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背后的阴谋 五至七(1/2)
五
多年破案生涯,使他对人的心灵之窗十分熟悉,从中能看出种种心理活动,如看一幅明晰的思想线路图。这是一种感觉经验,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第六感觉。
目光又归拢、凝聚在那媳妇身上。他观察着那媳妇的每一个动作眼神,品味其哭泣的每一个声音韵味。他的目光好像已看透了女人的头皮,进入到大脑,对大脑的每一个细胞进行品评、分剖,剖析她每一个感情的浪潮……同时眼角余光也毫没放过周围群众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终于,凭着多年人生经验铸就的、本能而微妙的第六感觉,他总感到那媳妇的号哭有些过分,有些表演成分,是职业性的疑心病吗?
“嗤。”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冷笑,细如微风吹动竹叶、游蛇滑过草丛。但心细的王科长捕捉到了,他不失时机地扭脸看去。
人群中有个黑脸汉子,双手抱胸,脸上还残存着没有散尽的讥讽情调。
王科长暗记在心里。
六
法医开始验尸。
死者系男性,四十上下,是从崖顶上摔下来跌死的。落地时头朝下,头骨碎裂,脑浆流出,右腿骨折,已难辨其脸型。据检测,死亡已有半月之久了。
“死者是你男人吗?”王科长问。
“就是的,半月前就寻不着他了,到处寻也寻不着。他失踪时,就是穿的这衣服、这鞋,是我男人无疑。”媳妇收住哭声,抽抽噎噎。
“不会错吧?”
“我自己的男人,扒了皮我也认得。”媳妇表情木然,呆滞。她正经历着人生最痛苦的时刻。
“你男人多大年纪?”
“三十八岁,属牛。”
这与法医验尸的结果情况相符。
“你男人身上还有什么可辨认的标记?”
“我男人左腿上有一块铜钱大的疤,那是他小时被蛇咬下的,他左肩膀上还有个刀印子,那是前些年去西安,跟流氓打架落下的。”
一位公安干警挽起死者的裤管,果然左腿上有一块铜钱大的疤,又解开上衣,左肩膀上果然有个勉强辨得出的刀印子。他转脸对王科长郑重地点点头,示意完全准确。
死者上衣继续扒开。媳妇眼尖,一眼看见那肚皮上的胎记。
“对,我男人就是有这个胎记。”
媳妇忍不住又哇地哭出了声,也许想起往日的甜蜜?
“你先不要哭,为了进一步弄清死因,我们想剖尸检验。”
“不行,人死了还不给个全尸?我坚决不同意。”
“也许,人是先死后扔下悬崖的……”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能那么残忍。”
这时,王科长察觉那人丛中的黑脸汉子脸上的讥讽情调加深了,鼻子似乎又哼了一声。
“那好,这事先放下。你能不能讲一讲你男人最后那几天的活动情况?”
“我男人是十几天以前就失踪了,谁也不知他到哪去了。他给我留下的话是说他要回老家。可后来到老家寻也没人。怪就怪那天那个算命先生啊!”媳妇又抽抽噎噎哭起来。
“算命先生是咋回事?”
“那天不知从哪来了个算命先生。我男人就让他算命,他算着我男人家里每辈命里只存一丁,是单线相传……就是说我们家里命里只能有一个男的。我两口有一个5岁男娃,算命先生说一年之内,不是娃死就是我男人死,反正得死一个。这下子我男人就有了负担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后来就离家出走了。现在我明白了,他是怕娃死他李家绝了后,就跳崖自杀了啊!呜哇哇哇……”
听完这媳妇一席话,周围到处响起唏嘘之声,这真是旷古未闻的迷信悲剧。
王科长一字不漏地把媳妇的话全容纳进记忆里。他发现那黑脸汉子又“嗤”了一声,嘴角的讥讽又加深了。
“我也不要活了啊!”媳妇张玉莲忽然撒腿直奔崖根,一头朝崖壁上撞去,幸亏被手疾眼快的人死死拽住,挣扎中,一只花鞋也跌落了。
就在这时,那黑脸汉子口里蹦出了几个字:“甭拦她,让她死去,看能死得了不?”谁也没注意,只有王科长听见了,他是唯一一个注意力没被那女人吸过去的人。
七
村委会办公室里坐满穿警服的公安干警,气氛严肃。
案情讨论会已拉开序幕。
暂时没有人发言,每个人都在运用经验和知识,把一上午调查来的案情的种种表象装进脑子里,进行剖析、筛选、化合、分解。无数推理、假设、判断,在大脑皮层上飞也似的旋转。
一支支挂着长长烟灰的烟蒂。
一团团腾腾缭绕的烟雾。
一张张因苦思而显得憔悴的面孔。
一个个身躯宛若云雾缭绕的座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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