
“对!我也是刚才无意之中发现的。”公孙敬文答道。
“无意之中?怎么发现的?”南宫自若仍是不相信公孙敬文所说的话。南宫自若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与那个中原的皇帝李煜有关系。
“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在这学艺的时候,我被罚站在梅花桩上一夜的事么?”公孙敬文见南宫自若不肯相信,便一五一十的道来了原委。
“嗯,记得!”南宫自若大点其头。早年三人在谷中学艺的时候虽说受了不少罚,可那都是佑凌可用来吓唬三人的。那次公孙敬文不知因为什么被罚站梅花桩一夜,这是罚得最重的一次,南宫自若记得很清楚。
“那次就是因为我摘菜的时候,偷偷的去了后山。”公孙敬文接着说道。
“那时候你就看见后山有什么了?”南宫自若似乎还是不信。
“当然没有,所以刚才我摘菜的时候又去一趟,这回看见了!”公孙敬文得意的道。
“看见什么了?”南宫自若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座坟!”
“一座坟……”南宫自若沉默了半晌,随即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南宫自若说完自顾自的说着,然后回到了偏房旁。
“呵呵,小鬼都知道了吧。”佑凌可见南宫自若来了,问道。其实刚才佑凌可就知道公孙敬文要去后山,可是他并没有阻挡。
“嗯……”南宫自若原本想否认了,又想了想佑凌可那神秘莫测的武功,没有隐瞒下去。
“该是你们知道的时候了。”佑凌可用征求的眼光看了看老管家。
“不,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自会知道。”老管家说完便进了偏房,丝毫不留余地。其实并非是老管家不信任这几个年轻人,而是不想让南宫自若等人过早的背上家族使命的包袱。
“吃饭吧。”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刻,皇甫烽凌适时的端来了饭菜。南宫自若与公孙敬文一起接过皇甫烽凌手里的饭菜,端进了屋子。众人也一起进了屋子,六个人围在了桌子旁。
“死鬼!我们来了就招待我们这个!”公孙豪平时大酒大肉吃惯了,看见这满桌子的素菜,没了食欲。
“我练得是童子功,不能吃荤的,要遭天谴的!”佑凌可微笑着答道。
“你不吃还不让我们吃!”公孙豪紧着往嘴里扒着饭菜,胡乱的嚼着,含糊不清的埋怨着佑凌可。
“我都两年没吃荤了,上哪给你弄去!”佑凌可叽咕着眼睛,朝公孙豪做了个鬼脸。
“呵呵。”南宫自若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南宫自若从未见过公孙豪和佑凌可还有这么可笑的一面,如今他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故交”。
晚饭在众人的笑声之中结束了。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看来明天不是个好天气。
昨晚的预示看来是正确的,南宫自若一行人到了佑魂谷的第二天便下起了大雨。南宫自若靠在窗户边,思索着大雨何时才能停。老管家则在静坐,昨日耗费的功力使他疲惫不堪。“看来真的是老了”老管家这么想着。公孙敬文和皇甫烽凌在屋内无所事事,不停的踱着步。
“大哥,看!”公孙敬文无意之中瞥了一眼外面,看见了儿时练功用的梅花桩。
“三弟的意思是?”皇甫烽凌走了过来,见到梅花桩后也是眼睛一亮。公孙敬文没有再说话,蓑衣都没有披就奔入了雨中。皇甫烽凌的断魂刀也已在手,随之跳进了大雨之中。
“还玩那个游戏怎么样?”公孙敬文提着追魂剑,跃上了梅花桩,双脚稳稳的踩在了上面,扎了个马步。
“好啊,输了可要背着赢的人跑三圈啊!”皇甫烽凌指着场院道。话未说完皇甫烽凌也已站在了梅花桩上,断魂刀横在胸前。二人就这样在雨中玩起了儿时的游戏。二人一炷香的时间已过了十几招,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你们可小心点,刀剑无眼!”公孙豪心惊胆战的看着两人使的路数。公孙敬文每出一剑都是致命的招式,皇甫烽凌也专门望要害处砍去,两人看上去就像对仇家。
