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相公是半个孩子(二)(1/2)
第五十七章 相公是半个孩子(二)
江白圭细想栀子的话。亦觉得在理,虽这话出自自家娘子之口,让他面上难堪,可还是认真的点头,叹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授人以鱼只救一时之急,授人以渔则可解一生之需。”
栀子瞧他还能引经据典,知他心中明白,便不再提起方才之事,只捡了些闲话来讲。
回到家中,吴氏已经等得发急,见江白圭满头是汗,一面责怪栀子不懂事,一面让江白圭进屋坐。待坐下,又让夏欢与两人打洗脸水。
洗罢,吴氏已经在堂屋中摆好席面。家中就只几人,也就没那么多讲究,都围着桌子坐了。因席间有金宝时时闹点子笑话,一餐饭倒也其乐融融。
用过饭,栀子将江白圭安排在零时整理出来的屋子歇息。这才得闲与娘亲弟妹说话。吴氏念着金妈妈那次的话,最是担心栀子在江家不受公婆待见,便问的格外仔细。待栀子再三保证一切都好,方才将一颗心放回腹中。娘儿几个亲亲热热的说过一阵话,吴氏不放心春喜装回礼,就让栀子歇一阵,自己带着果子去灶间查看。
栀子回来后,还未寻着机会与涂妈妈单独相处,趁机唤了涂妈妈来说话,她问涂妈妈家中之事,涂妈妈一一禀明,与她先前在娘亲妹妹那里听来的无二,才真的放下心来。
涂妈妈又道:“奴婢前日托胡仲伦买了两本农事书,其中一本讲过养鱼,说草鱼可以与鲢鱼混养,草鱼食草,鲢鱼食草鱼秽物,两样相得益彰,比单养草鱼划算。奴婢想问问姑奶奶,下次买鱼苗时,是不是买一些鲢鱼苗来养。”
闻言,栀子难掩面上讶色,道:“你还看农事书?”她实在想不出,像涂妈妈这种淡漠优雅之人会去学习养鱼。
涂妈妈神色淡然:“姑奶奶让奴婢经管家中事务,奴婢又不懂农事,自然应该学习一二,免得坏了事。”
虽然晓得涂妈妈这般做是为着金宝。可栀子还是心存感激,道:“我也听说过,只是从未养过,还是该谨慎些,你先拿出一半的鱼塘来试养,待养成了,再全都这样混养。”
涂妈妈应下,又道:“听胡仲伦说,邻近几个村有人见我们养鱼挣钱,也开始挖塘养鱼,养鱼的人家一多,只怕卖不上价钱。奴婢就想,不如隔出一块鱼塘来培育鱼苗,单卖鱼苗,不愁冲了价钱,姑奶奶以为如何?”
看来涂妈妈倒是真做过不少功课,栀子想了想,道:“法子是好,只是,我们不懂如何培育……”
涂妈妈笑道:“这倒不难,我们不懂法子。自然有懂得的,我们只需雇人来帮忙就是了。胡仲伦与卖鱼苗的打过交道,奴婢昨日问过他,他说养鱼苗的人家多是雇的长工,并未签卖身契,要寻人也轻松。”
栀子听能解决技术问题,就来了兴趣,仔细与涂妈妈商量起来,待定下细节,时辰已不早,栀子虽不舍,可不能在娘家过夜,只得收拾了回江家去。
到得静心居,栀子与江白圭各自梳洗了。栀子分出带回的糕饼,让二丫与江雅送过一份去,自己捧了一份去颐养居,老夫人使清影收了,不曾看就放在一旁。栀子不以为意,又去赏梅居送糕饼。
江夫人收下,笑道:“亲家母真是客气了,还送了那许多鱼来。”
吴氏怕回礼太薄,让栀子面上不好看,就使胡仲伦捞了一百尾鱼装了五桶随车送来,栀子方才已让二丫送到厨房去。这时听江夫人提起,她一面感叹江夫人对家中之事了如指掌,片刻功夫厨房之事就传到了赏梅居,一面笑着与江夫人客气。
江夫人道:“那些鱼一时吃不完,我让尹强家的养在了厨房边上的一个小池子里。只是我们都不懂养鱼,还需你照看一下。免得死了可惜。”
栀子应下,又与江夫人闲话,江夫人见她茶过三巡也不告辞,料想她有事要说,就将金妈妈支了开去。栀子趁机从袖中取钱袋放在旁边的紫檀木几上。江夫人诧异,道:“这是什么?”
栀子低下头,道:“媳妇想了许久,还是觉的这事应该与夫人说。”她将周婶子哄江白圭银钱之事讲了一次,又道,“其实那婆子媳妇也认识,是个贯会占小便宜的,但媳妇怕闹将起来大家面上不好看,相公问时就未说实话,只悄悄去问那婆子取了一半银子回来。也不知媳妇这样做是否妥当,若是不当,还请夫人原谅。”
江夫人拉了栀子的手,道:“难为你想的周到,确实应该瞒下。”
栀子见江夫人神色未变,料想江夫人并未对她的行为动怒,就笑道:“相公这般心善,将来做了官,肯定能做个百姓爱戴的好官。”她这话却是反话,是想借机提醒江夫人。
江夫人并非短视****。听栀子这么一说,再联想江白圭被周婶子哄骗之事,突然警醒,儿子这般心不懂世情,如何做得了官?遂惊出一身冷汗来,她这些年听信老夫人的话,只盼儿子高中,旁的事情都只道是扰乱他读书的心思,如今看来,却是错之又错。
心思转过数遍,江夫人后悔不已。再看栀子,就觉的亲切,道:“心善固然是好,可心善却未必能做得一个好官。”
栀子闻言,晓得江夫人心中定然有所触动,放下心来,起身就要辞了去。
江夫人看出栀子心思细密,家中境况瞒不住她,索性趁机挑明,就不放她走,道:“老太爷从前在辽王府当差,深得老王妃赏识,赏赐不断,这些年买地置田也攒了些家底。前年白圭中举,老太爷担心自己在藩王府中当差影响白圭仕途,就向老王妃请辞,老王妃喜白圭,又感念旧日恩情,就准了。老太爷回家后,老爷看家中进项少了,就想学人办作坊,只是他一个读书人,哪里懂得这些,银钱花出去无数,却一两银子也未挣回来,还欠了人钱债,累得家中卖田卖地为他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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