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模子（1/2）

四皇子生辰是六月十六。

这时候人怎么算年岁潮生一直有点儿糊涂。按现代人算法，虚岁通常比周岁大一岁，鲜少有人虚两岁。可是这个时候人虚三岁也很正常，实让她捉摸不透。

不过看四皇子沉稳而从容气度，别说他十五，就是现代二十五青年也未必有这么成熟。

不免要叹一声，古人都是早熟。

象潮生她们，小小年纪要进宫。即使不进宫，贫苦人家孩子，打小也会做各种活计：割草，，提水，放羊，喂猪，拾柴，烧火，煮饭，下地做些简单农活。女孩子从小就学纱线，织布，绣，好挣钱养家。大约刚过十岁，甚至不到这个岁数就开始寻婚问嫁，那速度，三十出头就当上爷爷奶奶了……

当然，这时候也没有太长寿人，即使有，也不多见。许多人才不过四五十岁就老得不成样子，被生活折磨得象现代七八十岁人一样。

也许过早成熟必然带来过早衰老。

潮生华叶居处境……说起来有点尴尬。

倒很象以前岁暮那种情形，名份没有，待遇不少。

干是中等活儿，领是低一等月俸，但是其他待遇，比如吃食、衣服什么，春墨和秋砚又没亏过她，都按中等偏上照应着。

潮生有时候想想，真觉得好笑。

人生总是进退上下之间徘徊。

离四皇子生辰还有几天时候，华叶居人就比平时加倍忙碌了。各处都要仔细打扫，连梁上灰也都趁空扫了个干净。木是每天都照应，秋砚亲自看着小宫女，象照顾屋里盆里草一样，挨个用布把叶子抹净。

上面一层浮灰抹掉了，顿时绿意显得又浓又翠，朵也仿佛精神了。

青砖地下扫得一点儿土都没有，帐幔也换了两处，本来春墨还打算把窗纱也换了，秋砚把她劝住了。

“你就别折腾人了，没看潮生她们都累得不行了吗？再说，这窗纱也是入夏时换，并不算旧，颜色也鲜亮着呢。你现要换，一来折腾人，二来糟蹋东西——不是我说你，就算皇上过万寿节，也没有要把各处窗纸窗纱全换。你让旁人知道了怎么想？”

她说有理，春墨也点了头，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怎么能比呢，皇上说简朴为主，要把宫里全换了自然不行，咱们这才几处……光换主屋费不了多少事……”

话是这样说，不过到底没再折腾着众人换窗纱。

换窗纱潮生知道，那可是个大工程。先将旧揭下，清理窗框窗棂。窗纱裁好涤挺了，仔细糊上去。糊了怕不平，糊慢了胶浆会干。一个人绝对干不了，得两三个人齐上阵。再说华叶居主屋有长窗，窗子越大越不易糊得平整。入夏时换过窗纱，那一次是匠作监人来做，有梯子有刷子各样工具都称手，人还是熟手，也糊了整整一天呢！要指望她们华叶居这点人自己干，得干到哪年去哟！

说起来，虽然春墨是老大，而且还直接带着管着潮生，可是秋砚倒是得人心一点，连潮生也觉得她豁达大气，春墨固然比她手巧，比她温柔……可是日子长了，谁心里都有一秆秤，自然分得轻好歹。

也许正因为秋砚心中无私吧，所以不象春墨那样，既一心求好，又瞻前顾后。

人总是不能面面俱到。

秋砚打发潮生去松涛居取东西，这还是头一遭。

潮生点头说：“不知是取什么东西？”

“你去找松涛阁宋婵，让她把上次借点心模子还来。当时说只借三五天，后来事情一多我也没顾上讨。现咱们可要用了，不等她送了，你去拿回来吧。”

“是什么样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