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1/2）

四月是开学季，帝国的大部分学校会在蔷薇色的四月初开始第一个学期。

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是巴格二世大帝为纪念父亲而建立的。这座公学位于帝都的西郊，相对远离帝都的中心地带，坐落在翡翠河畔，不远处就是皇家的行宫卡琳城堡。这里风景优美，没有帝都的纷纷扰扰，而且由于地处郊区，靠近农家，反而别有一番田园风光。

巴格二世大帝有独立于着他那个时代的男女平等的观念，甚至，他对女儿的喜爱远超儿子。为了让深受巴格二世宠爱的大公主卡琳登上皇位，大帝强迫自己的儿子阿斯特拉德进入修道院成为一名神父，变相的剥夺了他的继承权。最后卡琳公主得以登上宝座，而阿斯特拉德皇子就在怨恨与孤独中，陪伴主直至蒙父召唤。

受着巴格二世大帝这种男女平等甚至是重女轻男的思想影响，那个时代的风气颇为开放，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自建立以来，就一直是男女同校的学校，直到今天，许多学校还在实行男女分别管理的时候，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仍然高扬着作为先驱者的头颅，延续着自巴格二世时代流传下来的校风。

不过，虽然这所公学是男女平等的学校，但是实际上它依旧是一所贵族学校。在这里学习的大部分是贵族子弟，只有少部分非贵族但是在社会上有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的人士才可以把子女送到这里。而这所公学也不负其盛名，它的校友涵盖着帝国上层的各个领域，当今最有名的一位就是现首相小威廉·诺·皮特。他在近四十年前毕业于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而那时候担任首相的是同为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校友的父亲老威廉·诺·皮特。

索菲娅在兄长的陪伴下来到这座著名的公学，入学申请书他们还在午夜堡的时候就已经寄出，今天索菲娅便可以来参加开学典礼了。

带着兴奋和少许的紧张，索菲娅走进了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哥特式的尖塔拱门，进入了这所陌生又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学校。斯温依旧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一副标准的老派绅士打扮，他这次是特地陪着妹妹来办入学前最后的手续，顺便完成一下上次的承诺。

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很大，由于年代久远，这里的建筑物像是一个博物馆，能够看到从巴格二世时代到今天的发展痕迹。校长所在的办公小楼就是一栋巴格二世时代风格的独栋小楼，带有着那个时代皇帝喜好红色和简约的风格，这栋小楼由红砖砌成，朴素简约，所以也被学生们称为红楼。

红楼有些年头了，虽然几度翻新过，但是走上木质楼梯的时候依然会有嘎吱嘎吱的声响，好在这里虽然朴素，但是质量还是很过关的，这种老旧感没有让人感到不安全，反而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时代感。

当斯温敲响校长室的大门时，里面几乎是同时就传来了校长中气十足的声音：“请进吧。”

斯温推开了门。校长室和这栋红楼一样，并不算大，装饰也很朴素，不大的房间中摆放着一张有些年头的办公桌和几个柜子，除此之外只有门口的几张椅子看起来还新一些。

“您好，罗素校长。我是斯温·诺·杰里柯，“斯温进门后先摘下了礼帽，”我们之前提交了入学申请，这是我准备进入贵校学习的妹妹索菲娅。”

罗素校长面带微笑地听着斯温的自我介绍，他指了指门口的椅子，示意他们先坐下。

道谢之后，斯温和索菲娅坐了下来。索菲娅打量着这位校长，他的年纪不算很大，看上去至多五十，甚至可能不到五十岁。他的身材偏胖，富态的脸上一直挂着和善的微笑，因为圆滚滚的身材，这位校长看起来也确实很和气。他的面色很红润，看上去精神十足，脸上也没有什么皱纹，所以索菲娅觉得他应该不到五十岁，但是他的头发却没有那么年轻，头顶上光秃秃的，只有周围还有一圈还勉强支持着。

