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雨交加(1/2)
傍晚时分,狂风大作,雷电袭来,倾盆雨水忽下,哗啦啦交响一片,须臾间变为泽国。
信阳府,昏暗笼罩,冷寞滋生,难以分晓,唯见斗拱重檐仍是标立突显,激起多少烟雾泡沫,沾湿龙头火珠,一字水帘垂挂,直比玉碎银花,嘀嘀嗒嗒,不甚空落而低沉,何如哉?!
正阳门,依然开通,台阶积流,如溪脉脉,内中灯光透亮,映现一排拉长而模糊的身影。
“这雨下得可真大呵……说来就来,倒凉快了不少。”
“下吧、下吧……天公不作美,几番风和雨,勤当多自勉,可望少遗憾。”
“公子,你遗憾什么呀?苦就苦了侯爷……死老天!”
“就是哟……咱侯爷辛苦操劳起早摸黑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
“好了……都别再说!”欧阳军转身望去,只见大殿沉浸雨中,这般静谧孤独,“还没有完?”
“是……这差不多也快到……戌时!”
“莫非……还是有甚问题?”
“这……不、不知道……”
“哎……七弟,是你……在此?”
“是的,反正也没事……二哥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三弟——他现在如何,有未进食?”欧阳巨接道:“再者顺便和大哥一起回去。”
“哦……三哥不在家!”
“不在家……去哪了?”
“这个……怕是又去市里了吧,据说一声不吭走得很急。”
“是吗……唉……这回可真的……有人跟着没?”
“有的;放心,不会出什么事,就怕他自己……”
“三弟乃明白人……应该想安静呆会。”目光穿雨,似欲达天地,“怎么二叔他们还没好?!”
“没呢……不过也应该快了。”
绕过重阳殿,便能发现一建筑亦坐落于汉白玉雕栏基座,然规模比较小,单檐庑顶,起翘平缓,给人以实在安稳之感,此刻则多了些轻灵飘渺,上前瞧见墙壁皆为石砌,严丝合缝,光滑整洁,仅中间留出扇大门,泛着金色,布满铜钉,并且镶嵌兽头、衔接铁圈,如此奇怪隐秘,确非寻常,另有几名侍卫把守两侧,格外恭肃,而其牌匾乃工书赤字曰:“勤俭殿”。
“咱们家的老底呀……愈发空了,只怕再要不多久便会山穷水尽所剩无几。”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开支甚多,入不敷出,此次出兵未遂嘛……倒还省下一大笔。”
“是省下一笔……也不知浪费了多少?!”
“罢了,谁也不想……况且大部分是有用的,怎么能说浪费?”
“是……好了,不说;二叔,我看要不再放点进去吧,这金库都已见底!”
“我也想呵……但这所剩二十万就是下半年的总开支,较为紧迫了,再放肯定不够!”
“这……对——现在家境困难,自不能和从前比,咱们大可缩减开支嘛!”
“哎……大少爷说的不错,咱们从平日嘴里身上挤一挤,尽量节省点,应该能够支持。”
“至于吗这……”欧阳权斜眼一笑,“仅靠嘴上能挤出多少?常言道‘省不如赚’,外面钱财有的是,其它别说就谈租税,只要稍微提高那么点,便够咱们家吃喝了!”
“二叔所言固然对,可这事不是咱们说了就能算,须要我爹点头。”
“是……是……所以我说办法乃现成的,只要有地有人还怕没钱?好了,关上吧。”
欧阳贪与卫柱一看,便来到旁边大型多层青铜架,其上陈列些许珍玩古物以及书本器皿,很像“十锦槅子”,推拉合作,居然将之移动,终而掩盖面前这堵附加双三簧金锁石门——精巧!
发现此在殿堂东北角,而于西南角同样石门、西北角铜架,东南角则是油漆赤黄镶边案台,其上置笔墨纸砚等物事,整体显得简明冷峻,当然犹要数正位设张特高型清净供桌,竟安放个横长方、五间小阁、紫红楠木大神龛,颇为精美,这塑像就更加光彩逼人,细瞧左一锦衣装身、面白环髭、雍容厚重、持如意、举满盆,并刻着“招财进宝”四字,左二宽袍阔体、慈眉慧眼、怀抱婴儿,且手拿倒“福”晶亮牌子,中间官服玉带、冠冕朝靴、文质彬彬、意气洋洋,再旁者托鲜桃、拄拐杖、鹤发童颜、前额突出、祥和风趣,右末姿态细挑素雅、端秀粉脸、甜笑可掬、摆弄乌黑浓须,真乃各有千秋又融通配合,技法之巧妙,足实赞叹留恋,不觉馨香透肺耳!
“嗨……求神拜佛……看来好像根本就不管用呵!”
“管什么用,有多少显灵了?不过心存个希望而已,一切皆要靠自己。”
“二爷说的是,然像咱们这样富贵人家世上能见多少?我想总有神灵保佑,拜拜也应该嘛!”
“也对、也对……哎呀……今儿这一天可真是长,终于下来了。”
“是下来了!只怕往后的日子还要长哟……也不知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还不是一天天的过。”欧阳权双目淡然一转,“卫管家,账面无误吧,全部核算好了?”
“是,核算好了;二爷的为壹万又柒千捌佰余两、大少爷为壹万又玖千陆佰余两、侯爷叁万贰千肆佰、老爷肆万伍千……”
“我的……怎这么少?”
“据计:您罗州人口下降较多,且又靠海,水患严重!”卫柱低叹一声,“二爷准备何时提取?”
“这个……有空就取。”
“二叔,这也不少了,又没什么大事,应该够用。”
“谁说没什么大事?”欧阳权感慨而道:“这阿军婚事就一直没定下来,原以为此次出征好博个功名,现在……现在眼看都要弱冠了,能不着急吗我当爹的?”
“这倒是……七弟早应给他娶个媳妇,先成家后立业!”
“对了,还有……阿禄跟我说今年可能也要大婚!”
“三弟?!”
“哟……这可为大喜事啊!侯爷都快三十了吧……哎……怎么是谁家的小姐闺秀?”
“哦……好像……好像就是从前服侍过他的那个丫头。”
“她……听说……这个……是,倒也不错!”
“都已是这么大的人,也管不了,随他便吧。”欧阳权叹道:“只为这种事一办,我就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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