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预备(1/2)
【389】预备
大路两边的林子里不时地传出夜枭的嗥叫,再配上xiǎo雨méngméng,更是显得有些鬼气森森。梁思泽不断地挥动手中的马鞭,驱策着胯下的骏马向前飞奔,不时地伸手mō一下怀中的东西,以确认东西是否还在。
梁思泽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幸运之人,是的,很幸运,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家娃子,还没满十八岁就当了兵,打了几次战,不但没死,反倒成了督师大人的亲卫,不仅如此,还挂上了千户的职衔,正五品啊,即便是家乡的知县大老爷也不过才七品而已,他竟然是可以跟知府老爷平起平坐。
梁思泽很是感jī左唯湘,如果不是他,他一个xiǎoxiǎo的农家娃儿如何能有今天的地位。更何况这位督师大人爱兵如子,对下面人人一向很好。所以无论左唯湘要他做什么,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按刘cào的话来说就是士为知己者死。
先头他被掉给了文彦轩,而这一次受文彦轩的调遣跟着李俊荷来琼州。虽说不太想离开左唯湘,但为了报恩他也是毫无怨言。更何况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目眦尽裂。最危急的时候,李俊荷将最重要的求援信jiāo给了他。梁思泽很清楚这东西极为重要,更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信任,必须尽快把东西送回广州。
哪怕是李俊荷一再嘱咐他要注意安全,不要一味只想着快。但梁思泽绝不会因此而懈怠,他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有多重要。按照李俊荷的吩咐,他化妆成普通商客从琼山县出海,经过了重重盘查总算是离开了琼州。但时间紧迫,所以尽管天黑得很,还下着xiǎo雨,他依旧拼着命地纵马前行,好在这条道他已经来回走过两次,熟得很,也不怕mí失了方向。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点点星光漏了下来,远远地可以看见一道山岗突兀地立了起来。青龙岗,梁思泽一见到这道山岗,顿时松了口气。转过青龙岗就出了雷州地界了,虽说离广州还远着,但好歹算是更安全了。眼瞅着任务即将达成,梁思泽jīng神一振,猛地一挥马鞭,高呼一声:“驾”向着青龙岗冲了过去。
危险刚转过青龙岗,梁思泽立刻察觉到杀机的降临——数十名méng面骑兵堵住了前方的大路,就着那些méng面骑士所点燃之火把的光亮,可以看见明晃晃的刀剑和上了膛步枪,青龙岗的左侧是一道悬崖,右侧是滔滔的河水,那群méng面骑士在此地设伏绝对是不怀好意。
梁思泽可是打老了仗的人物,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形势不妙:向前冲击无疑是送死,而以他此时的马速想要调头也绝无可能,左侧是山崖,虽说不高,仅有二、三丈,却也不是他短时间内能爬得上去的,唯一的生机就是右侧的河。
若是寻常人眼见前方有埋伏,必定会条件反shè地勒住马的缰绳,可梁思泽不但不降低马速,反倒chōu出腰间的手枪,猛地刺了下马屁股,将马速再次提高了不少,口中狂吼着“杀”向前面的méng面骑士群杀了过去。
那起子méng面骑兵显然也都是些杀人的老手,眼瞅着梁思泽疯狂地发动了冲击,连一点慌luàn都没有,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开火”一阵零碎的枪声响起,二十余道火光划破夜空,带着死亡的呼啸,如同飞蝗般shè向梁思泽。就在此时,原本骑在马上的梁思泽突然身子猛地一侧,一甩马镫,翻身滚入马下,借着前冲之势,紧跑几步向着河边冲了过去。
快了,快了,就差一步就能跃入河中了,只要能跳入河中便能有一线的生机。梁思泽的双眼都已经看见河面上闪动着的星光倒影了,可就在此时,méng面骑士群中突然飞出一支飞镖,呼啸着击中了他的后背。
“啊”梁思泽发出一声惨叫,一头栽入河水中,溅起了大片的水huā。那群méng面骑士飞快地纵马冲到河边,沿着河岸展开搜索……
安定县的大同客栈与其它城市的客栈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都是位居城内的大路旁。今儿个大同客栈却冷冷清清的,浑然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只因为赵xiǎo妹、田辉等人的到来,包下了整间客栈,偌大的客栈中除了三四个余名闲着无事的xiǎo二之外,只有赵xiǎo妹和她手下的三、四十名赵家jīng锐好手。
夜已经很深了,原本就冷清的客栈此时已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大mén口数盏气死风灯依旧闪烁着微弱的火苗外,整个客栈黑沉沉地,再没有一丝亮光。数声轻轻的鸟鸣响过,几道黑影从暗处闪了出来,身法极快,几个闪动便已来到了客栈的正mén口。就着昏暗的灯火可以看出这些人都身着黑衣,méng着面,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刀、剑。
这些个黑衣人在客栈mén口转了一圈,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打了个手势,黑衣人中突地窜起一人,在空中一闪身,轻巧地越上了二楼,片刻之后,客栈的大mén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一声低沉的口哨声之后,黑暗中不断有黑衣人涌了出来,手中都持着刀,快速而又无声地冲进了客栈,向着田辉和赵xiǎo妹所住的上房扑了过去。
这些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整支队伍前行的速度极快,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不过片刻功夫,田辉和赵xiǎo妹的房间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数百名黑衣人排成了阵势却没有发动攻击,为首的那名黑衣大汉似乎有些迟疑——整个房间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动静,显然有些不对劲,赵家的jīng锐好手怎么可能如此的废柴,又怎么可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察觉到情况有变,莫非其中有诈?
黑衣大汉犹豫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猛地一挥手,霎那间喊杀声四起,几十名黑衣人撞破了大mén冲入了房间里……
自靖国之luàn后,南北两洋势力愈发膨胀,两洋的勋贵跟着也水涨船高,在南洋当官第一条的就是有背景。哪怕是正经科举出身的两榜进士,到了南洋也不算个屁。有实权的位置都被勋贵子弟把持着,但是这勋贵之中也分高下。
比如说黄荧,虽然挣下了个世袭指挥使的位置留给儿孙,但他已经是垂垂老矣,下一代又资质普通,这两年黄埔的新生又渐渐崭lù头角,他这种不上不下的勋贵日子是愈发的难过。
如今的指挥使的职衔黄荧早就jiāo出去了,儿子又只hún了个千户,这些年可以说都在吃老本。随着这半年来左唯湘清洗南洋内部的动作加快,黄荧是深恐朝不保夕。
这天乃是三月三,官员百姓都还在拜客迎宾,他的府上冷冷清清,相隔一条街的文彦轩的府邸却是来客不绝。深感气闷的黄荧背着手出了家mén,没好气地望着那儿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忍不住冲地上啐了一口,这才恨恨地回了屋子。就着椅子一坐,他随手拿起旁边的茶盏,一入手却觉得冰凉刺骨,顿时更恼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连个茶都不会温么?老子养你们这些吃闲饭的家伙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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