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荒凉的要塞（1）（2/2）

汉元159年5月（公元前44年），阿兰州飞虹堡。

虽然张伟业很不情愿，可是他还是到了阿兰州，从百草苑回来没多长时间，张伟业随队离开了长安，一起到阿兰州的还有近千名各个军校的刚刚毕业的学员和六千多各地征召来的新兵。他们经过三个多月的长途行军，出玉门，穿西域，越葱岭，又在茫茫的草原上走了数千里，终于到达了阿兰州的州城塞克城，在那里，他们休整了十日，然后被分配到各个部队。其间，张雄特意把张伟业叫去问话，最后，在他的开导下，张伟业“愉快”地接受了任命，成为3团1营3连的中尉副连长，带着十余名新兵进入飞虹堡。

秦宇寒显得很热情，他带人把张伟业等人接进飞虹堡，然后把手下的几个主要军官都找了来，秦宇寒给张伟业挨个介绍：“这是辎重队队长皇甫岩少尉，这是工兵排长肖赞上士，这是骑兵排长孙翼上士……”

张伟业与众人一一见礼，最后，秦宇寒拽过杜勋向张伟业介绍：“这是杜勋杜排长，以后有什么事你就交待他去做，他会办好的。”

张伟业没想到杜勋和自己差不多大，却已经是上士了，于是问道：“杜排长也是军校毕业的？”

杜勋还没开口，秦宇寒就抢着说道：“他哪上过什么军校啊，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当兵已经三年了，两年前立了功才当上士官的。不过，他读的书可不少，上面一直想送他进军校，可我舍不得，没放他走。”

接着，秦宇寒安排他们先住下，并让黑牛担任张伟业的勤务兵，照顾张伟业的生活。

在黑牛的帮忙下，张伟业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问黑牛：“这里哪有卖酒的？”从长安出发以后，张伟业只在塞克城和张翔喝过一次酒，可惜不尽兴。

“酒？我们这……”黑牛一愣，从来没有人问过这样的问题，“在……在我们东边四百多里有个村镇，那里有卖酒的。”

张伟业一阵狂晕，买个酒来回要跑八百多里，就怕酒没买到，自己已经累死在路上了。

“周围有没有百姓？”

“百姓？方圆百里之内没有百姓，再远点才有。”

张伟业现在明白什么叫荒凉了，收拾好东西，他爬上了东城楼，站在那里眺望东方。张伟业一声不响地站了很长时间，他知道这里将是他的新家，也许他会在这里待上一年两年，也许是十年八年，甚至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这里，一想到远在长安的家人和朋友，张伟业不禁发生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怎么？刚来就想家了？”张伟业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连长秦宇寒。

张伟业勉强地笑了笑：“连长，你来啦。”

“别叫我连长，叫我名字吧，大家都是年轻人，用不着客套。”

“呵呵，那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一声秦兄吧。”

“好，那我就叫你张老弟吧。”秦宇寒来这里已经五年了，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尤其是他脸上的伤疤，这让张伟业不由得想起了贺刚贺教官，大概每一个上过战场的人都喜欢用手摸着脸上的伤疤。

秦宇寒拽着张伟业坐在了城楼上，然后又问：“是不是想家了？”

张伟业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秦兄来这里几年了？”

“来阿兰州五年了，不过两年前才到的飞虹堡。那时候这里才三十来人，现在不一样了，加上你我快有三百人了。”自从匈奴人犯境之后，阿兰州的各个要塞都增加了守军，现在的飞虹堡常驻的有一个步兵连、一个骑兵排、一个工兵排和一个辎重分队。秦宇寒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而张伟业就成了这里的二号人物。

“这么长时间了，你就没回家看过？”

秦宇寒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有时间啊，本来三年可以回去一次的，可现在这里已经升级为战区了，回去一趟可就不容易了。”

张伟业听了没有说话，他仿佛从秦宇寒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难道自己也会在这里待上这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