“放心吧爹爹,我们自有分寸。”公孙敬文一面挡着皇甫烽凌的进攻,一面回应着公孙豪的话,路数丝毫不乱。
“是啊,公孙伯伯您就放心吧。”皇甫烽凌也安慰道。此时的皇甫烽凌完全没了先前的忧伤,完全投入了战斗之中。二人越战越勇,接连变换的招式令人眼花缭乱。
“这才是我的大哥么!”南宫自若笑道。
南宫自若在屋内看着雨中的二人,又想起了在谷内的那段日子。那时候,练武、吃饭和睡觉是他们的全部,在这深山之内,三人苦学着武艺,完全没有一个小孩子应有的快乐。后来皇甫烽凌想出在梅花桩上比武这么个办法,既能练武又能寻些乐子。也许是佑凌可见三人练武太苦了,也许是佑凌可发了善心,竟也应允了。于是这梅花桩成了三人在谷内的最美好回忆,陪伴了三人整整三年。今日又来到了佑魂谷,看到这梅花桩,那些快乐仍浮现在眼前。好似昨日发生的。
“大哥,我们有两年没有交手了吧?”公孙敬文见赢皇甫烽凌不过,便想先打乱皇甫烽凌的心神,再趁机打败皇甫烽凌。
“大哥不吃你那一套的。”南宫自若笑道。小的时候公孙敬文年龄最小,武功不济,每次比武都是靠歪门邪道赢,这次又使了旁门左道,皇甫烽凌定是不会中计。
“哈哈,你也太小看你们的大哥了。”皇甫烽凌挡开公孙敬文的一剑后,跳出了公孙敬文的攻击范围,轻蔑的笑道。皇甫烽凌一直没弄明白,小时候就属公孙敬文心眼最多了,长大了怎么还不如小时候了呢?
“你们俩个这是合伙欺负我!”公孙敬文刚刚反应过来,南宫自若在一边分他的心神呢。
“哈哈,三弟也不笨么!”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南宫自若笑了笑,又嘲笑道。
“小羽,这可不是当兄长应该做的啊!”一直偏爱公孙敬文的佑凌可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院子里,身上虽说没有蓑衣,却没有被雨淋到。
“谁叫你以前总是偏向敬文的!”南宫自若像个小孩子般撒娇道。
“哈哈,你这小子还记仇啊!哈哈”佑凌可大笑道。虽说佑凌可对三人的要求一直都很苛刻,可他是从心底喜欢三人。自己没有子嗣,所以对三人他一直都视如己出。至于南宫自若所说的偏向,不过是佑凌可看公孙敬文年龄太小了。
“天儿,小心!”公孙豪见公孙敬文一只脚踩了个空,惊叫道。
“呵呵,他们可比你强多了!”佑凌可进了屋子,朝着公孙豪笑道。
“呵呵,是啊。”果然如佑凌可所说,未及公孙豪喊出第二声,公孙敬文单手一支,已轻易的躲过了皇甫烽凌那凌厉的一刀。可接下来的事情令公孙敬文知道了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
“何必赶尽杀绝哪?”公孙敬文无奈的喊道。刚才的一时失脚,已令公孙敬文败了下风,勉强躲过皇甫烽凌的几招,却已被皇甫烽凌逼到了桩阵的边缘。
“大哥,这可不是当兄长应该做的啊!”南宫自若学着佑凌可刚才说话的语气,又瞄了一眼佑凌可,奔出了屋子。
“哎……”公孙敬文无奈的从梅花桩上跳了下来,心里有些不甘。
“三弟你先休息一会,看看我是怎么打败大哥的。”南宫自若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好像在嘲笑公孙敬文。
“那就接着来吧,一会你二人可要一起背着我跑三圈啊!哈哈。”皇甫烽凌调整了一下姿势,随时准备迎见南宫自若的招式。
南宫自若轻轻一跃便站在了梅花桩之上,横着枪在胸前,却并不出击。谷中的雨越下越大,洗刷着二人的身体,或者是心灵。二人就这么站在桩上,任雨水打湿脸颊,沉默良久。
“别看了,公孙兄。”佑凌可见公孙豪出神的望着雨中的三人,提醒道。
“呵呵,我们商量正事!”公孙豪憨笑道。看着皇甫烽凌和南宫自若,公孙豪回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是那样好胜。现在却不同了,有那份心思也没那个余力了,不服老不行。
“两位不远千里而来,定是有事求我吧。”佑凌可想起三十几年都没有来过,此次前来定是有要事。
“死鬼!没事就不能来了!”老管家佯怒道。自从来到了佑魂谷,老管家的性情变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不再那样生硬,时不时也开开玩笑。
“那你三十几年来可曾来过?”
