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始见芳香傍砚台(1/2)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四人清晨围桌吃早饭,文锐让诉今去琉璃厂看看买块砚台。馥砚对于与文墨相关的物事都不懂,所以一般都是诉今去买。
诉今答应着,文锐又说:“雇辆马车去吧。”
诉今刚要说不用,馥砚跟魏叔都轻声笑出来,馥砚虽微笑却还是接着吃饭,魏叔指着诉今说:“她平时白塔寺将近十里路跑个来回都不嫌累,琉璃厂这么近,雇哪门子马车。”
文锐之前不知道白塔寺在什么地方,一听这话沉了脸,“你天天这么晚回来就是跑那么远?一个小姑娘出事情怎么办,不准再去了。”
诉今想说一般都是去前门,不远的,但一想以前少爷也不喜欢她去那里,嫌闲杂人太多,便只好撇着嘴说是。
因为文锐下了禁令,不准再去庙会,诉今心中不痛快,一上午磨磨蹭蹭,直到吃过午饭才换过衣服要出去,刚开门,却看到杜慕正举着手要敲门。
“今日得了闲空,你去哪里?”他看到她笑问。
诉今已是快两个月没看见他,现时的他没有夏天那么黑,但隐隐有些消瘦,愈发显得棱角分明,雄姿英发。
“我去琉璃厂。”
“一起吧。”
两人边走诉今边问杜慕懂不懂如何挑选砚台,他挠头说不知,诉今心中有些遗憾,他又开始说营里的种种趣事,诉今虽然不感兴趣,还是笑着听着,从家到琉璃厂不过三四里路,一会儿就到了。
随便进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面,诉今挑着挨个问价钱,一直吐着舌头,没有一块砚台价钱低于十两银子。这点钱早些年对文家来说不算什么,逢年过节先夫人除了自己做衣服,经常稍带着让裁缝给诉今量身形,给她做也都用上好的衣料,有时一次就能花掉二三十两,差不多是老爷半个月的俸禄。但今日不比往昔,少爷开的医馆铺面小,有时侯一个月也赚不上十两。
但是少爷用的东西也不能太随便,诉今好不容易看好一块黑地黄星的罗纹歙砚,跟老板砍来砍去,最后给让到八两,诉今这才开开心心付钱,嘱咐老板仔细包好。
出门诉今还想再逛,杜慕却要回营里,跟诉今道着歉说下次放假再陪她,诉今只能笑着说好,看着他离开,他每走几步就回头跟诉今笑着摇手。
既是不舍为何还要回去,诉今头先买到好砚台的兴奋劲儿一扫而光,又转念一想,都是身不由己,世上又有几个跟自己似的无所事事到处乱跑的人。
待他走远,诉今想着平时无聊,便走进荣宝斋,看上几本诗集想买荷包里钱却不够,只好笑着说下次再买,出门走了几步看到一辆外饰颇为熟悉的马车,旁边站的小厮也很面善,她这才记起来是载澄的马车,上次就是这辆载她去同兴居的。
诉今看向小厮面朝的店铺,是一个门面很小的书局,少爷早嘱咐过她不准进这种二手书店,诉今很听他的话,平日都不进。但是仿佛能看到载澄的身影,就大步迈进去,果然那人是载澄。
“澂贝勒!”诉今轻拍了一下载澄后背。
载澄转头一看是她,忽地手忙脚乱,把手中刚才翻阅的书藏进怀里,面色讪讪的,道:“你……你也来买书?”
“《品花宝鉴》?什么书?”诉今已经看到了封面。
载澄脸一红,忙解释道:“我也不知什么书,有人托我买的。”
“那人派头也真大,竟让堂堂的恭王府大爷给他买书。”诉今说,心里却想,你不告诉我也罢,回头我问少爷。
载澄见她不再问什么书,表情恢复如常,噙着笑说:“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诉今忙摆手说家近,不用。说完自己跑着跳着很快不见人影。
载澄这才用袖子擦冷汗,转身付书钱。心中暗想,皇上托我办事怎么都能扯上这小丫头。
诉今回到家正好在门口碰到文锐跟魏叔,她跟着文锐走进书房,把买来的歙砚拿出给他看,文锐只说了声放桌上,诉今放下后站着也不走。
“你又有什么名堂?”文锐抬眼问。
“少爷,有本书叫什么《品花宝鉴》,你听过吗?”诉今问。
文锐摇头说没听过,一会儿又道:“怕是《风月宝鉴》,你记错了吧,就是《红楼梦》,这是**,以后不许再问。”
不对啊?难道真是记错了?诉今心里纳闷,《红楼梦》是知道的,难道因为是**他才那样紧张?但怎么看他都不像怕这个的人。到最后诉今也理不出所以然。
没过几日诉今又去一趟琉璃厂,那个砚台杜庭璞看着不错,自己找不到那家店,她便很不情愿帮忙跑了一趟。那位杜庭璞是夫人的侄子,比诉今大两岁,诉今见面都叫他一声“表少爷”,背地却是直呼其名。
转眼到了十月初一,诉今想东岳庙庙市的花会表演,但是早上文锐便吩咐馥砚好好看着她,不准出门逛庙会,诉今一气之下连早饭都没吃,他们也不管,由着她干坐在床上。
到了巳时,诉今肚子饿得咕咕叫,厨房也没剩饭,便骗馥砚说:“我肚子饿了,只是出去买点吃的,绝对不去庙会,真的不去。”
馥砚不信,也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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