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交战(2/2)
“日,怎么又全远了!”
“妈的,你们就不能瞄准一点再开炮!”格拉菲特一边骂一边向他下面的炮手挥舞着拳头。
看着在己方的猛烈炮火下,反而还优哉游哉的行驶在众多水柱间的敌舰,那感觉别提有多窝火了。就像面对一个漂亮的尤物,对方只是在不断的挑逗你,而不让你进一步的接触,这种看得见却得不到的感觉,就像二十五只小老鼠在你心里不断的挠抓一样。
短短几分钟炮兵们就已经挥汗如雨,小伙子们不停歇的往炮膛里填塞着炮弹,就像一群不知道辛苦的机器人。李德曼瞟了一眼舰桥下的炮兵,虽然对炮击效果他也不满意,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小伙子已经拼尽了全力,现在缺少的只是一点运气而已。于是他重新端起望远镜,再次观察在弹雨中游走的“扶桑”号,随着距离的接近他能越来越清楚看清“扶桑”号的全貌,这艘老掉牙的军舰怎么就这么走运?他完全搞不明白。
“镇海”号烟囱里不断的吞吐着又浓又黑并且十分油腻的黑烟,它们像洪水一样滚滚上升然后扩展开来,被迎着船头的海风一带,在军舰的后方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黑尾巴。兀地,在靠近“镇海”号的水面上,又腾起几根高高的水柱,炮弹掀起的海水瓢泼般的浇在军舰上,给船舷的炮手们洗了个海水澡。
紧接着又是一阵隆隆巨响,跟在“扶桑”号后面的“金刚”号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射角,他迫不及待的打出了两发炮弹,它们闪电般的从“镇海”号的船头呼啸而过,声音就像火车通过隧道一般,那沉闷的音爆声让“镇海”号的船员们十分不爽。
“镇海”号的锅炉仓里,车钟显示现在是全速前进的状态,所有的阀门都开到了最大的位置。司炉打开阀门,大量的烟雾喷涌而出,从炉膛的窥视孔里可以看到翻滚着的白炽火焰,两台四气缸三级膨胀蒸汽机哐哧哐哧的发出巨大的震动,它们驱动着两根大轴快速的旋转,使螺旋桨强劲有力的划水前进。
蒸汽时代的海上战争,就像两队身着重型装甲的的骑士之见的战斗,气势雄浑场面壮观有一种残酷的美感。但如果说这里面有多少战术技巧那就错了,这种战斗十分呆板,比的就是谁的火力强谁的装甲厚,就像两个重量级的拳手互相搏斗,虽然打得鼻青脸肿血肉横飞,比的更多的像是蛮力和运气。
首先打中对手的是坪井航三的重拳,“扶桑”号船身炮房里的240毫米主炮在第三次射击中一举击中靶心,一发一百四十公斤重的穿甲弹在越过了两千多米的海面后,一头撞上“镇海”号的右舷。
费希尔只觉得船身一震,然后……然后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没有爆炸声,没有黑烟更没有吓人的大火。船上一切正常,战斗状态下的水兵们甚至没有觉察到这么一次震动,除了几颗安装得不太紧固的铆钉飞出来,打坏了舱内的几盏电灯外,仿佛“镇海”号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而那只可怜的蚊子还崩碎了一嘴的牙。
“我们中弹了?”费希尔不太确定的问道。
李德曼抓了抓脸颊,也不是十分确定,在他的印象里,中弹之后的感觉要强烈得多。所以他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不太清楚,将军。我只觉得有一点震动……”
和“镇海”号上的平静不一样,”扶桑”号舰桥里的军官在经历了一次大起大落后显得更是惊愕。他们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让他们充满了喜悦之情的这枚140公斤重的穿甲弹。在“镇海”号的装甲面前撞得粉碎!
对,就是粉碎!不是跳弹也不是未穿透,而是粉碎!那景象就像用一个大西瓜去砸水泥墙,墙面只不过被西瓜弄脏了,而可怜的西瓜却是粉身碎骨。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扶桑”号舰桥里都是鸦雀无声,不少惊愕的军官正在艰难的蠕动着喉头。坪井航三也不例外,虽然他早就知道“镇海”号的装甲带十分厚重。据情报人员的估计应该在10英寸左右,他也知道自己的火炮可能奈何不了对手,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火炮会给对手造成一定的损失——哪怕是打在了主装甲带上也应该如此!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镇海”号的装甲可能比估计的还要厚得多,现在他必须做点什么了。
“瞄准上层建筑打!”他果断的改变了射击部位。
“长官,那样无法击沉对手啊!”
“执行命令!”坪井航三没心情解释自己的命令,现在他心情沉重。他当然知道击沉一艘战舰,最好是射击它的水线部位,只有这样才海水才能灌进去,当然幸运一点的话还,可以直接摧毁敌舰的轮机舱。而射击军舰的上层建筑基本无法让对手进水,更别说摧毁轮机舱,最多就是瘫痪对手的火力。
当然坪井航三要的就是这一点,在他看来与其在敌舰严密设防的装甲部位浪费炮弹,还不如先打哑了对手,一只没牙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炮声隆隆,海洋在沸腾,随着一艘一艘的战舰加入炮击的行列,弹雨阵阵,几乎每艘参与者身边都激起了无数的高大水柱。烟囱里的浓烟夹杂着火炮发射时的硝烟,在波涛汹涌的蓝色海面上空旋绕飘浮。
排在队列最后面的是“西江”号,现在她还没有进入到炮击的行列,但这不意味着“西江”号的水兵就愿意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看客,他们在时刻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哪怕是刀山火海十八层地狱,他们也敢闯一闯。似乎被战场的炮火和硝烟一刺激,连平时最胆小的人也觉得自己豪情万丈!因为他们是勇敢者,所以对于胆怯者他们是更加的轻蔑和敌视。
“操!‘南泰’他们那些脓包,竟然一炮不发就跑了。老子这么怕死的人都没跑,那帮孙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怂!”
“就是,就是!前两个月还看那帮孙子人模狗样的,说他们跟着方小提督以后是吃香的喝辣的有得享福了!你看,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就成了软脚虾了!”
“那是!我听说不光他们,就连他们的头头方俊卿也是个窝囊玩意,听说被费提督暴打了一顿还给关了起来。你们说费提督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他都打不过,还能指望他们打日本猴子!”
“要我说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方俊卿这种红漆马桶自然有那么些烂泥手下……”
水兵们左一言右一语的嘲讽着逃跑者的窝囊与无耻,权当是进入战斗前的热身运动,不过在这些唾沫横飞兴高采烈的水兵当中,一个大光头却始终沉默不语。当然他不是为那些逃跑的水兵道不平,实际上他比这些兴高采烈的普通水兵还要兴奋,因为他知道那个最讨厌的家伙就在“南瑞”号上,据说还是当督察的。如果消息是真的,那他很高兴,可以借此机会在战斗结束后收拾这个大仇人。想到这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PS:家里的老奶奶昨天摔断了髋骨。今后一段时间恐怕无法回答书评区朋友的提问和加精,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