“呵呵,现在就别计较那些了。”老管家自知理亏,打起了哈哈。
“是啊,当年的‘凌波四杰’早已成为了泡影,不复存在。”公孙豪说到这,眼里已闪烁起泪花。
“别说你们了,就是当年的‘武林神话’不一样在这深山之中终老。”佑凌可自嘲道。看到公孙豪眼里的泪花,佑凌可也想起了往事。
其实佑凌可并不叫佑凌可,佑凌可只是他来到佑魂谷之后世人给他起的名号。佑凌可原名叫李延,是李煜的弟弟。当年的凌波,是李家的天下。李延从小就行走在江湖之中,十四岁便练得一身好武功,连败中原十大门派掌门,被人称作‘武林神话’。那时的李延,是何等的威风。
“此来却是有求于你。”公孙豪喝了口茶,又道:“李兄可曾听过天地八卦阵?”
佑凌可一听公孙豪的话,“扑哧”的一口茶全部吐了出来,睁着圆眼惊讶的看着公孙豪。
“你们惹上什么人了?这么邪门的东西都用上了!”佑凌可虽身在谷中,耳目却遍布天下。在大理国都发生的那些事佑凌可已知道了,却没想到公孙豪他们碰上了会布天地八卦阵的能人。
“不知道是不是冲我们来的,反正是遇上了。”一提起这天地八卦阵,老管家心里也没了底气。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碰的好,弄不好会出大事的。”佑凌可虽是练了不少邪门的武功,却仍不愿碰此阵。
“不碰不行了,此阵堵住了我们去中原的唯一通道。”公孙豪无奈的道。
“那你们另请高明吧。”佑凌可没了先前的热情,未等老管家和公孙豪说话,便开门走了出去。
“难道真的是天绝我么?”老管家自言自语道。老管家原本以为佑凌可可以帮他们一把,进谷的时候他更加相信佑凌可等能破解此阵。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幻想。
“这李延怎么变成了这样?”公孙豪不知是在问谁,只是不住的叹气。公孙豪以为以他们多年的感情,定是不虚此行。就连南宫自若这些小辈也对此行也是信心十足,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佑凌可答应了么?”公孙敬文见佑凌可走出了草房,便急急的跑了进来。
“没有,拒绝得一点余地也没有。”公孙豪愤愤的回道。
“我去!”公孙敬文见公孙豪脸色不对,便要去找佑凌可理论。
“敬文,不准去!”公孙豪怒吼道。
“敬文,别去了。”老管家也是强忍怒火,拉住了公孙敬文。
山里的雨来得快也去的快,傍晚,雨便停了。深山之中很静,静得可怕。山谷里就是这样,暴雨过后便是寂静。树上的鸟儿拍打着身上的羽毛,飞出去觅食了。五人静静的坐在偏房内,一支蜡烛摇晃的燃烧着,无力的发着光芒。
“明早回去吧,继续待下去也没用。”老管家看着众人,首先打破了寂静。这声音显得有些苍老,无力。
“那亦旋的骨灰呢?”公孙豪想起来时带来的皇甫亦旋的骨灰。
“我带回去吧……”这次皇甫烽凌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了伤感之音。
“不,明天去后山埋了吧。”老管家不想皇甫亦旋生前奔波,死后还不得安宁。
“去吧,你爹的遗愿也是想去陪陪主公。”公孙豪望向了后山的方向。
“早睡早起吧。”老管家吹灭了蜡烛,躺在了床上。其实就算没有蜡烛,在这个时候谁也睡不着。老管家只是觉得蜡烛摇摇晃晃的,看着心慌。众人就这么无言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残月。
第五章卧薪尝胆
寅时
佑魂谷
山谷中的天亮得特别晚,寅时的佑魂谷还沉浸在灰蒙蒙的夜色之中。偏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南宫自若走了出来。皇甫烽凌那英俊的脸上隐隐泛出倦意,看来皇甫烽凌一夜未睡。皇甫烽凌*着手中的断魂刀,反复看又看,最后深深的插入了地里。皇甫烽凌的脸上不由得一股热泪淌了出来。
“欠你的,还你了。”皇甫烽凌向佑凌可住的地方磕了三个头,然后起了身。
“我们一起吧。”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一同将夺魂枪和追魂剑插入了泥土中。然后二人像皇甫烽凌一样,向佑凌可住的地方磕了三个头。
