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和牛粪 一(1/2)
鲜花和牛粪
一
连绵横亘、苍劲挺拔的秦岭山,静静地浸泡在一片茫茫夜海中。黑暗似乎统领了一切,但仍有一点灯光在某处半山腰间闪烁着,挣扎着。极像是一颗星星从空中掉落,卡在了那儿。
那是罗家村村委会的办公室,灯光是一盏煤油灯发出来的,这里太偏僻,离最近的山外还有几百里距离,还没通上电。技术上通电没问题,主要是村里太穷,买不起那上百根电杆。这里虽属山区,行政上仍属山外的凤山县管辖。
烛火如豆,把一个庞大的人影映在白墙上。
凤山县公安局王局长(即王科长,已升任局长)正在慢悠悠踱着方步。他快走几步,又放慢,停住,转身,再慢慢溜达……
他现已四十出头,但相貌并不显老,黧黑的脸庞上敷着一层严峻表情。长途奔波了一整天,他却依然精力旺盛,双目炯炯。
初夏的山区之夜,凉爽而静寂。大山的阴影从四周压迫过来,极像是一群庞大的怪兽。暗紫的天穹疏星点点,显得朦胧而幽远。月亮钻出云层,沿山势起伏的麦田里、密林的顶端、崖壁上立刻月光如水。
王局长粗拉拉的大手背在身后,他脚下的步履虽然迟缓,但在他那光洁的额头里,思考的野马却在高速度地奔驰着。这奇妙的一慢一快,形成绝妙对比。
一步两步:罪犯虽然落网了,但山高路远,周围都是荒山密林,明天押送途中会不会出事呢?罪犯可是“狡猾狡猾的”。
三步:回去后如何审讯追赃?如何妙计撬开他嘴?如何扩大战果,将其他罪犯也摸清楚?
对手唐方成是被社会风雨之精华修炼成的一只狡狐,三十六七,中等个儿,脸挺白净。他本是乡里一个游手好闲的农民,但借改革之机大搞犯罪活动。在近三年时间里,打着民间集资旗号,非法集资数千万,以拆东墙补西墙方式越滚越大的,最后欠了几十万,捅了个大窟窿,拍拍屁股走人了。多少受骗人寻他、报案、哭天抢地,甚至想自杀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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