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喋血雁门（五）（1/2）

第五日，天光放亮，已然吃罢早饭的晋阳军集结完毕，丁原居于中军号令全军。

“我丁建阳自公元171年任领晋阳司马，而今已是十年过去！我们这支晋阳军从发展壮大到得今日，也已十年！这十年之中，我们历战无数，但当今日，是最为凶险！此战过后，我不敢保证谁能得活。为此，请大家把吃饭用的饭甑（陶碗）拿出来，将水囊里的水倒入其中！”丁原于阵内朗朗命到。

晋阳军的将士按着丁原的命令，擎了饭甑，倒入了清水。

丁原也从薛兰手中接过一只倒满了水的饭甑，高高举起，说道：“这只饭甑，是我二十三岁入伍时，得来的，我一直留在身边。而今，我四十三岁了，这只饭甑我已用了二十年。但是今天过去以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它吃饭。这里我将其装满水，以水代酒，用其做杯，敬大家一杯！若今日，我丁原得马革裹尸，则我毕生夙愿得偿；若是侥幸得活，回去之后，我将大家的饭甑都换成金（这里丁原于“金”上的意思是“铜”。）的！”说罢，丁原将甑中之水一饮而尽。接着，将饭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稀碎稀碎！

晋阳军的将士们见状，皆是仿着丁原，将水喝了，将饭甑摔了。大有一种当年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吃完了这顿没下顿”的感觉！

听着一地的碎瓦之声，丁原感到很满意，又厉声说道：“最后，我要借用在给陛下的血书中一句话――若是要以我们的鲜血来洗清世人眼前的迷雾。那么，我愿今日便是我丁原的死期！将士们，与我一起冲啊！”话音未落，丁原在薛兰、吕布的围护下，引着那八千刚刚凑齐的“骑兵”冲出了晋阳大营，向正面张牛角的本阵冲来！

在八千晋阳骑兵的身后，负责阻击鲜卑军和黑山军的高顺、侯成、魏续、宋宪等人引着余下的一万七千人皆是单腿下跪，相送丁原！

本是打算养足了精神再“杀鸡”的张牛角不曾想，丁原竟是主动出击了！

虽然应战时，显得有些被动，但占有绝对优势的黑山军，还是很快稳住了阵脚。张牛角举着方天画戟，挥舞着青色大旗，指挥作战。

晋阳军营前这一开打，左右两面的黑山军虽然未得张牛角的帅令，但为响应主帅的围攻计划，便即开始攻营。

本是已与张牛角约好――巳时（上午九点）开战的鲜卑主将见得黑山军开始攻营，不明就里，以为自己鲜卑的时区划分和中原不同。中原的上午九点和鲜卑的上午九点不是一个九点！于是，便也匆匆忙忙，提早开战！

黑山军的仓促应战和鲜卑军的仓促进攻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黑山军的“散漫”教本无计划性的他们，在不按套路出牌的情况下进攻，显得更加的散乱。虽然抵敌左右两边四万黑山军的只有侯成、魏续、宋宪等人所领的七千人，但在依托营盘的守阵，以及“不求进取，但求无过”的思想指导下，还是勉强守住了左右两边。

然而吃得是牛肉干、喝得是马奶酒、零食都是酸酪干的鲜卑骑兵就不一样了！鲜卑主将所带的鲜卑精骑是一支“说打就打，说走就走”的“铁军”。为此，甫一交手，鲜卑军便即给负责殿后的高顺及一万晋阳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敌我两边的晋阳军和鲜卑军一边用两种不同的语言，表达着同一个意思――“瞄了个咪”，一边寸土必争的展开血战！

前时，一战就为鲜卑铁骑削掉近五千战力的晋阳军未敢“怠慢”，都是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这样必死之心的战士们，用血肉筑起了一道长城。

在脱去了战袍，拿起了铁盾短刀，赤膊上阵、身先士卒的高顺带领下，顽强的阻击着侵略者前进的脚步！

此战过后，高顺所领的一万人，仅余三百余众。未曾经历这场惨烈阻击战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三百人是怎么活下来的。而更加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在战力根本不是差了一两个数量级的两军交锋过后，晋阳军竟是用九千七百名勇士的性命换取了侵略者四千具死尸！

若干年后，当丁原以高顺及幸存下来的那三百勇士为基础，组建起一支敢死队后，那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敢死队获名“陷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