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借寿(1/2)
他?
“咣当”一声,老爷子手里的拐杖直接掉在了地上,踉跄的身形一倒,还撞到了一旁越泽之前给他搬来的一把椅子,也幸好有这把椅子,要不然还真弄不好,会把老爷子这一身骨质疏松的骨头给弄折了。
这可就说不上碰瓷了。
“你果然都知道。”
易珩看着这个垂暮的老人,默默敛目。
生老病死,自然循环。
可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不怕的死的人,那仅仅只有两种:一是参破生死之人;二是知道死亡之后的秘密。
可惜很多人都参透不了生死,而没有死过的人,又岂会知道死亡背后的秘密。
所以易珩可以理解人对死亡的惧怕,因为她曾经历过死亡,眼看着一条条生命在她的眼前消失,他们那留恋和不甘的目光一直都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死亡究竟是什么?
是对爱的人绝望的留恋。
是对想的人最后的告白。
是对不能经历的未来,残酷的期许。
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剥夺别人生死来满足自己寿数的理由。
玄门和约乔司家族中的利益,她一直以来都有暗暗探查。
而玄门九家没有一家逃过了亚玄的算计,有的人为了利,有的人为了名,而对于名利双手的钟家,唯一可以让他们看上的,那就哪怕他们即便是做了医生之后,也求之不得的生命。
这也是易珩在确定钟意会继承钟家之后,要肃清钟家的原因。
哪怕是钟老爷子,最后也逃不过的。
“借寿之人需得八字命格,命格相契之人,便可用秘法引其血气,将之命格进行调换,寿数便会被修改。可你知道吗?你的寿数延续,必然会有人因你枉死。这些人命格混乱,进不了生死簿,不能投胎,不能轮回,只能漫无目的的飘荡在这人世间。无根、无家、更无法受烟火供奉,哪怕是冤魂都要比他们过的舒坦。因为他们连恨都不知道该恨谁?一日又一日重复且漫无目的游荡,直到大限将至,魂飞魄散。这些他一定没有跟你说过吧?而且他也没有告诉你,一旦借寿之人将死,命格便会归于生死薄上。而你们做的这一切都将会被功德笔说记载下来,是非对错必有功德相惩。而你的惩罚,难道就能重入轮回吗?”
又是“咣当”一声。
钟老爷子已经是面无血色的跌进了椅子上,他脸上那无法抻开的皱纹,蒙上了一层怨毒的黑气。
“不,你是说谎的,我不相信,我根本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他有办法帮我挡去劫难。而且我还给了他四十九个男”
“男什么?”
钟老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骨立的身形顿时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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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
火球。
吊桥。
河水。
还有坍塌的冰面。
巨大的信息量一下子全部涌进他的脑袋里,混乱的让他应接不暇。
“呃”
痛苦的皱眉,太阳穴传来的疼痛蔓延到整个额骨。
他咬着牙,在太多的疑问中问道:“她呢?她在哪?”
钟意居高俯视着他,脸色木然的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山涧的河水冰冷,水流又急,你的肩膀被烧伤了,肋骨在河里受了撞击断了三根。还好没有造成额外的内伤。不过你在河里泡的时间很久,身体受了寒,这才是重点。好好修养,炎症要是起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钟意说完就想走,可手臂却被一把抓住。
“她呢?我问你她在那?”
被抠着紧紧的手臂,很疼。
钟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没死,你不用担心。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也不会在这照顾你。”
“那她在哪?”
钟意挣脱开他的手指,俯身对他说:“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而你只需要好好修养,给他一针安定。”
越泽不甘心的被人压住了身体,然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再然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把钟意揍了个生活不能自理,还粗鲁的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再再的然后,就是他昏昏沉沉的睡了几天几夜,做了一个不断重复的噩梦。
他在湍急的河水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把他救了上来。
可却在最后的一刻,被冰冷的河水浸没过了她的头顶,他用力的哀嚎着她的名字,可她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就像被冰冷的风冻结了四肢,无能为力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淹死。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高岳乐奚落的说:“你这家伙比我年轻,看着比我强壮,可没想到身体素质却赶不上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高烧不退,直说胡话。你说你担心易珩,叫她的名字也是情有可原。可你居然把钟意骂了个底掉,就连钟家也不放过。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牛掰的人呢,敢骂自己的主治医师?要不是有钟家老爷子坐镇,就钟意那个不懂医德是什么的流氓医生,早就把你活刮了。现在你应该是一具被福尔马林泡着的标本了。”
“她呢?”
沙哑的声音,陌生的让他感觉不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就像锯条摩擦着上了锈的铁管。
“果然被钟意说中了,你这狗粮喂的真当家常便饭了?”高岳乐将一根习惯放进了他的嘴里,“你一边喝,我一边说。其实我也没看见易珩那丫头,只是听钟意说,慕贤卓赶了过来,然后他就把她带走了。这两天他给我们打过电话,报了平安。她现在应该回了左丘,而且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奶奶前两天就赶过来了,昨天确定你退烧了,这才离开。不过,我听她说话的意思是,易家那边说,你们的订婚典礼有可能要推迟了。”
喝了一些水,越泽才感觉那发紧的喉咙有一点点的松弛下来,嗓子也没有干涩的疼痛感了。
“她伤的很重?”
高岳乐点了点头,“应该不轻。”
“嘀嘀嘀嘀嘀”
床头的机器突然出来急促的电子音,越泽的目光盯着头上方的天花板,入眼的白色单调的清冷。
盯的时间久了,他的眼睛突然有些发涩,当眼泪划过眼角的时候,他的眼球才再次转动起来。
“你哭了?”
高岳乐先是被不断加快的心跳吓了个半死,然后又被他的眼泪直接震住了。
上一次越泽哭的时候,不知道是时间太过久远还是下意识的被他选择遗忘,然后他静静的寻找着那段记忆,再然后静静的看着他的眼泪接二连三的滑落。
撸起袖子在院子里当苦工,慕贤卓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沈巍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天气变冷之后,这阳光就显得格外珍贵。
可慕贤卓却觉得,这么冷的天气晒天阳,就跟站在吹冷风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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