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炎魔魇（1/2）

龙启拿着州牧大人赏赐的雕花木盒走下台，来到绿衣身边。

牛娃和狗蛋围了上来吵着说道：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龙启打开木盒子，盒子里面装着最寻常然而也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钱。龙启数了一下，整整三十枚白鸿钱，一枚白鸿可以换一百枚靑蚨，龙启和绿衣辛辛苦苦在工坊做一天事情也只有五十枚靑蚨钱。

龙启跳了起来，拉着绿衣飞快地跑出赤场。

布衣坊的伙计正在把店外的招牌搬进店里。

有熟识的路人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打烊了，晚上不开了？

伙计说道：晚上赤场不是放焰火吗，一年就这一回，我得早点去。

这时候伙计看见中午来店里看衣服的几个孩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牛娃大声叫道：还好还没有关门。

龙启气喘吁吁地对伙计说道：我们买衣服。

伙计看着几人，颇为吃惊地说道：兄弟，这么快就发财了。

龙启终于为绿衣买下了这件“春水绢”制成的裙子，他兴奋地对绿衣说道：怎么样，我龙启说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你现在就去更衣房换上这件新裙子吧，我要你穿着它，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焰火。

绿衣一脸甜蜜地顺从龙启的安排。

布衣坊里面正好也有孩童衣装，龙启给牛娃和狗蛋一人买了一件新衣裳。

伙计说道：小哥，你给他们三人都买了新衣裳，你自己也要买一件呀，看你身上的衣服都翻起了毛边，如今广场上面寒风瑟瑟，你穿着这衣服就不冷吗？

龙启举起胳膊说道：我有热血暖身，穿什么衣服都不会觉得寒冷。

绿衣和牛娃也让龙启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但是龙启死活不肯。

几个人走出布衣坊，绿衣埋怨地说道：龙启哥，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自己买一件新衣裳呢？

龙启笑道：看你们穿新衣服比我自己穿着都开心，再说了我穿什么衣服都差不多一个样，我们快去吃点东西吧，广场上的焰火马上就要开始了。

几人在一家面馆吃了点面条，便来到了赤场，这时候天刚刚黑下来。

狗蛋果然没有骗人，此时的赤场之上人声鼎沸。

像树一样的烟火在广场上四处绽放，向四边喷射着银色的火花。

广场中间搭着几个戏台。

有一个戏台上几个长胡子老头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曲，手里拿着几节钢鞭噼噼啪啪地打斗着。

牛娃看了一会儿便拉着狗蛋跑向了另外一个戏台。

这个戏台上头戴尖尖的高帽子的两个侏儒正踩着高跷比身高，只听见穿着黑衣的侏儒说道：我上辈子长的可高了，街坊领居都管我叫长人，每次出门我都会撞在门头上，撞起一个大包。

红衣侏儒说道：要说我上辈子长得有多高，我这么和你们说吧，村里面的小儿放风筝要是被挂在树梢上，他们都不会爬到树上去捡，每次都会来找我，我只要一伸手，捡树梢的风筝就像在菜园子里摘菜一样轻松。

黑衣的侏儒又说道：“我上上辈子，长得就像座山似得，有一回我走的累了，坐下来歇一会脚，谁知道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几百个儿孙，扛着锄头，拿着箩筐簸箕爬到我身上来开始挖我皮肤上的油泥，那白胡子老头子一边挖还一边说道：“这座山敢挡着着我们的路，我们就要把它铲平，这叫挡我者死”。他孙子说：“爷爷、爷爷，这座山这么大，我们要挖到什么时候？”。白胡子老头反手一巴掌把他孙子打得哇哇直哭起来，老头教训他孙子说：没志气的东西，不知道山不加增，我子子孙孙无穷匮也，难道还搬不掉它，不然我生下你们这么多废物干什么用。”

红衣侏儒说道：“我上上辈子，长得就像天一般高，有一天中午我躺在河边睡午觉呢，也不知道怎么飞过来一只蚊子，我伸手就去打这只蚊子，谁知道突然天就黑了下来，我正在纳闷呢，这也没下雨呀怎么天突然就黑了呢。过了一会儿天又亮了，天上那太阳哭丧着脸对我说：你打蚊子就打蚊子呗，你打我干嘛，你刚刚一巴掌把我打到烂泥塘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抬头一看，那太阳上面还真有两块泥巴。

红衣侏儒说道：我上上上辈子，长得比天高多了，我上嘴唇在天上，下嘴唇在地上……。

下面人群中有人喊道：那你的脸放在那儿呀。

黑衣侏儒对大家高声喊道：像他这种人，要脸干什么，留一张嘴给他吹牛就行了。

牛娃和众人一起哈哈大笑，拉着狗蛋又跑向另外一个舞台。

这个戏台特别大，在上面表演的不是凡人，而是赤岗学府的修真之人。

此时正有两位道者在上面表演打斗，两人拿着剑舞得花团锦簇，台下观众眼中只见一片剑光凛凛、人影翻飞，不住地叫着好。

龙启几人看得如痴如醉，牛娃也跟着拍着巴掌叫好。

“这种剑法都是花架子，打给凡人们看看而已。”

牛娃往旁边一看，说话者然来是洛歩川。

牛娃说道：我就说今天这么热闹，怎么不见你洛歩川。

洛歩川说道：你有所不知，我素来有一个做人的原则，凡是我家老头子出现的地方，我是尽量躲开。

牛娃向洛歩川介绍龙启和绿衣。

龙启拱手道：在下龙启，这位是绿衣。

洛歩川也拱手道：在下洛歩川，久仰久仰。

龙启赶紧说不敢不敢。

洛歩川说：我是真的久仰久仰，刚刚听说兄台下午投壶比赛一鸣惊人，把自以为赤岗学府投壶第一的范仲离都淘汰了，真是痛快痛快。

“歩川，什么事情这么痛快呀？”

洛歩川回头一看，然来是虞伯羲和谢红情。

洛歩川向虞伯羲和谢红情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朋友，这是龙启，这是绿衣，这是牛娃、狗蛋。

虞伯羲和谢红情一边向龙启等人拱手示意一边自我介绍。

面对服饰华美、雍容高贵如同一对璧人的虞伯羲和谢红情，龙启心中不禁有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他略微点了点头。

虞伯羲刚刚远远看见洛歩川和粗布短衣的龙启等在一块交谈，对谢红情说道：歩川怎么和一砍柴少年厮混到了一起。

谢红情说道：你还不知道他，整日里没个正形，经常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从小我最弄不明白的就是这个表弟。

此时虞伯羲近看着面前这位穿着如同樵夫的少年，心里竟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虞伯羲虽然年少，但是毕竟是安南王世子，与达官贵人、仙道圣贤等高人多有来往，见过大世面，其眼界自然非一般少年可比，在安南王的门客之中，已传有识人之名，颇能收揽人心。虞伯羲此刻的怦然心动，自然不是男女两情相悦之时的怦然心动，而是一种面对绝代英雄想收为己用的怦然心动。眼前这位短衣少年，此刻虽然还形如一山间樵夫，但是眉宇之间英气逼人，他日终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