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皇帝的抉择（1/2）

麦克库尔男爵坐倒在旅店大厅的地板上，背靠着一张倒下的桌子，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的手臂上中了一枪，血液浸透了他红色军装，把象征帝国荣耀的红色军服染得更加深红。

他认识面前的这个人，科加斯公爵爱德华，在这位公爵接受皇帝册封的时候，麦克库尔男爵还只是皇家卫队的一名普通卫士，也没有继承男爵的爵位。那时的他只能在海角大教堂的门口仰望风光的公爵，但是现在，他看向爱德华公爵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仰视，只有对于叛徒的鄙夷和作为帝国军人的骄傲。

他带来保护使团的一百名皇家卫队卫士，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人了。虽然敌人顾及到大公主的安全，没有用火炮直接轰击建筑，但是毕竟双方的人数差距不可逆转，哪怕这些卫士们是帝国军队中的精英，也都有为帝国尽忠的勇气和觉悟，可在无穷无尽的敌军面前，他们还是没能坚持太久的时间。

“我本无意让双方为了一个误会死伤这么多的人，但是您如此顽固，我只能这样做了。”爱德华公爵叹着气说道，他其实很不愿意这样恶化与帝国的关系，但是有些事就算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您说误会？”麦克库尔男爵冷笑一声，不屑地看着公爵，“现在您要怎么说都可以，希望当利牙峰上那面科加斯的旗帜被拔下来后，您也能坚持这样的从容。”

男爵的话让爱德华公爵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么尖酸的讽刺实在是有失贵族的风度了。不过毕竟麦克库尔男爵是军人，爱德华公爵也愿意原谅他的冒犯。

视线越过受伤的男爵，他看向坐在沙发上从容不迫的梅特涅侯爵，对于这位老人，他是抱着十足的尊敬的。

“好久不见了，梅特涅侯爵。”他走到侯爵身前，微微鞠躬。虽然在爵位上侯爵要略低于爱德华公爵，但是梅特涅的名声毕竟太过响亮了，爱德华也对这位大外交家相当的钦佩。

站在侯爵身边的弗朗茨警惕的看着爱德华公爵，生怕他会对祖父做什么不利的事。此刻，弗朗茨的心中还是相当紧张的，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阵势，面对荷枪实弹的士兵，他的腿微微有些打颤，但是多亏了沙发的掩护，他才没有在敌人面前露怯。

比起孙子，侯爵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他缓缓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犀利的目光直射向爱德华公爵。“米歇尔是发了失心疯了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哼，克努瓦耶家族的名声看起来要和普里敦一起亡于他的手上了。”

对于侯爵的锋利言辞，爱德华公爵低下头来，在这位老外交家的气场笼罩下，他并没能说出合适的反驳话语。

“不过，他向帝国举起反旗，这本来就是在发疯了吧。算了，这样的话就是说了也没什么用，说说你的来意吧，虽然我大致也猜得到。”

“我们不会伤害诸位。”既然侯爵如此直接，爱德华也不打算在绕圈子说一些场面话了，“包括战死的那些人，我们都会以礼下葬，伤者也可以马上得到救治。只是希望您和卡特琳娜公主、杰里柯伯爵等人能够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只要皇帝陛下给出足够让人满意的条件，我们就会让诸位安全回到德为得。”

侯爵冷笑了一声，轻蔑地看着爱德华。“我这样的老骨头，就勉为其难的在普里敦这种小地方遭遭罪吧。不过至于公主殿下和杰里柯伯爵，他们已经回到德为得了。”

“你是说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爱德华公爵皱起眉来问道。

站在侯爵身后的弗朗茨抿起嘴，他对于斯温和大公主的逃跑是相当不满的，虽然祖父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不能经受奔波，但是斯温在带大公主离开前居然也不和梅特涅商量一下，这就让他十分不满意了。在他看来，这根本是杰里柯伯爵为了保自己的命，才想出这个借口来，带着大公主两个人逃跑，而把他们扔在这里吸引敌人注意。

