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恶鸦来袭（四）（1/2）

亚历山大握紧了拳头，嘴里还不时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唔”声，看样子，刚才斯温的挑衅已经非常成功的激起了亚历山大的愤怒。

“放肆的家伙……”亚历山大抬起手，身后的宫廷侍从立刻会意，为他递上了帝国和皇帝的象征、皇室的至宝、圣剑玛莫提乌斯之噬。

“对着这把剑，你应当忏悔你的罪行！”

亚历山大双手持着这把重剑，玛莫提乌斯之噬的重量不轻，所以他只能拖着这把大剑的剑锋前行。但是，即使如此，即便亚历山大疏于剑术训练的身手不足以像一名真正的战士那样舞动这把剑，玛莫提乌斯之噬带来的压力也依旧十分巨大，哪怕是斯温，也感受到了来自那把剑的威压，就如同上一次，他觐见尼古拉一世时，苍老的皇帝将这把剑压在他肩膀上一样。

“哈啊——”亚历山大双臂的肌肉奋力的鼓起，用最大的力气提起了重剑，同时自身侧转，接着旋转的力道，让这把剑的剑锋向斯温砍去。

亚历山大的身手比起欧内斯特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斯温可以很轻易的避开这一剑。但是斯温没有那样做，他今天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到这里，可不是打算这样半吊子的处理事情的。

斯温伸出手，抵住了亚历山大的胳膊肘，使得他无法继续将剑推进。而亚历山大能够挥动这把剑，完全是借助了刚才侧身旋转的惯性，现在被斯温挡住，惯性消失，他的胳膊就不足以负担继续举着这把重剑的分量了。

“您没有战斗的能力。”看着咬着牙苦苦举着玛莫提乌斯之噬的亚历山大，斯温再次开口，“所以，上一次您的选择是对的，逃避，这样的做法更适合您，对您也更好。不论是贝利亚，还是卡琳，您最好都不要去面对，因为您没有和他们对抗的本事。”

斯温的话犹如烫红的烙铁，激烈的刺激着亚历山大的神经，他的眼睛都变得通红，胸腔中的怒气已无可抑制，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一个人，恨到觉得让对方死都是一种仁慈。他现在甚至痛恨斯温甚至超过了痛恨贝利亚，简直恨不得把斯温身上的皮肉一块块咬下来，让他在最折磨人意志的痛苦中，凄惨无比的死去。

似乎这种愤怒和恨意给了他力量，忽然之间，亚历山大觉得手中的玛莫提乌斯之噬也不再那么重了，因为举着重剑而酸痛的胳膊，也恢复了力气，甚至比之前还要有力。

“我讨厌你这张嘴巴……”亚历山大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吐出诅咒的话语，“我要让这张嘴永远开不了口，让你可憎的言辞都烂在你的肚子里，烂在你自己的耳朵中！”

亚历山大猛地用力，推开了斯温，那一瞬间，亚历山大的力气大得斯温也挡不住，立刻就被对方推开，而且余力还使得斯温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步伐，险些撞在墙上。

“啊！”突然涌入亚历山大体内的力量，让他可以轻松的高举起玛莫提乌斯之噬，然后奋力劈下，将斯温身后的墙壁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缝。

斯温颇为惊讶的看着亚历山大的战果，如果刚才不是他躲闪得及时，只怕就会被那一剑给劈成两半了。

“怎么，开始逃跑了吗？”亚历山大把玛莫提乌斯之噬从墙壁中拔出来，虽然剑刃砍进墙壁很深，但是眼下亚历山大却意外的强壮，“拿出你刚才的气势来，不要只把你的本事放在耍嘴皮子上，那样，当我杀死你的时候，不会有一点惩处叛徒的快感。那只会让我觉得，不过是踩死了一只臭虫而已，这不是皇帝所为——皇帝不会踩臭虫。”

“然而在我看来，”斯温转过身，正对着亚历山大，“如果真的要说王者风范，那么您就不应该在意踩死的是臭虫还是您圈养的金丝雀，只要敢和王者为敌的人，都应该抹杀得干干净净，这才是王者的决绝，而您，只学到了如何耍皇帝的威风，却没有学到如何做一位皇帝。”

“你那张嘴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给自己找麻烦？”亚历山大挥动大剑，原先他提起来都很费劲的重剑，现在在他手里却像是一把绒毛折扇一样轻，“你必将会因为你的傲慢而付出代价，别太自以为是了，杰里柯！”

斯温闪避着亚历山大挥动的剑刃，尽管突然之间亚历山大的力量变得非常巨大，但是他的剑术还是一样差劲，甚至比斯温还要差很多，出剑的路数明显而没有变通，斯温很容易的就可以掌握亚历山大出招的规律，然后轻松躲开他的挥砍。

餐厅里的两位皇子和那些宫廷侍从们都紧张的看着两个人的对决，虽然有心帮忙，但是他们都不敢上前，亚历山大的挥剑实在拙劣，如果靠近，只怕反而会被他给砍伤。

“拿出点勇气来啊，杰里柯——”这样连续的高强度挥击，亚历山大的力气消耗得很快，虽然他突然变得力量强壮，但是他的体力似乎没有多少提升，没多会儿，亚历山大就已经气喘吁吁了，“过来，面对我，既然你敢来到这里，就应该做好这个觉悟！”

“勇气？”斯温和亚历山大拉开距离，有着近十米的缓冲间隔，斯温不认为亚历山大现在的体力可以容许他突然攻进到自己身边，“您让我拿出勇气来？我凭我自己的意志站在这里，站在您的面前，大概您无法理解我这么做的动力是什么。而看看您自己，您自己又有勇气吗？是什么让您举起这把剑，来取我的性命的？很遗憾，那些推动你这么做的东西，并不是您能对抗我的依仗，那不是勇气，如果您有勇气的话，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而应该在危机来临前，就勇敢的挺身而出，去直面它。那也不是因为要保护他人的责任感，你根本不在乎旁人，只顾着发泄自己。那也不是愤怒，因为您的愤怒根本没有源头，也没有指向，您在对谁感到愤怒，又是为何而愤怒呢？因为我闯进提亚马特宫，在这里对您不利，所以您就感到愤怒？不，这种感情不叫做愤怒，这种时候，您应该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另一种感情。”

斯温缓缓踏着步子，闲庭信步一般围着亚历山大绕起了圈子。

“那种感觉，应该叫做恐惧，这才是您应该感受到的，最有理由出现在您内心里的东西。您有恐惧的理由，也有恐惧的指向，您究竟在害怕什么，需要我告诉您吗？”

“闭嘴吧！杰里柯——”亚历山大咆哮了起来，甚至他的双眼都变得血红，好像是发怒的公牛，眼里只有冲撞的目标，“你的废话，就像是小孩子的谎言，漏洞百出，丑陋不堪！我在恐惧？我为什么要恐惧，为你的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