“走吧。”皇甫烽凌转过身来,向后山的方向走去。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迈着沉重的脚步,一起跟了上去。虽然三人没了那寒铁打造的武器,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三人都知道,这一去,就是要和佑凌可永别了。
三人顺着扬长小路,径直进了后山。后山并不像前面那样平坦,每隔一段路便是一座小丘。小路倒是平整,没有一丝杂草在上面,三人走了半个时辰的路便到了李煜的墓前,老管家和公孙豪早已到了。墓,虽然和皇陵无法比拟,但在这深山之中也算是“华丽”了。李煜虽是一代亡国之君,在诗词上面的造诣却是很深。埋在这深山里,正好可以不受世俗的打扰了。
“大哥,就在这吧。”公孙敬文指着李煜墓旁的一块空地道。
“嗯。”皇甫烽凌抱着皇甫亦旋的骨灰,点了点头。不一会南宫自若和公孙敬文就挖出了三尺见方的土坑,皇甫烽凌轻轻的将皇甫亦旋的骨灰放进坑内,攥着铁锹填满了土。看着土一点一点的埋没了皇甫亦旋的骨灰,公孙豪竟流出了一滴浑浊的眼泪。原来一个人死可以这样简单,无论他生前怎样,死后就是这么大的地方。
“爹!”公孙敬文记得焚烧皇甫亦旋遗体的那天自己的爹爹都没有流泪,现在却哭了,公孙敬文有些不解。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老管家强装镇定,颤抖着道。老管家表面上这么坚强,可他心里又何尝不是在滴血呢!
“嗯。”公孙豪拭了拭泪,已恢复了平静。
“来,你们三个跪下!”公孙豪指着主公的坟墓道。
“哦。”南宫自若应了一声,便随公孙敬文和皇甫烽凌跪了下来。南宫自若一直不能理解,自己的家族怎么会和这个皇帝扯上关系。南宫自若虽是满腹疑惑,却也没有开口问。
“这是我们三家的主公,你们要记住了!”老管家说着也跪了下来。
“记住了。”南宫自若等三人一起答道。
“嗯。”老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拜过主公我们也该出谷了。”五人一齐拜了三拜,朝谷口走去。
“主公、亦旋,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公孙豪临走的时候大声的喊道。声音回荡在山谷间,悲壮,而凄凉。
五日后
禾匈城外
五人急急的赶了五日的路,终于提前两天回到了禾匈。路边还是那样荒芜,到处都是残骸。天上的烈日照得人发昏,野狗时不时的争抢着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尸骸。五人还未入城,便看见了凌军卓带着众人出城来。
“凌兄,你这是?”南宫自若赶上前去,问道。五人临走的时候,留下凌军卓在禾匈照顾大局。可几人禾匈是临时决定的,凌军卓定是不知道。看来,凌军卓带着这么多人出城定是有要事。
“呵呵,还不是去找水,城里的水已经全都不能用了。”凌军卓见到五人这么早回来有些意外,本以为五人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怎么,城里的水全部都不能用了?”老管家听见凌军卓说的话,亦是一惊。
“说来还真怪,你们走的第二天还有几口井可以用,用了不到一天就又死人了。”提起城里的那几口井,凌军卓现在还心有余悸,幸好当时自己加了小心,要不然也没命了。
“就是说那口井是过了一天才发现有尸毒的?”南宫自若感觉出事情有些蹊跷。
“对,我怀疑我们之中有内奸!”凌军卓小声道。现在的形势,对四大家族非常不利,本已到了这种境地,如果自己人中间再出了内奸,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对于这件事,凌军卓丝毫不敢马虎。南宫自若看了看凌军卓身后那群衣衫褴褛的人,心里有些愧疚,这些人以前大都是开商铺的掌柜,现在为了四大家族的恩情成了这般模样。
