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晤面(一)(1/2)
() 殷迟缓缓将蒙头的黑纱拉下,又遮住了脸面。等二人一战胜黎绍之,立时便须离去,此刻旦夕楼外,不知已有多少北霆门后援?说道:「既是如此,起手便一块儿上。」
康浩陵却道:「你先等等,我要试刀。」.dlaid.
殷迟与黎绍之方才仅走了数招,便知此人是名难得的对手,自己也想和他多打,可眼前又不是同门演武,乃是劫牢逃命,又劝:「你是剑士,又不使刀,试刀也不忙在一时――」
康浩陵道:「不rì我南霄门和北霆门便要有一场大拚斗,我要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我此时身体虚弱,正好试招。」这是五月十六,距夏至节的五年清算,只有六天了。
殷迟当即明白。康浩陵是说,此时蹲监蹲得体力不济,若能验证自己的打法有道理,来rì定然能胜过这强劲对手,只得应道:「是。」他听康浩陵的话听惯了,现下也不过是照旧而已。
他二人一问一答,旁若无人,黎绍之却没斥骂,嘿嘿笑了两声,道:「欢迎之至。我也想知道你小...小...小子悟到了多少。」他不说「小杂种」等骂人之语,那是还念着师弟的旧情了。
康浩陵问殷迟:「殷迟,你看不看得清?」殷迟不明他意思,便道:「我曾在一座地底城中住了好些rì子,要以耳代目,还可以应付。」
康浩陵支吾几声,忽然叫道:「我看还是点个火照明好。」突然间楼道中火星飞溅,黎绍之和殷迟一愕,只见火星散落地下,登时火光冒起。便在此时,康浩陵手上的北霆门刀从火光中倒翻上来,斩向黎绍之左肩。
黎绍之与他交上手,这才发现地下几堆茅草已被烧着。原来康浩陵先前拆解他二人战局,暗暗将茅草踢出楼道来,趁着那声叫嚷,打着了火石,引火燃着茅草,这却是他想到先前偷袭黎绍之那次,曾经误使茅草燃烧,他心中一直存着火烧旦夕楼之念,藉此发挥,实则是自己不擅夜战,料得到黎绍之一招,可没法招招猜中,索xìng一举两得。
殷迟笑道:「烧得好。」见黎绍之右胁露出破绽,急欺上前,待要进攻,黎绍之左手三指扭向康浩陵右腕,单刀已护住了右胁空隙,身子右转,刀刃外翻。殷迟滑步闪开,让康浩陵去和黎绍之斗。
康浩陵悬腕避开黎绍之那一扭,心中也不禁赞赏:「他不怕兵刃,敢以几根手指来扭我持刀之手,不只是仗着力大而已,也看准了我由剑转刀时斧凿痕迹太重,无法反攻。」这种种计算,远比身体变招要慢,渐渐地他不再「思索」如何由驰星剑转为列雾刀,不去想如何由轻变重,使出流星式剑招时,右肩自然而然运力,带动刀势,令得原在手腕上作功夫的剑术,忽而又变为绕身搂头斩下的刀法。又打一阵,心思又慢慢跟了上来。
这样使刀相当费力。康浩陵习于持剑,剑刃是两面伤敌,飞动灵巧,转侧间随时可以削到敌人;刀却唯有一刃,着着都需以刀刃或刀尖攻出。他这时才知,自己在牢中思考刀剑互转,毕竟纸上谈兵为多,真正拿刀在手,才知刀剑有多大分别。「要使出旦夕之诀的真意,终须回到『无刀之刀』与『无剑之剑』的境地,但我手上明明有刀,怎能假装无刀?」
再斗一会,手臂开始发酸,虎口早已磨破,知道手腕扭伤是迟早的事,但敌人执刀却如吃饭一样习惯。他越来越心急:「我再诱不到他破绽,便要回到这黑牢中了!我...我是否感念他恩德,根本不想伤他?」
烟雾渐浓,三人呼吸渐感不畅,自己人和敌人的身形都瞧不清了。康浩陵忽想:「他若非顾忌殷迟偷袭,岂非一早便胜了我?待到他全力发动,我更难出去,难道青派和冷云痴的图谋就此不能通报赤派了?」义父的教导顿时压过了仁德之念:「大事为先,仁德次之!」
一想到此,脚步加快,一招流星式剑招绕着黎绍之身体转动,一边计算下一步。流星式这一招本该从某一方位随机刺出,剑不过腰,剑尖所指也是敌人的小腹气海,但他打算变为列雾刀,那便应错步拉开与敌身距离,再拦腰抹过。而敌人被他带着转,这一刀是要正面斩入对方身体。黎绍之多半挡得了此刀,但背上将会露出绝大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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