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前路(1/2)
还好在柔然碰上了三娘,要不然,老头子怎么都找不到一个人,一起闯阵了。
从何欢她外祖开出那张药单之后,他反复考证了很久,发现,那个东西虽然只在靺鞨神庙中存放着,然而,从岭南到柔然,甚至在古代尚属于天边的琼州,都有类似东西的影子。
虽然看上去,都只不过是简单的尸玉而已,然而,形状和用途都大不相同。
他来过靺鞨神庙很多次,除了一身的伤痛,就只带回去了一副胸甲,样式是唐时的,他一直没出手。
虽然那副胸甲很完整,但是看上去,总觉得缺了什么。
在柔然拿到的东西,让他确信,这些地方是有关联的。
然而,偌大的一个国度,时间上又跨越了几个世纪之久,真的有人,能布下这样一个局吗?
他一边盘算着,一边捏紧了手里的尸玉。
那上面带着细微的温度,似乎能感知到另外一边,同样把尸玉握在手里的盛爻一样。
她确认了一下,所有人都带着邦妮赶制的护身符了,这才带队向前走。
然而手电筒刚刚转过去,她就被吓得尖叫一声,与此同时,飞腿就是一脚,好在安倱眼疾手快,要不然,前面突然出现的那个人,就得被她一个过肩摔摔断脊椎。
“我说探险家同志,你这防范意识有点高啊,而且,身手这么好,怎么不去中东维个和啊?”
教授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像个偷到糖的孩子一样,看着这一伙人。
“大晚上的,到墓里乘凉还是遛弯啊各位?”
本打算悄悄的进村的几个人,满脑袋就只有尴尬两个字。
“那个,教授啊,是我觉得……”盛爻刚要开始解释,就被旁边的安倱拦在了身后。
“那个,是我想知道里面有什么,想的都睡不着觉了,然后鼓动他们一起下来陪我的。”
“这样啊……”
教授狡黠的打量着众人,就像在办公室,抓住了来偷考卷的学生。
他们提着一颗心,满心期待着教授把他们都拎回去。
“正好,我也想的睡不着,一起吧?”
实在找不到什么推辞的理由,邦妮悄悄的,在教授包里塞了一个护身符。
他们就一起,重新来到了那道让人窒息的暗门。
“之前的时候,你们感受到的各种情绪,其实都是心理暗示的结果。特定意象的组合,会通过移情作用,放大你们心理的某种情绪,短时间内,让你们不要回忆类似的事情,是很难做到的,所以,进去之后,找准一个单独的物体,盯住它,我们走过去,就好了。”
安倱在进门之前,给众人解释,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只有他一个人毫不受影响。
说着话,他极其傲娇的看了盛爻一眼,努力的证明,她实在不应该偷袭他。
盛爻没搭理他,拿出笼子里的鹅,先蒙住眼睛放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鹅还是活蹦乱跳的,他们这才走了进去。
再次进入地宫,空气虽然没有了之前粘腻的感觉,阴冷却比白天更甚。
但是对盛爻而言,这时候的恐惧,却让她有了一丝安全感,夜行者,最好的保护,就是黑夜。
按照安倱的方法,他们要不就看着路边的石头,要不就盯着自己的脚尖,果然,再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了。
盛爻只好决定,回去之后,还是请安倱吃个饭吧。
要不还是下午茶吧,省钱。
走着走着,前面的教授突然开口说了话,“等一下,这不对啊,这些东西在地下生存,是靠什么进行光合作用的?”
五个人面面相觑,实在找不到一种唯物主义的方法,来告诉教授真相。
就在他们思索的时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门口,那只鹅,突然抓狂一样,疯狂的拔下自己身上的毛,狠狠的把翅膀往地上摔,把自己的喙在地上砸碎,折腾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没了什么力气。
它瘫软在地上,突然狠狠的扭头,就这样生生把自己的头扭断了。
前面的工地上,清沙用的泵机轰鸣着旋转,突然一个个螺丝跳了出来,整个坍塌了下去。
旁边的那个工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转子砸到了自己脑袋上,脑浆迸溅之后,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嘴角,居然扯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在他旁边,是几个早就咽了气的工友,如果法医来验尸的话,他们会惊讶的发现,这几个人,居然全都是自杀的。
当然,是比较新鲜的自杀法,比如用手捏爆了自己的眼球,然后从眼眶里倒出所有的脑浆,
或者把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撕咬下去,把自己的心脏捏碎。
看上去最完整的那个,他死于胃穿孔。
通过大力撕裂自己的胃部,盐酸流出来,把他的整个胸腹腔腐蚀的一干二净。
地面上,整个岭南市已经被清空了,但是大批外撤的人群中,也有不少,突然精神崩溃,开始自残的。
虽然政府调派了很多心理医生,然而,他们中的一些,病的比病人还严重,压力最大的时候,大脑崩溃,当场脑死亡的,有好几个。
他们发现医院的那些器官不对劲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撤离,然而,问题扩展的速度,显然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很多。
但是,至少这样能减缓一些恐慌。
官方编造出来的借口,是工厂污染严重,强行要求撤离。
这样造成的恐慌,总比他们看着,一堆器官从福尔马林的箱子里爬出来,然后自己给自己缝合好伤口,拼接起来,然后走出门好得多。
岭南的天空有些阴沉,空气闷闷的,风也有些粘腻,气压太低,压在缓慢移动的人群中,又有几个人,死在了当场。
第二天一早,教授的两个,被留下补论文的学生,打开房门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大概他们起的有些晚了,旅馆里的其他人早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他们下楼,想找些吃的,却发现,餐厅里空无一人不说,剩下的食物,都坏的不成样子了。
生的蔬果都干瘪的像是木头,那边的一堆粉末看上去还有点面包的样子。
牛奶,如果你能把飘在清水里,结块的蛋白质叫做牛奶的话,那倒是还有很多。
他们扭开水龙头,想好歹烧点开水,却发现,水龙头锈得厉害,里面一滴水都没有了。
水壶也是,一拿起来,就碎成了粉末。
一阵风吹过,连他们所处的房子都摇摇欲坠。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场恶作剧。
战战兢兢的,两个人走出了旅馆,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静,整座城市都极端的安静。
就像每年放假之后,大学城附近什么人都不剩,校园连同附近的街区,一下子什么声响都消失了,不像平时,即使不上课,也总会有各种嘈杂的声音传来。
个子稍小一点的男生,有些哆嗦地捶了一下另外一个。
“老二,什么情况?”
老二显然还在状况外,他缩起了脖子,抱着双手四处打量着。
岭南也算是一个商贸大城,平日十分繁华,然而此刻,他们能看到的岭南城,就好像一夜之间回归了八十年代。
一派荒凉。
目光可及的一切,都通过各种物理途径,衰败了。
没有生命的,坍塌,风化,变成渣土,有生命的,脱水,枯萎,死亡,什么都不剩。
但是这种集体衰败,并不包含任何一种腐烂,因为细菌都好像死亡了一样。
此刻的岭南城,就好像被紫外线杀毒灯猛烈地照过,然后又遭受了各种强氧化剂和脱水剂的疯狂腐蚀。
“我去,今天这么冷呢?”老二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起来,旁边的小个子也觉得一股侵入骨髓的冷。
全身只有胸口上,还留有一点热气。
“要不咱回去吧,这个地方这么邪性呢?”
老二觉得十分赞同,两个人转身上楼想收拾东西,突然看到,旅馆的老板在厨房里忙活些什么,便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老板啊,咱这一片咋了,一觉起来,这么邪乎呢?”
老板没搭话,转过身,端着一个釉都掉光了的盘子,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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