在索菲娅打量着罗素校长的时候，他也向小姑娘看了过来，虽然他的目光很和善，但是索菲娅还是赶紧收起了不太礼貌的打量目光。

“您递交的入学申请已经通过审核了，如果您早几天来的话会更好，我们没有您在帝都的住址，令妹的校服我们一直没办法送到您的手上，还请您待会儿去后勤处取吧。”

“是我们疏忽了。”斯温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罗素校长对斯温这幅样子感到有些纳闷，但是因为不便开口，所以他也没有多问，只好认为这个年轻人是内向或是害羞。“我们学校是寄宿制，当然，每个周末学生都可以回家，但是在学校一切生活都要自理，这样的条件您可以接受吗？”

“当然。”斯温没有多想，直接就回答道，也没有问索菲娅的意思。不过，虽然斯温很相信妹妹可以承担这样的条件，但是在索菲娅心里，对于要时常和兄长分别，还是不那么愿意的。

“那么就没有别的问题了，令妹等一下就可以到宿舍去收拾一下，我会让玛莎女士为您领路的。”说着，罗素校长按下了桌上的按铃，不一会儿，一位健壮的中年女士就走了进来。

她脸上洋溢着和罗素校长一样的笑容，不过和那位校长比起来，她就显得更加朴素了。她穿着灰色的布裙，还围着围裙，大概是这个学校里的女工吧。

“校长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她的嗓门有些大，甚至带着粗声粗气的乡下口音。

“请您带这位杰里柯小姐去她的宿舍吧。”

“好的，校长先生。”然后她转向索菲娅，“请和我来吧，小姐。”

索菲娅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这位女士的大嗓门有点让她不是很适应。

斯温也跟着起身，准备陪着妹妹去宿舍，顺便看看这里的条件如何，但是罗素校长叫住了他。“请等一下，杰里柯先生，可以和您谈一谈吗？”

斯温顿住了脚步，然后对索菲娅说道：“您先去吧，我待会儿过去看你。”

“好的，兄长大人。”索菲娅垂下了脸，隐藏起失落的表情。

在索菲娅和玛莎女士走了以后，斯温重新回到座位上。“有什么事吗，校长先生？”

“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机会难得，很希望和您好好聊聊。”罗素校长胖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甚至面色还更精神了一些，“您姓杰里柯，我也根据你提供的身份资料查了一下，您就是温斯顿·诺·杰里柯先生的孙子吧。”

“没错。”

“那可真是太荣幸了！”罗素校长兴奋地高呼了起来，“实际上，在四十多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曾有幸听过杰里柯先生的演讲。当时他是特地来给我们这些孩子做演讲的，所以他没有提那些繁杂的理论，而是讲故事一般地给我们讲述了帝国的历史，自那时起我就对杰里柯先生产生了无比的崇拜之情，并且也迷恋上了史学。遗憾的是，我的天赋有限，在史学方面始终没有太大的成就，反而作为教育家当上了这所公学的校长。不过，虽然我现在全心地为教育事业服务，但是当年杰里柯先生留给我的深刻影响并没有磨灭。如今能见到他的孙子，也算是偿了我一部分心愿吧。杰里柯先生他现在还好吗？自从他返乡之后我再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祖父已经过世了，就在二月的中旬。”

这个坏消息让罗素校长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然后慢慢地碎裂，直至变成一张哀戚的表情。“是吗……真想不到啊。看来我的心愿是无法达成了哪。”罗素校长长叹了一阵，他的神情是发自内心的悲伤，看起来他也和伍德和梅特涅侯爵一样，都对着先代的杰里柯伯爵怀有非比寻常的崇敬之情。斯温也没有出声打扰，当然，他也不会去安慰这位校长。

伤怀了一阵之后，罗素校长又抬起头来，只是他的脸上是在无法再摆起刚才那样的笑容了。“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您另一位妹妹维多利亚·诺·杰里柯小姐，也在这里就读的事情？”

斯温点点头，但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