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 镜花水月（1/2）

“夫君啊????你死的好惨，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活下去啊????”一个嘤嘤咽咽的声音传来，让铁萧然一愣。只见尸山血海的战场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年轻的女子，怀抱几个月大的婴儿在一具尸体跟前哭的凄凄惨惨。

“我的儿啊！你怎么死了???让我这白发人送你这黑发????”又一个白发老妪在一具尸体跟前哭的昏天暗地。

一时间到处都是老人、孩子、妇女抱着地上残破的尸体哭的死去活来，呼天抢地，人间地狱什么样？想必也不过如此，失去至亲这些人应该很悲惨！看到这种状况铁萧然想起自己失去母亲时候的痛苦，心中的暴虐之气慢慢平复，然而想到这里有很多尸体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取而代之的又是无边的愧疚。

“我怎么了竟然亲手杀死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我刚才怎么了？”铁萧然感觉到刚才有些不对，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狂虐？

“也许我不杀他们，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吧，到时候谁为我哭泣？战场之上就是你死我活，活着才有更大的意义。”铁萧然想想刚才战场上的情况勉强说服了自己。不过看着哭声震天惨绝人寰的战场铁萧然的愧疚还是慢慢浮上心头，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铁萧然觉得矛盾，一方面在战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人杀人很正常，但是另一方面看到自己亲手造成这些孤儿寡母觉得无限愧疚，这些人的哭声让他觉得心头烦闷，想要离开却不知道去哪！

真让人心烦不如杀光他们算了不过一群蝼蚁而已，茫然四顾的铁萧然被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吓出一身冷汗，不行他们已经够可怜了怎么还能伤害他们。铁萧然赶紧拼命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但是这个念头一产生就想生了根一样哪能轻易压制下去，铁萧然原本平复的暴虐之气竟然蠢蠢欲动有压制不住的意思。

我怎么能有这种念头？难道我已经入魔了，难道是我修炼魔道功法的原因？铁萧然不禁怀疑自己入魔。不对！铁萧然否定自己的想法，这里是幻境，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幻化的，虽然貌似真实但是并不现实，也就是说刚才的战场和现在的状况都是幻化出来的。这个幻境竟然如此厉害，竟然能影响自己的道心，一定要小心。

想到这里铁萧然心中狂虐之气慢慢平复，但是虽然是幻境，这里这些人失去亲人的悲痛却是一点也不假的，铁萧然本来就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邪修，所以看到这些人如此惨痛，悲悯之心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我在幻境之中干下的事情将来会不会在现实之中也如此，动辄伤人，出手就杀人盈野。铁萧然突然回想起自从自己修真以来参加的数次大战那一次不是杀出来的一条血路。佛手山一战，巨木山庄一战，五行正宗一战多少人先后丧命在自己的手里，他自己也数不清楚。年轻一代第一人，那是实实在在靠鲜血堆积起来的，将来自己又会诛杀多少人才是结局，或者某一天被别人杀死成就别人的声名。

想想自己死后秦红莲哭的死去活来的情景，铁萧然心肠又硬了起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拿命来就是，这些人如此聒噪杀光又能如何???

铁萧然在两种情绪中挣扎不断，来回徘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来一样，究竟想怎么样？你给我一个理由？杀？不杀？这该死的棋局你究竟想怎么样？铁萧然抱着脑袋不知所措。

好，既然想不明白今日索性就杀个痛快，入魔又如何？过了良久铁萧然放开脑袋抬起头来，双目血红一股狂虐之气咱发出来，铁萧然压制不住胸中的狂虐之气就要大开杀戒。

突然田小猫曾经送给铁萧然的元灵环在铁萧然右手小拇指上一亮，铁萧然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从右手小拇指开始瞬间传遍全身，胸中的狂虐之气被这股清凉之气洗涤的荡然无存，铁萧然只感觉一激灵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好险刚才差点入魔。

没想到这元灵环还有这等妙用，竟然可以净化心灵化除心魔？铁萧然自从得到这个元灵环一直以为只不过是平天海阁的一个信物，从来也不知道它的功用。其实元灵环的作用之一是用来守护心神，在关键时刻保证心神不被外魔所侵的。

铁萧然虽然惊讶但是不敢多想，赶紧抱元守一稳固心神，趁着这个机会稳固自己的道心以防在受外物影响，甚至一不小心步入魔道。虽然守住了心神但是两种念头却是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徘徊，究竟应该何去何从铁萧然依然很痛苦。

铁萧然想起田小猫的话，‘大道唯一、勇猛精进’，但是大道是什么？大道源于天道，天道又是什么？天道飘渺，每个人都从天道之中参悟自己的大道追求最终的目标：万法归真，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但是万千天道之中那一条才是自己的大道？

是无情的杀伐，还是怜悯众生？

铁萧然陷入迷茫，在幻境外面的孙白猿也好不哪去，虽然没有陷入‘一子惊生死’的幻境，但是受到铁萧然和那个怪人气势的影响，孙白猿也渐渐感觉到了一丝明悟，竟然顿悟了，丫丫在旁边一看自己的男人顿悟了不敢打扰，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既兴奋又担心。

那个怪人自从落下一子之后只是看着棋盘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让人觉得诡异莫测。而对面的铁萧然一脸的木然仿佛魂魄已经不在，实际上是陷入了幻境不能自拔，而且原本漂浮在铁萧然和那个怪人头顶的棋盘竟然没有消失化作一片混沌的不清的气体，在两人头顶翻滚波动。

生还是死，怜悯还是毁灭，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众生脆弱天道无情，众生不过是天道的棋子而已，但是天道又是公平的，给与众生求得大道的机会，生是道，死也是道，哪有正邪之分只有修炼不同而已，既然生是道死亦是道，又何必在乎生与死，杀伐还是怜悯，只要剑道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