爱德华公爵注意到了弗朗茨的表情，虽然从侯爵的脸上看不出东西来，但是在另一位梅特涅脸上，他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你就不要骗我了。”他笑了起来，“或许那两位是离开了这里，但是我早就封锁了这座城市，他们想凭着两只脚回到德为得，可没那么容易。”

侯爵轻蔑的笑了一声，用不屑的目光看着爱德华，根本不在意他刚才说的话。

爱德华公爵也不打算再在这位老奸巨猾的梅特涅面前寻找答案了，他很干脆的转身，对自己的部队下令。“立刻派出人手，在全城范围内搜索卡特琳娜大公主殿下和杰里柯伯爵，决不允许伤害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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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塞西尔将军的遗体已经运抵德为得了。”陆军大臣古德里安一脸肃穆地对皇帝报告道，不论塞西尔将军的行为是否违反了他们的命令，这位老将的气节都值得古德里安敬佩，何况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不必要的追究也没有意义。

皇帝淡淡的点头，他不像古德里安那样对塞西尔将军的行为有同为军人的认同感，但是，作为君主，他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去追究功臣的过失，相反，帝国需要树立这样的英雄形象，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战场等着帝国的士兵们。

“过几日，就安排在海角大教堂下葬吧，你让亚历山大去通知卡斯伯特大主教，请大主教先准备起来，我到时候会根据行程安排，考虑是否出席的。”

“是。”古德里安并腿鞠躬，他从皇帝的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对塞西尔将军隐隐的不满。

古德里安走到门口，刚准备退出皇帝的书房，首相小威廉·诺·皮特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差点和陆军大臣撞了个满怀。

看到自己这位首相这样慌张失措的样子，皇帝不满的皱起眉头。“威廉，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你每次来都是一副给我带来坏消息的样子？”首相进来的时候都没有让宫廷侍从通报，上次也是，他这样急匆匆地跑进马都克会议厅，结果带来了马赫迪亚帝国进攻莱昂王国的消息。

皮特首相都顾不上向古德里安道歉，草草的擦了擦汗，他语速很快地向皇帝说道：“米歇尔七世把我们的使团抓了起来，现在南方的军队已经向兰兹镇行进，预计今天下午他们就就能和南方军团汇合，叛军人数将超过十万人。”

这个惊天的消息让皇帝立刻变了脸色，原本准备告退的古德里安也停下了脚步。“你说什么！”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首相，他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卡琳怎么样，有没有被抓？”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孙女的安危。

“这一点还不清楚，米歇尔七世发来的电报中没有提及。他宣称停战无效，并且要求南方诸侯的完全独立，还说如果我们不答应他的要求，那么就不保证人质的安全。”皮特首相低着头说道，他很清楚皇帝听到这样的条件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个畜生！他也配是贵族？帝国贵族的脸都让他丢光了！”暴怒的皇帝把自己桌上的花瓶砸了个粉碎，硕大的拳头上青筋狰狞着，首相和陆军大臣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似乎觉得单是砸了一个花瓶还不足以消气，皇帝又开始寻找称手的东西。

“陛下……”虽然明白皇帝在气头上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但是皮特首相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还请您明示，我们要如何回复米歇尔七世？”

“去他的回复！”皇帝直接抓起桌上的台灯朝首相扔了过去，皮特首相赶紧低下身子躲避，“我要吊死他——我要把这个叛徒脑袋拧下来——”

“但是大公主和梅特涅侯爵他们的安全怎么办？”因为皮特首相为了躲那一下已经狼狈的趴到地上了，所以古德里安只好接过话头，“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卡特琳娜殿下是否被米歇尔抓住，但是我们还是需要考虑他们的安全问题。”

说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皇帝的面皮也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沉默了下来，很难得的，首相和陆军大臣看到了皇帝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