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挑选（1/2）

临到那一天，果然有人病倒。拉肚子拉了一夜，早上爬不起来有。还有爬是爬起来了，可是脸色腊黄，脚步虚浮，看起来活象得了痨病。这样当然是没法儿见人。

潮生这两天只啃了粗饼，汤和菜一点儿没动，水也是自己端来喝。

若不如此，只怕她也和这些人一样了。

冯燕那天提醒虽然还让她有疑虑，但是她确确因此避过一劫。

当然，如果冯燕不提醒她，潮生也未必会中招。

只是，冯燕为什么要帮自己？对手少一个是一个，不是么？

那天一早她就起身，穿上自己好一套衣裙——说是好，只是这一套没有洗褪色，没有打补丁。头用了一点发油，梳成了双鬟髻，显得十分齐整。要说多出挑那也不可能，宫女发式梳来梳去就是这样，不是三丫就是双鬟，要么就是长寿、或者是圆桃。其中三丫潮生不喜欢，双鬟为普遍。

她现不需要很出挑，她需要给人留下无害，老实，普通印象。

而冯燕就不一样，她挽了一个偏云髻，斜插着一根银簪，簪头是一枚红艳艳珊瑚珠。不过以潮生现眼光看，那珊瑚珠不大象真。

真假这儿并不要紧，重要是，那簪头玲珑一点红确衬得冯燕眉眼灵动，显得秀丽。

满儿也细心打扮过了，脸上还细心地施了脂粉，头上插了一柄骨梳。

院子里其他人，不管是不是都抱着同样想法，但是都用心把自己拾掇了一番。

有句古话说得太对了，三分人才，七分打扮。

平时个个看起来灰头土脸蓬头圬面，今天简直象是换了一个人。连满儿看起来都水灵灵，有几分少女窈窕秀美。

潮生站院子里，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她进宫时情形。

那时候和现差不多，天也是阴沉沉，不知会不会下雨。空中潮气凝结衣衫上和皮肤上，潮乎乎很不舒服。

那时候她前头站人是采珠，后头站是含薰。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乱叫时候，是含薰偷偷塞给她半块饼。

而这会儿，她前面站是冯燕，后面站是满儿。

站了好半晌，潮生觉得脚有些发酸。满儿后头轻轻扯她一下，小声问：“潮生，你帮我看看头发乱没乱？”

潮生侧过脸来瞄了一眼：“挺好。”

满儿有些不自信地摸了摸发上插骨梳：“真？”

潮生点了点头，继续老实本分地低头站着。早上没敢喝粥，只喝了几口水，啃了一口饼。那饼硬得嚼不动。这三天都吃这个，吃得潮生见了就想吐。

不管今天结果怎么样，总不用再接着吃那种饼了吧？

忽然前面靠院门人说：“来啦。”

“。”

一众站了半天已经松懈人，又都抖擞精神站直了身，还有人不着痕迹往前挪步。

潮生没朝前走，她反而朝后退了小半步。

当然向前站有好处，一上来印象总是比较深，可能也容易挑中。越到后面，就越容易疲倦麻木，耐心也不够，可能不会看到末尾处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