“此事不可妄加定论,回去再商量吧。”老管家拍了拍凌军卓的肩膀,便入城了。现在的形势已经非常明了,有人支撑不住出卖了四大家族,但是现在还不是让其他人知道的时候。
“你们先回去吧,我与凌兄一同去找水。”南宫自若朝着老管家的背影喊道。老管家回头看了看南宫自若,没有说话。其实老管家知道,找水并不是南宫自若的目的,正真重要的是找出那个内奸。一路上众人都是一句话也没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对死亡已经麻木了。
“凌兄,雪巧这几日可好?”南宫自若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嗯?雪巧?”经南宫自若一说,凌军卓才想起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唐雪巧了。
“她啊?还好还好。”凌军卓匆忙应付过去。“你们找到破阵的方法了么?”生怕南宫自若看出破绽,凌军卓转移了话题。
“哎……”南宫自若叹了口气,又道:“一言难尽啊。”
“那好吧,回去再说吧。”凌军卓见南宫自若面露难色,便知道事情没成。
“报门主,那边有一条河!”一个瘦瘦的男子急忙跑了过来,向凌军卓说道。这男子是凌军卓带出来的少数佛手门弟子,所以一直叫凌军卓门主。
“去看看。”南宫自若未等凌军卓说话,便丢下凌军卓一人跑了过去。
“这还能喝么?”南宫自若看着河边满是尸骨,阵阵臭味扑面而来。
“不知道啊!还是先看看有没有毒吧。”凌军卓将银针递给刚才的那名手下,示意他看看。男子接过银针,插入水中又拿了出来,朝凌军卓点了点头。
“来,南宫兄。”凌军卓接过男子端来的水,呈在南宫自若面前,却被南宫自若挡了回来。
“这也能喝?”南宫自若不解的问道。其实南宫自若明白男子的意思是水能喝,可是他看着河边发臭的尸骨怎么也喝不下水。
“哎,你就将就吧。总比渴死的强。”凌军卓冷笑道。南宫自若的反映在凌军卓的意料之中,早先也有人喝不下这发臭的水活活渴死了。凌军卓并非冷笑那些被渴死的人,他是笑这世事。
“嗯。”看众人和了水,南宫自若半信半疑的喝尽了碗中的水。南宫自若有些惊讶这水并不臭,还有些甜。
“看来我们找到好水了!”一男子大声喊道。喝了水的人一同扔掉了手中的碗,欢呼雀跃起来。
“哈哈,哈哈。”凌军卓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找到的不是枯井就是干涸的河道,偶尔找到水也是臭水,难以下咽。凌军卓有着想不出的压力。现在找到了这么好的水,终于可以结束和臭水的日子了。凌军卓也可以笑了。
“这水没有受污染,定是活水!”此时的南宫自若异常的冷静。
“对啊!还是南宫兄明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凌军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带着众人沿着河岸向上寻了去,河岸两边的枯树上挤满了乌鸦,喜欢吃腐肉的鸟类。众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一座小丘呈现在眼前。
“这里就是源头了吧。”南宫自若指着一处浮草道。
“对!就是这里了!”凌军卓朝着众人说完便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水袋,按入水中。南宫自若转身看了看其他人,也是每个人都拿着满满一袋水。
“走吧……”凌军卓带着众人望禾匈城走去。
傍晚
禾匈城内
接连几天的中毒事件,已经死了两百余人。直觉告诉凌军卓,有内奸。所以凌军卓在南宫自若不在的这段日子,在城外布了哨兵,随时报告城外的异象。南宫自若等人到了城内,夕阳已是落了山。南宫自若和凌军卓带着疲惫回到禾匈城,南宫自若便休息去了。
南宫自若看见老管家睡得很熟,转身便走了。老管家看来真的是老了。南宫自若这么想着。接连几天的奔波令老管家疲惫不堪,睡了整整一下午。南宫自若刚要去休息,却见一人影闪过,南宫自若轻轻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