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陈年往事（1/2）

“午夜伯爵？”皇帝独特的浓密眉毛紧蹙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陛下。新任的午夜伯爵已经到达帝都了，但是关于册封典礼的日期依旧没定下来，这样拖延下去并不合适。”

“这不是你的职责吗？”皇帝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如果你有了安排，就直接说出来吧。”

“是。那么，安排在四月三日如何呢？”

“四月三日？稍微久了一些。不过，算了，就由你安排吧。”皇帝可不认为堂堂梅特涅侯爵会为了这么一桩小事还特意跑来请示自己，“你特意来见我应该不只为这么一件小事吧，还有什么事的话就说出来吧。”

“是，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午夜伯爵继承问题的。”尽管皇帝的语气听起来颇为吓人，但是侯爵可不是那些没什么地位的廷臣，也不是他的后辈现任的外交大臣门肯，他不会也没必要在皇帝面前显示出畏惧的样子。

“怎么，新的午夜伯爵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难道你认为新伯爵不合适，或是要为谁张目，就像上个纪元一样？”皇帝开起了玩笑，但是他的脸色依旧威严，没有半点在说笑的样子，而且这种笑话大概也没人能笑得出来。

“实际上，我想说的是现伯爵的生父，现代伯爵的独子，同时也是帝都警备司令的欧内斯特·诺·杰里柯子爵的事。”侯爵依旧不急不缓，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已经经过太多的风风雨雨，而且如今的地位又很特别，面对着皇帝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哦，我想起来了，这次午夜伯爵是长孙继承，长子似乎是因为和先代不和而被剥夺了继承权，是吧？”

“实际上，是先代伯爵在遗嘱中指定由长孙，也就是现伯爵斯温·诺·杰里柯继承，虽然直接跳过了长子，但是依据帝国的贵族继承法，在长子不能履行封臣和家族义务的时候，可以由长孙继承。因而这样的继承经过帝国法院的审核是合法的，只是杰里柯子爵依旧有继承权，因为现伯爵斯温还没有成婚，也没有子嗣，所以午夜伯爵的继承者依旧是欧内斯特·诺·杰里柯子爵。”

“嗬，一个在帝国政府任职的杰里柯子爵。”皇帝用着像是嘲讽的莫名语气，突然来了一句。他半仰着头，神情也如语气一般带着嘲讽，但是侯爵却在不分明的逆光中，看到皇帝眼神中的沉思色彩。

“那么，您特意向我提这件事，是想举荐这位杰里柯子爵？”很快，皇帝从那种沉思状态中脱离出来，又是一副凌厉神色。

面对皇帝严厉的质问，侯爵没有回答，反而是说起了另外的话题。“陛下，您还记得先代的午夜伯爵吗？”

皇帝稍稍回忆了一下，毕竟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老温斯顿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模糊得只剩下一个轮廓，皇帝发现自己全然想不起这位封臣的脸了。

“都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说起来，连亚历山大出生时的样子我都记不得了，何况我也只见过那位伯爵一面而已。”回想起这些陈年往事，皇帝不禁有些唏嘘，“怎么，侯爵阁下是要和我回忆一下过往的岁月吗？”

皇帝的语气渐渐缓了下来，似乎是因为回忆起一些往事，让他想起自己和这位侯爵都已是应该安享天年的老人了。

“婴儿出生的时候是长得都差不多，倒是他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特色，才叫人记得住。如果您想的话，我很愿意和您聊一聊过去的事。老温斯顿的也好，孩子们的也好。

侯爵的话说得很萧索，让皇帝颇有迟暮之感。大概是因为这话有了些感怀，皇帝没有把话题转回到杰里柯子爵身上，而是在书桌后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指着面前座位对侯爵说道：“确实如你所说，我们的年纪都大了，站得久了就感到吃力。想必您也是如此吧。”

侯爵坐了下来，看着皇帝，忽然笑了起来。“您与我有多久没有坐在一起聊一些无关政治的事了呢？”

“应该说从来没有过。不过，今天就当是闲聊，您就这样说，我也就这样听听。就当是，排解一下早上来的坏消息带来的烦闷吧。”

“那么。我就占用您宝贵的时间了，先生。”侯爵像是对待老朋友一样，连称呼都不拘束了，“您要听老温斯顿的故事吗？”

“如果您想说的话，奥利弗。我现在有些兴致。”

“您大概不记得他了，毕竟他是在您继位之前受封的。不过，我，还有伍德，还有一些其他的老伙计，都一直记得他，记忆犹新。当年这位年轻的午夜伯爵来到帝都接受册封的时候，一开始大家谁也看不起这个乡下贵族，帝都人就是这样，虽然表面上是一副热情的模样，但是骨子里是看不起外省人的，一点也看不起。不过，后来这位伯爵用自己的魅力与学识征服了帝都，当时的年轻人都以能与他结交为荣，要不是他早已结婚，大概还会有不少的小姐们钟情于他吧。”

侯爵的叙述让皇帝慢慢回忆起一些东西来。他想起在自己继位之前确实有一位学识渊博的伯爵在帝都名噪一时，不过，他与那位伯爵也仅仅在伯爵的册封典礼上见过一面而已，就算想起了一些细节，依旧记不起他的脸。

“温斯顿·诺·杰里柯，学识渊博，他是学界的冉冉明星，才华横溢，也是社交场上的翩翩君子，那时候的我和伍德，我们这些人，都像是他身后的跟班。但是，那时候谁能想到，过了几十年，当时的跟班都成了帝国的高官显贵；而当时的巨星呢？竟然在一个破乡下待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