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为秋风所破歌》(2/2)
从我记事起,由密山到黑台,我家至少换了五个房子,平均一、两年就要搬一次家。记忆中,这些房子都是泥土墙、茅草房盖,大概就是杜甫所说的茅屋。比较好一点的房子大概是从华盛厚老刘家搬到密山南门外,五叔去青岛后,我们家去住的那个房子;可能是砖瓦房,门前有一颗大柳树,房后有一片灯笼果灌木丛。不幸,因为在学校和同学们闲扯的时候,我把在那时的儿时生活说得稍微理想化一些,竟成为反右斗争时受处分的一条美化旧社会的“罪状”。永安住的房屋是租老夏太太的里外屋不分、类似锅连着炕的偏厦。是条件最差的,但是居住的时间较短。住得时间长的,就是黑台租住老杨家的房子了。光复前,住在靠道的两间房;光复后,老杨家大爷的儿子要把我们住的房做为门市房开果香铺(糕点作坊),我们家搬到后院原来老杨家二爷住的两间房,在老杨家哥仨住的六间房的尽东头。
这座房子的墙体是用大块的草垡子垒砌的。草垡子是苔草的根茎,人们在草甸子里,把多年生长的苔草根茎,用锋利的平板锹切割成土坯大小(约五、六块砖或更大一些),铲下,叫做草垡子,用于砌墙。苔草生长在我们村西北塔头湖一带的草甸子里。据文献记载,苔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有些苔草像草坪一样生长非常密集,也有的匍匐生长。它们有非常茂密多分支的根茎,成群簇生。草垡子砌的房子墙体轻,保温性能极强。
土改时,贫下中农大多数人家都分到房屋。我家虽然是贫农,由于老杨家是中农,按政策他家的房子不能分,所以,我家和土改前一样,仍然要向老杨家交纳房租。房租多少,我不知道;估计不会高。这样,房子就很少进行维修;我家没有维修的义务,也确实没有维修的能力;老杨家不进行维修,我们家也从来未有提出维修的要求;为什么?谁也不说!遭罪的,当然是我们家。我们家的东山墙,住进去的时候,就有些向外倾斜,不细看,基本与地面垂直。斗转星移,墙向外倾斜,与地面的夹角已经不是90度,我上高中的时候,已经接近70度。老杨家大爷找一块木板横在墙上,拿一根原木戗上。老杨家大爷说,支撑个三、四年没有问题。确实,直到我们家搬到密山,那面墙也没有倒,这就是草垡子砌墙的优越性。
我上大学那年,密山运输公司给职工盖了宿舍,我家由黑台搬到密山,住上了公家的房子。
运输公司宿舍位于密山中学的东侧,大约有五、六趟,每趟房大概有十来户。红砖结构、油毡纸房盖、一户一个门、每户建筑面积不超过20平方米。有自来水,烧煤的炉灶,厨房与居室之间有火墙隔断,很适于北方寒冷的气候。公司的老职工都搬进了新居。入学后第一个寒假回家,走进了新家,有一种满足的幸福感。道理很简单:父亲是国家职工,房屋是国家给的房子,公有制的福荫已经实实在在地降临;我们家再也不会去租住别人家一到伏天雨季就会“床头屋漏无干处”的茅屋了。
此后七、八年的时间里,在我的学习、工作的生活中,没有因为居住与房屋的问题而发生烦恼。因为,结婚之前(包括结婚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住在集体宿舍、吃在学校和机关食堂。
结婚之后,住房问题无法避免地占据了生活中的重要位置,成了矛盾的焦点。故事多多,以后再叙。
(2009年3月30日15:3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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